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理解的事情多了去……呜。”
被我表情严肃,语气郑重的说了几句后,瑞雪扁着嘴,不满明显有所收敛。
她肯定察觉到了。
我很少言语郑重的讲话或以严肃的表情盯着别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冰雪聪明的她绝对知道我对她的表现有些不满,或者说有不愉快的地方。
因此,她变得十分谨慎。
“……你和那个人很熟?”
“那个人”指的是卖吊唁服的服装店老板。
“仅仅停留在‘认识’而已。”
我尽可能用精准的词句形容我和服装店老板的关系。
“仅仅是‘认识’?”
瑞雪重复。
“没错。仅仅‘认识’至于更多的交流,只有付款和找零。”
耷拉着肩膀微微一叹,我在红绿灯前停下脚步。
“瑞雪,我知道你有旺盛的求知欲,就好像猫咪看到了新玩具那样穷追不舍。但,现在的你还无法与这些事情抗衡。”
“为什么……”
她对我的话极其不满。
“姐姐这么高高在上的说教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
“这是个小小的建议……我的拙见。”
我苦笑着看向闪烁的红绿灯。
“先坐公交车,然后再打车。等到了目的地,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会给你这样的建议了。”
“……好。”
她轻轻哼了哼。
“就好像我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死,但我无法得知那一天的到来那样;我也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但我并不知道你的难言之隐是什么。”
绿灯亮起。
我牵着她的手,迈开步子。
“很简单啊,任何人都有难言之隐。”
瑞雪的语气相当随意。
“判断别人有没有难言之隐,就好像判断鱼是不是活在水中那样简单。”
停到这话,我不禁笑了起来。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呢。”
“哼,本来就这么简单。”
她甩了甩头发。
“真可爱啊。”
我情不自禁的搂住瑞雪。
“就算说讨好的话也没用!”
她朝吐了吐舌头,脑袋却靠在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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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中心坐公交车到位于郊区的终点站,随后换乘出租车,直奔目标点。
“里面进不去了,只能停在路边。”
“没问题。”
我付完钱,让瑞雪先下车,随后我才从另外一边下车。
“一点也不绅士。”
她撇了撇嘴。
“怎么啦,这次又不满哪一点?”
“一般来说,不都是男士拉开车门先让女士上,然后男士先下车然后为女士拉开车门吗?”
“对啊。”
我的拍了拍黑色皮鞋上的尘土。
“‘对啊’个头。”
瑞雪瞪了我一眼:“我就说,你肯定知道。但你为什么没这么做?”
“嗨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瑞雪并不是那么矫情,必须要被绅士的对待的女孩子。她在意的事情也并非我先上车后下车,没给她来开车门。
她在意我明知道应该这么做,但却没这么做的原因。
明知故问,明知故犯。
在瑞雪眼里,刚才的我大概就是这模样吧。
“如果是橘子的车,或者全能竞赛派来的官车或我认识的人开的车,那么我肯定会先绅士的让为你拉开车门。但,和女孩子一起乘坐出租车,或者不认识的人开车,那肯定要男士先上。以免我刚绅士的给你打开车门,你坐进去之后司机就一脚油门跑掉。”
我这番解释让瑞雪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些。
“……抱歉。”
我连忙摇头。
“你很少出门对吧,经验不足是很正常的。”
“……嗯。”
她重新振作了表情:“我还是太敏感了,毕竟你和姐姐一直在说那样的话……在说我无法理解的话。”
“以后能告诉你的事情,我会尽可能说清楚。”
瑞雪遍布阴霾的表情让我心脏跳动略有不稳。
“嗯……先不说这些了。”
她扭头看向四周。
“附近这么荒凉,你说的地方在哪儿?”
“在那边。”
我伸手指着远处。
瑞雪也随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边,田野的尽头,看到彩色玻璃窗了吗?”
“嗯。”
瑞雪踮着脚。
“那是座破败的教堂。而墓地,就在教堂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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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映照着雪色的秀发。
微风拂过,火舌颤抖着熄灭。
蜡烛正好燃尽最后一滴。
“主。”
“您的信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