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都是张着嘴“啊……”,然后我就喂她。很有默契,没过多久,一碗满满的药羹就被她独自一人霸占光了。
妹红在我眼前第一次露出那种一本满足的表情,嘴角的括弧笑如同一只小猫一样。
“看看你,吃的那么着急!”此刻她的嘴边还挂着些残渣。
“这只是习惯,没有必要为了食物而慢吞吞的,不是吗?“妹红认真的看着我,她鲜红的瞳孔如同不见底的血潭,深邃的能够把人吸进去一般。
”虽然这样的习惯也不坏,可是……“
可是什么?虽然想说教些什么,但是自己只不过是个外人,既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代表什么。
”谢谢你的款待,不过我要回去了!“
“可是你才刚刚康复,还得修养一阵子!”
妹红掀开了厚实的被褥,纯白色的睡衣紧紧贴在她的身上,还真是一款合身的睡衣呢!娇小而曲线明晰的身材就这么被暴露了。
“再说了,你们那天毫不留情的战斗,那茅庐早就成灰了。”我试着说一些有关紧要的理由,总之一直这样放任着她不管,总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
“也是啊!唉……连房子都没有了!”妹红叹着气,无奈的看了一下窗外那被毁成灰烬的茅庐方向。
“如果……”坐在妹红床沿边的我站了起来,将放在柜台上的药碗抬起,“我是说如果……”我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不快不慢的说着“我帮你重建一座家,而且比永远亭还要华丽,你会给我什么好处呢?”
“干嘛帮我建造那种东西,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好处给你!”
“不老不死,以火焰为原点而重生的凤凰,因为火系法术与弹幕而无法拥有一个固定的居所,为此而烦恼了有七百年,这个人指的就是你吧!”我闭上眼睛,如同吟诗一样说出这句话。
“你怎么知道的?是帝那家伙漏嘴了吧!”看见妹红一提到自己没房子的事情就皱着眉头,而且咬牙切齿的样子,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样。
幸好有向帝询问妹红的一切,要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么多了,虽然大多数资料都是记得大概,不过当着当事人发挥下自己的口才也不错,只要不说错话,基本上都是事实。
“我所要建造的房子,是一座不会被火焰吞噬的房子,比着永远亭还要华丽,有着守失神社的大气,带着博丽神社的古朴,难道真的不要吗?真的不要吗?”
当然,我可不知道那两座神社是什么样子,只是听别人描述过,虽然辉夜答应过我,只要我完成那个计划,她就会带着我去博丽神社。
妹红摇晃不定的神情,看了我好几次,却又低下头沉思着,最终她遗憾的说着“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条件可以由我来开,比如……”我弯下身躯,一点点的靠近妹红的脸,越来越近。
“你……你要做什么?”妹红急忙用被褥挡在身前,整个身体瞬间蜷缩在一起,警惕而敌对的看着我。
“当然是……”我伸出手,因为妹红的嘴角还有一些食物的残留物质,我的食指从她的脸颊上滑下,将残渣拭去。
虽然妹红在我的手指碰到她脸的那一瞬间发出“呜……”的小小悲鸣,以及那咽喉小小的滑动,可谓是萌到了极点,我发出窃笑,这个时候妹红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都叫你慢一些吃了,就是不听!”说完,我背对着妹红离去,将碗勺放在水池里。
那清澈的水囤积在由石块堆积而成的圆形水池之中,我拿起一块毛巾,洗洁精就放在一旁。不知不觉我都快成为这个地方的家庭主男了,自从帝的那句不能有吃白食的家伙之后,我就一直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家务,——唉!
“筱柏!——筱柏”微弱的声音从我身后的房间中传出,那里是病房,却不是妹红的声音。
我立即丢下手中的碗筷,将满是泡沫的手放在清水的池中快速的清洗了一下就跑了过去。
她有些憔悴的看着我,她的皮肤已经重生,身体的机械部分都已经修复完毕了,可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憔悴。
铃仙叫着我的名字,我不顾一切的冲进病房,看见铃仙现在的样子,我不禁的湿润了眼眶。
“你知道吗?”第一次有过这样的感觉,第一次被人所保护,第一次有人为自己而不顾一切,这样的第一次正是眼前这个嘴唇毫无血色的少女给我的,她银白色的秀发披散在身后,身后是柔软的白色病床,她鲜红的瞳孔,她微弱沙哑的声音,她微弱的气息,因为发音特征而抿着的小嘴,这就是现在我眼前的铃仙。
“你知道吗?我……”我无法说下去,我心中颤抖着,那种害怕失去人的感觉好痛苦,我的身体也在颤抖着。“谢谢你……铃仙,谢谢你醒来!”
“咳咳……”妹红干咳了一声,保持着不变的死板脸色说“有必要这么肉麻吗?我醒来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激动啊!”
“啊,抱歉!失态了。”我用袖角擦了下舒润的眼眶,试图平静下来。
“总之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我微笑着,看着铃仙。
铃仙也逞强的微笑看着我……
今天是我来到幻想乡的第二周了,距离铃仙醒来已经有好几天了,在永琳师傅的帮助下,以及我每日不懈努力的去寻找一些能够滋养身体的药物,她们两已经恢复到了昏迷之前的元气。虽然矛盾解开了,可是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新的矛盾又开始了。
我依然写着日记,写好了就放在离永远亭不远处,那颗最为粗大的老竹树下,我在那里挖了一个很小的坑,足以放下一本记事本,至于内容,当然是用中文写的,虽然不知道这里的年份,不过以来到这里的日期为记录也不错吧,比如呢!——来到幻想乡的第某日,这样的开始也算是新奇吧。
“手要有曲度,手臂要伸直,对对!一定要快,别惦记着出拳啊,另一只手闲着干嘛?防御啊,笨蛋!”
今天的天气也真是好呢!我冒着炽热的阳光,在一片没有障碍物的空地上练拳,身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铃仙,以及正吃着冰西瓜的帝。
但是我很不能理解,那阳伞是怎么来的,还有啊!西瓜皮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喂!帝啊。你给我适可而止吧。
“铃仙,说好的郊游呢?为什么和我想象中的郊游不一样啊!”我正扎着马步,抱怨着。汗水从额头上留下,打湿了流海,进入了眼睛,干涩难耐却又不能用手去揉,不时有轻风吹过,那是最舒服的时候。
“谁叫你那么弱啊,就连妹红都能欺负你。所以要锻炼你的体能,否则你就真是幻想乡最弱的存在了!”铃仙说得很理所当然,我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会告诉你,我的体术强到变态吗?
我收起了那马步架子,扭了扭手臂肌肉,顺着这阵风的方向躺在地面。
“喂!还有一个时辰呢!不许偷懒!”铃仙如同看着不争气的孩子一样看着我。
“铃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说出来郊游的,可是却骗我到这种地方锻炼体能,我可是救你的人啊,不带这样玩我的!”
“这是为了你好!”
“拜托,别老是把‘tameni’这个单词挂在嘴边,难道为了辉夜大人你就能什么事都做吗?难道为了师傅你就能失去尊严吗?难道为了我就能这样玩我吗?”
“我……”铃仙顿时哑语,那粉色兔耳微微摇晃着。
“所以,别老是把为了谁而做什么,这种单词挂在嘴边,为什么不想想自己呢!”
“可是那样不是很自私吗?”激动的铃仙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抱在怀里。
“真的是自私吗?对于辉夜大人来说,你是她的家人,对于永琳大人来说,你是她的弟子,对于帝而说,你是她的同胞……”
“我是她的上司!”帝强调的语气插嘴一句。
“理所当然的为了她们,但是却为了一个外人,永琳大人的话,你也没听进去,辉夜大人安排的你也没有完成。”我有些愧疚的说着,虽然现在的姿势是嘴里叼着根蒲公英的茎秆,双手展开,很享受。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管你咯?果然还是想偷懒嘛!”铃仙很机灵的发现了我想表达的东西。
“就放过我吧!”我坐起来,盘着脚,用尽了演技去骗她,现在我的表情一定是很可怜。
“不行,绝对不行!”
别拒绝的这么快啊,又不是强迫你,现在是你强迫我啊。
“那么我要证明我能够击败你,如果能击败你,那么就不能这样对待我了!”我将蒲公英从嘴上取下,轻轻吹着花的种子,飞舞的到处都是。我毫不在意的说出这句话,从那可怜的表情换成那万年皮笑肉笑的欠揍脸。
“哈?我没听错吧!”帝正咬下一口冒着寒气的冰西瓜,嘴上已是淡红色的液体,嘴角边还挂着几颗黑色的西瓜子,但是这么专心家伙,居然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总之如同下巴脱臼一样,迟迟不肯合拢。
铃仙拍了一下脑门,不奈的摇了摇头,用着不满不快的语速说道:“虽然那是过去的事,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我是月面特种部队的大队长,虽然拳脚上的功夫输给了红美铃,但是不代表我很弱哦!”
“诶?铃仙还是军人?”我稍有兴趣站起来,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身材纤细的少女。
“现在收回前言还来得及!不然输了我会加倍的惩罚你哦!”铃仙抬手对着我做出一个手枪的姿势,虽然我知道她是不会对我施展弹幕的,可是有幸见到那种手势弹幕的我,至今有一些害怕。
“不了,我不想输给女孩子!所以我会尽量努力的。”说完,我做出散打拳法的准备姿势,一只拳头放在眼睛的平齐处,另一只稍微低一些,因为习惯的了短弓步,所以重心一直放在身后的左脚,而前面的右脚则是垫着脚尖,不让脚跟落地,这样会很有效的闪避或者出击先手。
“喂喂,我只是开玩笑的。别摆出那么认真的样子嘛!”
“试一下嘛,我现在可是很期待和你交手呢!”
“呼……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啊!那么点到即止,总之你要是输了依然要听从我的安排!”说完铃仙也将身体下沉,她的战姿与我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有垫着前脚的习惯而已。
——手肘曲度在三十五度左右,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身躯处,也许是背部,也许是肩部,或者是手臂。是古泰拳吗?
“那么,开始咯!”铃仙嘴角抽笑一下,带着看似不留情的直拳直攻向我的左胸处,她的左手依然在她的下颚处前方不远距离,保持着相当严谨的警戒。
好快的攻击,不过还是能够看到她拳头的影迹。在带着拳风的,那看着纤细而白皙的拳头即将碰到我的时候,我双手立即并成十字,双手交叉的地方正好是受力点,也最最佳的防御点。
一声闷响,我感觉双手手臂都有些发麻,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这么弱小的拳头却能够打出那么大的力。
当机立断,在她准备收回拳头的时候,交叉成十字的左右手,居于右手后面的左手立即放弃防御,五指并拢呈现出手刀的样子,向铃仙的右手手腕处打去。
“呜……”不知道弄疼她了,还是我那一记手刀的力量太过于大,铃仙发出小小的悲鸣。
乘着这个机会,右手拥有了足够活动的时间,打出的直拳虽然被铃仙防御了,不过接下来就是一套进攻与防御都很严谨的连续攻击,不过很遗憾,铃仙之前绝对是大意才会被我手刀击中,而现在的她或是轻易闪避,或是靠只手之力挡下我的全力一击。
虽然说是点到为止,距离开始到现在不过只过了几分钟。
“呼呼……不行了!体力跟不上!”我佝偻着身躯,双手撑在双膝上,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只是几分钟的“娱乐”但是此刻无比的脱力,如果身旁有一个软绵绵的床,那么我会选择很邋遢的一下子扑上去然后睡到自然醒。
“真是让我吓一跳呢!筱柏你居然有这么好的体术。”
我仰头,看着眼前脸色不红,呼吸也不如我这般狼狈的急促的铃仙。铃仙将有些凌乱的头发向身后一挥手,又恢复成那潇洒披散在身后的长发。
“还是说,你究竟有多少隐瞒我们的呢?”她坏坏的笑了一下,一脸尽是写着“果然你这家伙很可疑!”
“才没有什么隐瞒的呢!只是想保持神秘感而已!”感觉体力恢复差不多了,方才从那狼狈的样子站起来。
虽然的确用尽了力气去将弓着的双膝展直,可是右脚的膝关节好像断开了一样,只要稍微一用力就有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迎袭我的全身。
“可恶啊!”咬着牙关,就算是再痛也要给我动起来啊!
“筱柏,你怎么了?”铃仙见我很奇怪的样子,走向我的身边。
“应该没事,大概腿膝脱臼了。”我将裤脚卷到大腿膝盖处,才看见那里已经满是红晕的沁血状态。
“怎么会……没事呢!”铃仙此刻已经焦急的在小声念叨“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从铃仙的身后看见一个不怀好意的身影,她邪坏的笑着,我想大声叫“铃仙小心”来提醒铃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家伙已经在铃仙的身后了,一声“se~ro”之后,那个胸口挂着胡萝卜吊坠的家伙,也就是帝,对准了铃仙的身后用力一推,以及铃仙“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惨叫,还有就是我的“呜啊……”那种为什么受罪的总是我的悲鸣声。
“轰隆”小小的撞击声。几只蝗虫从草丛中跳到了另一处的草丛,不时的朝我们这面看了几眼,又蹦扎的跳到别处。
“帝……你在……干什么……呀!”差一些被砸咽气的我吭磕的说出这段话。
“还不快感谢我!你现在可是抱的美人在怀呢!”帝骄傲的仰头挺胸,带着坏笑。
当她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我才发现,铃仙就压在我的身上,铃仙闭着双眼,微弱的呼吸,如同昏迷一般。“喂喂,铃仙!”我叫着铃仙的名字,可是没有什么反应,试图用手拍下她,可是依然没有什么作用。
“帝,你做了些什么?”我有些愤怒的看着帝,因为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幽默。
“只是点了铃仙的穴,这可是我向那个骄傲的吸血鬼的看门人学了很久才会的呢!”帝那两步一跳的身姿走到我的身边,蹲在我的身旁说道“反正你也是受伤的,铃仙现在又不能反抗,所以我先回去咯,受伤的你总不可能一个人逃回来吧!不如做点奇怪的事情……”
“你才会做奇怪的事情呢!”
“那就没有办法了,总之我先回去咯!”语闭,帝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任凭我怎么叫喊她都没有理睬我。
“啊——可恶啊!”我如同野兽一样咆哮的喊着。
不过无谓的浪费体力让我疲惫,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安静的想办法。
“呐!铃仙!”我抱着希望,不过铃仙还是没有答复我。
我的脸与铃仙的脸只有咫尺之遥,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铃仙身体上淡淡的清香,而且能够感受她温暖且柔软的身体。她小而圆润的樱唇,精巧的秀鼻,长长的睫毛能够被风吹动,雪白的肌肤上看出红润的血色,与其之前昏迷的时候判若两人,那迷人的总是谦和的表情,那柔软,条条有序的光泽耀眼的银白色秀发。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看着这样的铃仙,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滋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总之要冷静。
但是就算现在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铃仙也是无法反抗的吧!
真的是要这样吗?
——清醒,给我清醒过来啊!蠢货。
一面是天使,一面是恶魔的我,两个不同想法的我在相互矛盾着,纠结着。
“呼~”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能有活动空间的右手放在铃仙身后,顺着头部的秀发,抚摸着“既然都到这种地步了,我只好陪你到你醒过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