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裙子被谁攥住,轻轻拉扯。
我回过头。
“霊永夜?”
【……】
她穿着我们相遇之初的那件淡紫色JSK,和刚才看到的纯黑色不同。
因为被雨水淋湿,所以换掉了啊。
我把毛巾盘在湿漉漉的头上。
“有什么事?”
【……】
她再次扯了扯我的裙子,抬起头。
【那边。】
“那边?”
我听不懂霊永夜的话,只能重复。
【……】
她摇摇头,再次扯了扯我的裙子。
【纸。笔。】
“要写字的笔和纸对吧?”
【嗯。】
她抓着我的裙子点头。
霊永夜明明跟我差不多高,却一直像个小孩子那样抓着我的裙子。
我打通客房电话,很快纸和笔就被服务员送了过来。
【……】
永夜松开抓着我裙子的手,拔掉笔帽,在A4纸上刷刷刷的写着。
我凑过去看。
“久三严……在……哪儿。”
她以十分笨拙的方式握着笔,德文流畅且潦草。
【嗯。】
她坐在床上,扯了扯我的裙子。
“别扯我裙子啦,就算你再怎么扯我也不知道答案。”
【……】
她只好松开裙子。
“你可以去问问许立本。他通过抽签的方式分配房间,你去问问就行。”
【……】
摇头。
她把A4纸翻面。
“不是……久三严在哪儿……而是……在那儿。意思是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这德文也太潦草了……
【嗯。】
霊永夜连连点头。向外拽着我的裙子。
“等等,你要带我去他哪儿?”
【嗯。】
“我不去。”
我摇头拒绝。
【……】
她拿起新的A4纸,开始动笔。
“他需要你……”
【你。】
她指着我。
【你。】
随后再度重复。
“我?”
【嗯。】
“为什么需要我?”
【……】
她放下笔,不由分说的拽着我,几乎是把我拖到了屋外。
“我会跟着你的去的,所以不要在拽我裙子啦。”
【可。】
她瞥了我一眼,松开裙子,不过却抓住了我胳膊。
那么纤细而柔弱的手掌竟然与含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我被她捏的有些痛,情不自禁的加快脚步。
我不知道霊永夜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我刚才做了个梦。”
【……】
霊永夜听到我和她搭话,突然停下脚步。
【不。】
“你知道我做梦的内容?”
毛巾吸水性很好,头发差不多干了。我借着停下脚步的机会,摘掉盘在头上的毛巾。
【他杀人了。】
“……”
精神突然一阵恍惚。
我连忙伸手,扶住霊永夜的身体。
“你、你在说什么呢?”
【他杀人了。】
完整的陈述句被霊永夜用淡漠的声音说出。
“不不,那是梦……我只是梦到了三严而已。你知道吗,梦是未达成的愿望,其中蕴含着掩饰的成分。我最近只是和三严的关系不如从前所以有点焦虑没有想伤害他或者想要让他受伤的意思……你很了解三严所以你应该知道——”
【他杀人了。】
永夜无视我磕绊的解释,荒凉的声线蕴含着绝不动摇的意志。
“……”
所有辩解之词都她堵在喉咙。
几秒后,她垂下眼角,补充。
【为了你。】
“……不,不是这样的。”
【……】
她斜着指向走廊尽头。
房门虚掩着,廊灯的光线从门缝钻进房间。
我捂着嘴,朝那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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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
我知道这是梦。
梦和现实不同。
真诚的人开始说谎,正直的人主动弯腰。痴情的人变得冷漠,直言者三缄其口。理想主义者亲手葬送理想,谎话连片者口吐实情。奴颜婢膝的人突然挺直腰杆,自私自保的人突然仗义执言。
被理想背叛的人为理想而死。
还有玩世不恭者的失态,天真无邪者的城府。
懦夫心中迸发的勇气,叛徒义无反顾的带头冲锋。
梦是荒谬的。
梦是没有逻辑的。
梦是无法变成现实的。
我深吸一口气,靠在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边缘,聆听现实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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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
他低声呼喊着姐姐的昵称。
窸窸窣窣,床单与衣服摩擦着,席梦思里的弹簧吱呀作响。
“橘子……”
再次轻喃。
“……”
红外线廊灯到达激活时间,悄然熄灭。程序检测到我的存在,控制着廊灯再度亮起。
“……”
细碎的,犹如研磨咖啡豆那般。呜咽从门缝渗了出来。
“橘子……”
姐姐的昵称再次被他喊出。
有意识的?
还是无意识的?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不安伴随血液被泵到全身各处。
【进去。】
“诶?!”
我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
【进去。】
“我……我不能。”
我躲开永夜的手,靠着墙边滑落在地上。
“我不能。”
【原因。】
“我无法面对他……”
“橘……子……”
穿透良好的隔音材料,三严断断续续的低喃再一次朝我发起冲锋。
“不……不行。”
不行。
我从口袋里找出那枚挂坠,不顾锋锐的边缘,紧紧握在手中。
【喜欢。】
霊永夜在我身边蹲下。
“是,没错,我是喜欢他。”
【原因。】
“啊啊啊,我知道我喜欢他,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但是……”
我闭上眼。
红白相间的脑浆溅在地上。
“呕——”
身体就好像被冲击锤狠狠砸了一下,胃剧烈收缩,盐酸沿着食道上涌到喉口。
我连忙捂住嘴巴。
口腔开始无休止的分泌唾液。
【……】
霊永夜不知道我怎么回事儿,慌慌张张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
对不起。
我勉强压制着呕吐感,伸手摸了摸霊永夜的脑袋。
【进去?】
这次,她换成了疑问句。
“……”
我闭着眼摇摇头。
“对不起,我伤害了三严。”
【?】
她疑惑的看着我。
“我忘了,你无法理解啊……”
感情匮乏的霊永夜无法理解我说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抱着双膝,脑袋靠在膝盖上。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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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绕在走廊中的啪嗒声和大理石地面的震动把我从混动中唤醒。
“姐姐?”
过了多久?
我摇晃着爬起身,抬腕看了眼手表。
才五分钟。
耳边依旧能听到三严无意识的呼喊。
名字没边,依旧是姐姐的昵称。
“小瑞雪。”
姐姐走到我身边。
“姐姐,我……”
“我还以为你能鼓起勇气呢。”
“……”
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指尖下移,游到我的喉口。
“对不起,姐姐。我……”
“小瑞雪……”
她温柔的呼唤着我,指尖缓缓用力,捏住了我的喉咙。
“……”
呼吸的通道被阻断。
姐姐缓缓施加力量,喉咙挤压成一条缝隙,我拼命的挣扎,却只能徒劳的晃着腿。
“小瑞雪,从天晚上你那么主动,我还以为你真的鼓起勇气,原意承担接近三严之后所带带来的痛苦呢。”
痛苦……
脑海瞬间闪过那人被三严用到捅穿脑袋的画面。
“呜……啊……”
呕吐感被疼痛抑制,两者混合在一起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噪音。
“很久之前,姐姐我就已经告诉过你。看到一件事的时候,不光要看到浮在表面的‘事实’,还要看到潜藏在内部的‘真相’。”
能进入肺泡的气体变得有限。
攫取不到空气,窒息感从背后升起,带着黑暗侵袭我的视线。
“事到如今,你再怎么愚蠢应该也明白了吧。你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是无法凌驾于死亡的痛苦之上的。”
我听到拆开一次性木筷那样“嘎巴”的脆响。
氧气进入双肺的途径被彻底截断。
“姐姐……”
身体开始痉挛。
我试着举起双手抓掰开姐姐的手腕,但身体却抽搐着,让我双脚乱踢,打乱动作。
“我亲爱的妹妹。当人面对自己内在的时候,就会获得救赎。”
我被迫停止挣扎。
小腹和鼠蹊部*轻微的抽搐着,热流浸透内裤可裙摆,沿着大腿内侧一直向下流淌到脚尖。
好热。
棉袜吸收了一部分,但还有一些落在了地面。
我勉强把视线瞥向霊永夜。
她正站在橘子身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看着我的眼神没有批判,也没有怜悯。她只是单纯的看着,就仿佛在她面前的景象就和山羊吃草、鸟儿飞翔一般稀松平常。
“我……”
身体再次颤动。
更多的热流沿着大腿留下。
裙子也被浸透。
“你的软弱只会让你更加煎熬。”
姐姐叹了口气,随后把我扔到地上。
“下不为例。”
她怜悯的瞥了我一眼,推门而入。
我麻木的坐在地上。
热流缓缓减少,像用尽的洗发水那样勉强吐出两口,最终停了下来。
“三严。”
姐姐的声音自屋内响起。
“我来了。”
“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支持你,接纳你。”
“我会陪你走到最后。”
随后是内衣扣子解开的弹跳声和连裤丝袜脱下时摩擦在一起的静电声。
“三严,我深爱着你。”
“啊……”
他痛苦的哀嚎着。
“我知道你控制不住了,我知道你不是温柔的人……但没关系。”
席梦思的弹簧被“咯吱”的压紧。
“来吧。”
阵风吹过,门缝扩大。
闪电切开天空,雷鸣震颤大地。
我没有听漏。
因压力而合拢的房门在撞击门框发出悲鸣之前,姐姐轻轻说了一句话。
“来吧。和我,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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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蹊部*:人体腹部链接腿部交界处的凹沟,位于大腿内侧,生殖器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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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诶嘿……诶嘿嘿嘿……诶嘿嘿嘿嘿嘿(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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