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异闻录主角为宠物医生,尤川杏子,时间线前移,为春假前还在千叶时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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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17日,下午6点,气候开始昏晕,风搅拌着苍穹的火红,苍蓝,与丝绸般的洁白,天空在变得绚丽是一刹那也随之消沉下来,同时也意味着人们日复一日一生悬命的工作得以暂时休憩。
千叶,某宠物医院。
“所以说,你是来辞职的吗?”
面前的地中海大叔扶了扶泛着橙色光芒的蓝光眼镜,一遍又一遍地阅读着我的辞职信。
“上面写的很清楚了...我打算趁着学生的春假,离开千叶,回东京生活。”
我脱下一身白大褂,叠好收进衣柜,套好风衣提着我的手提包打算离开。
“唉,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往东京跑,那里哪儿好了?往那种装饰华丽的陷阱里跳。”
大叔喝了口茶,嘴里还叼着医院的猫饼干。
“话说,杏子,你是单身吧?一个女孩子只身前往.....”
“我家就住东京两国,我有一个小学刚毕业的女儿叫小千,你知道的吧?”我不耐烦地回头看着面前这位共事了3年的大叔,20岁那年来到了这所宠物医院,虽然大叔人不坏,但我一直对他有着莫名排斥的感情,他对我关照的地方有很多,可都是我压根不需要的点,想拒绝又碍于情面,所以每当我面对他时,都有一种嫌弃与难为情的复杂感情,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今天这样....当然辞职的原因与他无关。
16岁那年,依照那时的法律规定,我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说是政府为了针对国内少子高龄化问题才特意调得如此之低,因此我因为家庭的逼婚问题离家出走,只身一人从大阪来到了东京都,想逃离原来的世界,女孩子一个人走这般距离受尽了困难,最后还是被警察抓回了家,虽然结局是父亲放弃了我婚烟的事,因为那小子如在这个世界蒸发一般,至今下落不明,可从此我的人生也就在家人言语的鞭策下满是阴霾,“就是你的离开才让白「那个男孩的名字,SHIRO」死亡的。”村里的人也这样议论我,把我的叛逆作为反面教材教育着他们的子女。
......
“不过,杏子,说实话23岁就有一个小学毕业的孩子什么的....你该不会....”大叔好奇的目光透过镜片打量着我的身体,让我非常不自在。
“小千是福利院的孤儿,患有自闭症,我——”
“领养孤儿的最低条件是35岁,你还差15年呢。”
大叔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摘下了那双蓝光眼镜,丢给了我。
“放心,大叔我不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这个就当离别礼物吧,如果对你无用的话丢那里也行...路上小心,最近治安不好。”他挥了挥我的辞职信,把它揉成团丢进门口的垃圾桶。
“那,再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眼镜。
离开手术室时顺手也合上了门,便再也没有更多的言语往来,我沉默着离开了宠物医院,来到后山边的小公园,那里有一片田地,人烟稀少,视野还算开阔。
看着逐渐暗淡的天空开始映出星星和月亮的影子,我叹了口气。
......
说实话,有过那段经历的我还能在这悠闲地回忆往事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因此我非常,非常珍惜当下的生活,可自从去年年底遇上的一个学生外貌的孩子,抱着和我们家养着相同品种的黑猫,挂着和我当年一样的表情,他的一举一动都散发出并不让人舒服的气息,那种极力希望展现自己,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带给世界的天真想法与当年的我如出一辙...可以说,因为他的到来,我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
他说他的猫是不小心摔下了5楼,但仅仅是粗略地观察伤势,单从它模糊的肺部来看已经是10楼以上的高度,如果真的是5楼,那就是有人用力把这可怜的小东西抱着杀死它的心使劲向下摔的。
既然如此,他就是在撒谎,像是在遮掩什么一般,他急切的表情是真的希望我将这只名为伊织的可怜小猫的生命挽回吗?还有,高中生的经济能力足以支付这比手术费用么....这种伤势治疗的价格可不低,很多成年人往往也会在昂贵的费用下选择将宠物安乐死。
如果无法支付,他只是凭借爱心不顾一切地把伊织托付给我,但最后,无非也就是把父母叫过来支付,父母不情愿,以我的性格,也就自己拿几个月的工资垫着,反正医院包饭....然后也就不了了之......
.....我是带着这样的顾虑给伊织做手术的。
“......”男孩黑着脸,坐在手术台旁边的椅子上,低头一动不动,他的脖子上有很明显的勒伤,不是绳子,红色的印记更像是用手掐的,他的手上有一只白色的钢笔,明明会很不方便,可他抱着伊织来这里时就一直捏在手中,是由于情绪太激动还是说这只笔对他来说很重要呢?
“同学,一定没事的,交给姐姐吧,一定可以挽回的。”我对他开朗地笑着,试图去安抚着他,不过实际上,面前的小猫的状况不容乐观,它绿色的瞳孔已经放大了数倍,我没有足够的信心将它拉回我们的世界。
“姐姐...真的可以救活它吗?”虽是这样问着,可他的语气里没有对我的怀疑,只是单纯地抬头,棕色的头发遮住了他半张脸,无神的眼睛透过汗湿的刘海看着我与从绿色的麻布里流出的伊织尾巴。
“额...有点.....啊!!!没问题的哦,相信杏子医生的实力吧,全千叶没有比她更棒的宠物医生了。”帮忙的大叔欲言又止,埋头专心配置麻药,我这才抬起踩着他的脚。
......
手术进行到晚上11点36分钟,伊织的四肢已经完全僵硬。颅内大出血,肋骨捅进肺部2厘米,脊椎段成4段,对于任何生物来说都是极其致命的伤势,仅仅是宠物医生是无力回天的。
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因为伊织在手术开始第8分钟便断了气,因此我才支开了帮忙的大叔和实习生,自己坚持处理着它的伤口,用镊子一点点取出碎成渣子的骨头,仍然抱着一丝不苟的心态去打理这只可怜的小猫。
“已经完成啦,你看,没事的,因为麻药效果它已经睡着了,之后会在我们这里疗养几天...就...就没什么大碍了。”
我带着那位男孩看着无菌仓内满是绷带和直板的伊织。
“......谢谢姐姐。”他用喉咙梗塞着,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将与他学生身份极度不符的厚厚一叠万元大钞放在手术台放器材的架子上。
“额....”一时间反而是我慌了神,伊织并没有救活,本打算今晚不用付钱只是把他支走再想办法......
“啊...呵呵....钱的话,大厅....”我只觉得后背冒着冷汗。
“收银台那边...已经没人了,姐姐您收着吧,如果后面还需要我会再支付的,真的...非常感谢。”他抹了把眼泪,起身背好书包,不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踏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