毫无逻辑性与艺术性的地面涂鸦,在经过大脑一系列的判断之下,只觉得在属于童年的解释中,有着一丝不合理,不可调节性的存在,就像以正常人的视角来判断,仅仅是在观看艺术家的抽象画,甚至,单纯的说那是与光污染同等存在的精神污染也毫不为过。
“感觉...有点熟悉啊......”
“从前见过吗?”
“......”
蹲下身子近距离观察地面涂鸦的少羽泽,在思考涂鸦中表达的基本含义的同时,也在回忆之中产生了一定量的共鸣。
或许有些奇怪,少羽泽却总觉得很熟悉,又很陌生,就是正常人总有一天在某个瞬间看待某个事物,某个风景就会产生不可描述的既视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是...结婚的场面?”
“然后这里是...辛勤劳作的耕地画面?”
“还有,这应该是母亲生子时的时刻。”
地面上涂鸦的杂乱画面,还是有一些极具特色的地方,从这之上,少羽泽一点点推理出了这所代表的意义,解读出涂鸦在表面上所包含,想要传达的意思。
在这其中,少羽泽也逐渐发现了它们之间的共同处......
“和睦相处的日常?”
“还是说跟这地方一样,有着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以及...世外桃源的相处方式?”
“不过,在地面的最右边,却都是一副老人死去的涂鸦。”
“难道是说,每一排的涂鸦,都是代表一个人的经历,一个人的一生之中值得被纪念的时刻吗?”
“可这也太奇怪了,为什么都是在结婚时开始涂鸦,按道理来讲,不应该是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时刻撰写吗?”
“一个生命的轮回被删去了最重要的童年,只从结婚时的那一刻开始描绘.....这是当地的习俗,只是单纯的从结婚时刻记录,还是说.......”
一个奇妙的猜想浮现于少羽泽的脑海之中,这一排排组合起来的抽象涂鸦,在他的脑海中如玻璃般碎裂又重新拼凑,在这过程中,却又感觉少了一些必要的东西,不同于逻辑上的推理,这更像是母亲对生下来孩子是怎样产生亲情的某种化学反应,就如被人类刻画美好的爱情本质,实际上也仅仅是物种繁衍下去的未知效应,在认为这是美好的情况下,产生了非理性的交配举动。
所谓的圣贤模式,很大程度上提供了这方面的解释......此时的少羽泽,也正是带着为什么男性会有圣贤模式的思考角度中,看待这些涂鸦组合里的部分。
“当生灵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未来其实已经被定下来,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能接触的资源,以及锁死你们人类未来的基因,这些都是不可逆,不可违背的东西。”
“单从你人类的角度出来,在你们祖上认知到自己是人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从最遥远的过去,看到了现在的你们.......或许你并不被这个世界的法则约束,但我也早就看到了。”
“对吧,我亲爱的主人!”
“呵呵呵呵呵呵!”
刺耳中带着无尽的讥讽,那个让少羽泽不断以自杀中断交流的可怖声音,再一次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像是圣人对圣徒的神圣劝告,又或者是恶魔对凡人的可怖低语。
“又来了!!”
当脑海中的声音响彻之时,少羽泽不存在任何理性的思考,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魔典终章”中取出已经自杀过的长剑,打算跟以往一样,迅速刺入心脏而再次重生。
与此同时,少羽泽黑色的瞳孔,也如天文望远镜中被放大的星空,一点点想着四周扩散,在那最深层的深邃黑暗中,一只无形,透明,却又不可名状,不可直视的怪物盘踞在那里,又或是不盘踞在那里。
它的存在,都已化为了否定与肯定的夹缝之中,存在与消亡的根源之源,而它或许的确存在那瞳孔的深处,又或者只是为了方便理解,故意显露在那里,让人类得以以自己的方式去思考这超越次元,超越位面的伟大的存在。
“慢着,这次我过来告诉你一件好事情!”
“再说了,你也不想被莉莉丝看到自己重生的恶心过程吧。”
“你应该明白,她是并不具备这个世界的三观与认知,哪怕让她处理带血的食物,也都是惊恐的颤抖在那发呆。”
“我想,你应该不希望他畏惧你吧。”
那个响彻在少羽泽脑海的声音,不急不缓的道出了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在少羽泽转身判断中,他也发现莉莉丝在不远处,好奇的观察这的建筑风格。
“......”
“教唆的方式果然不会变,以前一样,现在也没变!”
“我现在就会给你找一个地方,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死开你看!”
考虑到种种因素,少羽泽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在地上起身之后,他就向莉莉丝表明自己要离开一小会儿,让她在这里继续呆着的意思,为了保险起见,暗地里也使用了“奴隶契约”,不得在使用时间内,距离自己一定量的距离。
“还愿意听听看吗?”
“至少我给出的答案从来不令人失望。”
话语中透露着难以拒绝的诱惑,就像只存于红雾之中的性感女郎,在抛媚眼,挑起你下巴的那一瞬间开始,自己所能选择的,就是毫不遮掩盯着她的细格丝袜,堕入这剧毒却又自愿的愉悦之中。
“.......”
“已经是第三次了,上一次你这么积极,也是在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这里,难道有什么值得让你兴奋的东西吗?”
“混沌?”
在远离莉莉丝的道路时,少羽泽难得与这位存在搭上了话,不过手中的长剑并依旧握的那么紧,似乎传达着只要找到合理的地方,就一时间自杀的强烈意思。
“不不不...我只是来帮你解答那些涂鸦的内容!”
比恶魔更具诱惑力,在开口的那一刻起,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开始,自己就达到了沦陷不可逆的结果,不同于直视神之眷属然后疯狂,对于这位存在而言,类似于疯狂的保护机制,它都能在其上轻松修改。
少羽泽之所以能听明白他在讲什么,或许是自己神赐恩典的压制,但更多程度上的,是那位存在故意保持威能,使得少羽泽还能正常的与其交流。
“.......”
少羽泽不再说明什么,坚定无疑的眼神中,透露出忘我无神,停止思考,身体却又会本能的执行任务的状态......虽然如此,可这位存在的话语,他听的还是十分清晰,同样,在这位存在还没来之前,确实是对涂鸦产生了一定量的好奇。
这点心思,这位存在也自然察觉到了.....
“知道吗?”
“刚才我其实说得很明白了!”
“人在出生的那一瞬间,他的未来在理论上,是可以被百分百完美预测的!”
“因为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哦不,是在这颗星球上的绝大部分生物都可以按照这个模板来推演,从而得出他未来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但是,当一个人的童年,或者说,他出生是的那一个瞬间被某种存在干涉了,代替,或者是抹去了这个瞬间,那么他本人就已经是充满了未知,按照你们人类的话来讲,就是缺失了参数,导致无法代入到数学公式中那样可悲,因为这个人从你们人类的角度来讲,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
“同样在我们的角度来讲,这种存在也不配与我们相提并论,就像是用不同肉块合成的怪物,你可以说他的全部是他的,也可以说他的全部都不是他的。可是,他就是存在那,就是站在那,证明自己的确是一个活着的存在。”
“由此,这些存在用你所能理解的话语,可以称之为无限异变,却又无限正常的诡异存在!”
“用一句总结的话来概括,就是——他站在了水坑之中,可你事先考虑的,却是他到底是不是他本人,而不是他为什么站在了水坑里。”
“不过说回来,这种存在比起你们人类来讲,可以说是永远得不到救赎的可怜存在......因为他们始终认为,关于自己出生的那一个瞬间,确实是存在,可以被时间长河所能证明的!”
赋予哲学与神学的回答方式,即便是禄希薇儿,也无法立刻参透其中的奥义,而此刻理智近乎于全部燃烧的少羽泽,正被动消化这位存在所带来的一切。
他感到非常痛苦,像被绑到铁板上,身体的每个部位被机器一点点的压扁成肉酱,自己却没有任何一点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与自己息息相关的血肉消亡,露出不得不疯狂的病态笑容,最终,在生与死的可能中,成为了虚无的最终形态。
少羽泽必须死,他不得不死,能摆脱当前将要发疯的状况,只有一瞬间的死亡,才能中断这次可怖蔓延,就像游戏回档,残血却又没有加血手段的自己,只能选择回档,在保留之前相对记忆的情况下,继续闯关。
而他使用“三十金币”失去极少记忆的代价,也是为了忘却那些应该被忘却的记忆,要不然到了最终,面临的很可能是完全的被堕入疯狂,不可逆转,不可违背。
最终,在少羽泽极度崩溃,思考都不曾允许的极端条件下,他终于是找到了一个黑暗角落,在无声的引导之下,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像是刺入他人心脏的模样,毫不犹豫的刺入自己的心脏。
扑通....随着少羽泽应声倒下,贴地的胸口也一点点在地面上向四周蔓延血液,此刻死去的少羽泽本人,也正式开启了新一轮的生死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