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馆……”
我听到了瑞雪心碎的声音。
“没办法呀。车子没油就跑不起来,博物馆闭馆也进不去呀啊~”
我揽着瑞雪的肩膀,无奈的叹息。
“反正你已经提前入围,而且我也获得了淘汰赛的最高分。时间很充裕,咱们等明天再来吧。”
我看了看博物馆入口挂着的休假时间。
一周有六天开馆,一天闭馆。而闭馆的日子恰好就是今天。
真不幸……
“等不及了。”
瑞雪抬头四处打量着。
“有没有什么办法偷偷溜进去?”
“想啥呢,小心被强制遣送回国。”
我也不知道奥地利和中国有没有签署遣送协议。搞不好就要一辈子住在维也纳的监狱里了。
“不被发现不就好了……”
瑞雪喃喃自语,继续四处打量着。
“啧,监控摄像头有点多。而且窗户都关着,没法爬进去。”
哈?!
“我说,你还真打算偷偷溜进去?就穿着我的西装外套和没有安全裤的短百褶裙?”
就算要爬也得穿个连裤丝袜吧,最起码让我能欣赏一下青涩却优美裙下风光。
“……算了吧。”
瑞雪绕着关闭的入口走了几圈,主动放弃了想法。
“就算进去之后也会被里面的监控摄像头拍到。”
“你能这么配合真是太好了。”
我拉住瑞雪的手。
“作为补偿,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哦?想要和我分享秘密吗?”
每个人都有秘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谁都无法触碰的秘密。”
她盯着我的眼睛。
“先说好,我虽然也有秘密,我也愿意去触碰你送来的秘密。但这不代表我会告诉你我的秘密。”
“没问题。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
谁还没有个变态的性_癖呢。
“……”
她突然直愣愣的看着我。
“怎、怎么了?”
我也一愣。
“听你的语气,就好像你知道我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呢。”
她的空气十分轻佻,而且充满了质疑。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说‘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了呀。”
“所以你其实不知道?”
她拽了下我的领带。
“一开始我就没说过我知道啊。”
我十分无辜的举起双手。
“切……”
她随手把领带扔下,看向逐渐晴朗的天空。
“你要带我去看什么?”
太阳出来,气温上升,瑞雪便把西装外套还给了我。
我一边穿上,一边回答她的话。
“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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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牵着瑞雪的手。
沿着维也纳联邦病理解剖博物馆所在的街道向西走四百米,然后左转再走二百米,就能到达一家服装店。
展示在落地橱窗中的衣服,从胸襟的扣子到缝纫用的线,全是黑色。
每一件都是如此。
“气氛很压抑。”
在精神分析心理学上,黑色象征着死本能,也就就是死亡的颜色。
“毕竟这家店出售的是吊唁服。”
吊唁,即慰问死者。
吊唁服,即慰问死者时穿的衣服。
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敬,前去吊唁的时候往往不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和中国不同,西方国家绝大多数都穿黑色。从上到下,鞋子也好袜子也好,甚至连内衣都要纯黑。
“好精美,这些全部都是纯手工制作的?”
“为了体现出对死者的尊重与敬意,手工制作才有仪式感啊。”
推门而入,站在收银台前的店员抬头看向我们。
黑色礼裙长长的垂到脚踝,胸脯高耸着,裂缝若隐若现。,
看到我的脸,她十分迷人的笑了起来。
我用眼神示意她别开口,随后贴在瑞雪耳边用汉语问:“瑞雪,你会德语吗?”
“会。”
“你之前去过奥地利和德国?”
我有点惊讶。
酒店房间变更登记的时候,瑞雪对前台大姐姐说的可是英语。
“没有。只是一本和尸体有关的书是德文写的。而且没有译本,所以我才去学了。”
原来如此。
可她这也太热情了吧。就好像为了吃到上等牛排亲自去养牛那样。
“不过,仅限于看和听。”
她苦笑着微微叹气。
“说也不是不能说,但对方听不听得懂我就不清楚了。”
这是典型的养了牛却不知道怎么杀啊……
“没关系。”
既然你听得懂,我用世界语*说不就好了。
我看向前台高脚桌上贴着的绿星旗。
这是“本店可用世界语交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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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生气吗……”
“哼!”
瑞雪抱着我的胳膊,看起来特别亲密,但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我不是故意要向你隐瞒的。”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瑞雪虽然会德语,但她并不会世界语。
这种用途很广,但却很难用上的语言,瑞雪不会有兴趣去学。
所以我就用世界语和店主交谈了一番。
“你就是故意的!反正就不想告诉我你和她说了什么呗。”
“呃……确实,我不希望你知道。”
我很诚恳的回答。
“呸呸呸,我就知道你喜欢的类型是大胸姐姐!真好啊,大胸姐姐真好啊,美丽又充满攻击性。带刺的玫瑰最美丽对不对?这个类型的女孩子对你来说有着致命诱惑力对吧?”
瑞雪向我发着牢骚。
我只能苦笑。
橘子知道我在维也纳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她的妹妹瑞雪并不知道。
我很喜欢维也纳这个城市。
但,喜欢归喜欢。
我并不希望当我留在这里的过去卷土重来时,瑞雪被卷入其中。
我直视着她满是不悦的双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的你无法理解我的做法。”
不过没关系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你会明白,被自己的过去追逐着,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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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语*:波兰籍犹太人拉扎鲁·路德维克·柴门霍夫博士创立的一种人造预言,旨在消除人类国际交往语言沟通障碍。
作者的话:俺也喜欢大胸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