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四双爪子

作者:镇鸦 更新时间:2020/1/5 0:09:10 字数:4440

此时已是夜晚,在没有光污染的这个世界之中,星空格外的清晰。

我坐在这处空旷的半山平地上看着星空,又回头看看正拿着从车上找出来的某种类似六分仪的测量工具对着天空计算着什么。

并将得到的参数念给在车盖上一边用铅笔对着一大本地图册圈圈画画,一边用手调整拆下来的后视镜借助车灯反射出的光芒进行照明的安婕。

我很想帮上忙,但我什么都不会。与其给别人帮倒忙,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安静的呆着别影响到他们。

但无聊还是让我想找点事情做,不知道为什么在吃了那个尸体之后我的身体似乎更加灵活。

一些我重生之前从来没想过的高难度动作,我便轻易做了出来,甚至还没有一丝疲倦感。但这也让我彻底失去了,用睡觉打发时间的可能性。

所以,只要没什么意外我几乎24小时都是清醒的。

我从树上摘下来一片合适的叶子,直接从数米高的树枝上稳稳的跳了下来。找了一个离他们比较远,但又不出离他们的视线的一棵树下坐了下来。

回忆着记忆中的技巧和曲调,我用树叶吹起了一首还算在调上的我重生之前的小时候自己在乡下一个人编出来的曲调。

吹奏树叶的声音传到了政委和安婕那里他们扭头瞥了我一眼一边听着,一边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我一边吹着,一边回忆起来我的一些过往。我在上小学之前自己就是一个标准的留守儿童,没怎么见过父母,只是每天在乡下农村跟几个同样也是留守儿童的伙伴一起玩儿。

因为我的外公外婆是重组家庭,我的妈妈并不是我外公亲生的。再加上我其实是未婚先孕出生的缘故。实际上我并没有受到多少重视。

只是他们拿着我妈妈按时寄给他们的生活费不得不照看着我,虽然从来没有打过我,但也从来没有怎么主动跟我说过话。

再加上那个时代让外公外婆的儿女很多,我的表妹表哥和表弟也很多。同样也是因为那个原因,所以我一直是处在家族的这个群体之外的一个存在。

那种在饭桌一角沉默的孤独和那种冷漠的氛围,让我小时候就有些不合群。

而排解这些的唯一办法就是别人家里的电视,那个《狼与羊》还是我每天都在期待的卡通片的时候。

我就从电视上看到了一些老电视剧有者那种拿着一片树叶吹奏的片段,在当时精神世界极度匮乏的我第一次知道了这种看起来很厉害的技能的时候。

就在内心之中产生了巨大的模范欲望。我那个时候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找到一片我觉得合适的叶子。摘下来,就在村口的一棵大树前的混凝土桩上找感觉。一遍又一遍,这叶子被我扯坏了,就爬上树再摘一个。

后来我吹的越来越好,开始会吹一些我熟悉的曲子,并开始尝试一下自己创作。

就这样我吹着自己的叶子音乐,在某一天我看到了那道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山的那头的水泥路上向我走来……

“咔嚓咔嚓”的机关闭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演奏,我从记忆中跳了回来。

我将那片叶子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开始互相验证测量结果的政委和安婕。

我站起身凑到了他们中间,看着车盖上平铺的一张地图。

借助放射来的车灯光,我看清了地图上的所有标示,但我有些我却看不懂。

就在我还在琢磨那些符号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安婕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懂音乐,我上次听别演奏音乐还是在后勤城市里面。

我都快忘了是我第多少复活的时候了。”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按照目前来看你是没什么时间继续吹你的音乐了。”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地图上一个被圈出来的地方,又用拇指和食指跨出了一扎的距离点在了另一个被圈出来的地方,然后这样往返三次。

停在了一条延伸至地图边缘的长线。一边做一边解释到“我手指最开始的按住的那个地方,大概就是我们现在的大概方位。

距离大概三十多公里之外就是我们来的时候的铁路。

虽然我认为不会那么糟,但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谨慎地认为,这次他们的除了欺骗我们暗地里下黑手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

普耶韦政委摩挲着他的下巴,看着地图淡淡的说道“或许他们会用失控的火车冲击尼德格林的列车站,从而暂时瘫痪一部分前线战区的运输补给。”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的话,或许清洗令会不可避免的被当地的监察五科启动。

到时候我们会在路上,因为审查机制耽误很多的时间,甚至还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按照波及范围的预算……”政委在一个大圈上比了比接着说道“我们的最佳路线就是绕开尼德格林地区,向东借道进入柳南地区,然后搭上前线战区运送回来的原料运输车顺路到达首都。”

“因为有了一次被袭击的先例在前,所以接下来我们要低调行动。”安婕抬头看了看已经车座上已经干涸的灰血,将几张地图折好,分别插回地图册的夹子之中。并递给了政委。而她则转身拉开车后座,用手指了指车厢示意让我进去。

我很识相的坐在了灰血干涸的座位上,而安婕则也顺势坐在了我的旁边。

政委将后视镜重新安回去,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拉动手刹,开始熟练的打起了方向盘。车子开始在不平整的山路上颠簸着前进。

“你刚才吹的曲子是什么啊?我怎么没听过。”政委一边开车瞅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一直看着窗外发呆的我一边试探性的向我问到。

“我自己编的曲子。”我淡淡的回答到。我知道在这个完全不同于我认知中的世界里,胡编一个名字肯定是不行的。单靠政委之前的果断作为。我就知道,要想骗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与其让他之后去查发现完全没有这个曲子,还不如直接说是我做的。虽然从个人感情上有种剽窃的愧疚感,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这么说吧。

“这么说你之前是后勤部工作的,要不然怎么会作曲。要知道,前线战区基本上没那个时间去做这个的。顶多就是滞留后勤兵能让我们听一听。”安婕接着好奇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吹的叶子,能这么好听。”

“想学吗?”我来了兴趣,将手摇车窗摇了下来,看向了此时两旁黑暗的的丛林。

而在我的视野之中,原本应该在我眼中在黑暗快速掠过的树叶却在我眼中异常清晰。

安婕考虑了一下说道“想!”

被铐住的双手迅速伸出窗外摘下了一片合适的树叶,递给了她并说道“跟我学。”说着我从衣兜里掏出来了自己的叶子开始手把手的教了起来。

———————此刻的几个小时里车内响起了安婕还没学会吹叶子,而宛如人体下部排气一般的声音的尝试。————————————

政委看了一眼后视镜,接着开起了车,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而安婕也是一脸尴尬的看着我,双手笨拙的学着我捏着叶子接着尝试吹吹合适的音调来。我看着她,迅速拿过她手中的树叶丢出窗外。

安婕错愕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消失在黑夜中的树叶刚想说些什么。我便吹起了口哨,并用口哨吹起了我之前的曲子中的一下段。

“用叶子去吹或许难了一些,你可以试试看比较简单的吹口哨。看着我学!”说着我吹起了一个音。

安婕吹出的风扑在了我的脸上,让我莫名有种舒服的感觉,但我还是接着改进她的错误。

“像是这样吗?”政委吸了一口气,吹出了一串悦耳的鸟鸣般的口哨。

“挺好的!在努力点就可以吹曲子了。”一边说着我瞥眼看了看还在呼气吸气,鼓着腮帮子努力吹风的安婕,感受着安婕吹拂在我脸上的阵阵暖风。

我内心的恶作剧心理作祟,突然凑近安婕的脸庞,让她撅起的嘴唇差点碰到我的脸上。她没能保持好平衡,向后轻轻倒在了车门上。

她一脸莫名其妙外加惊讶色表情让我内心有种莫名的愉悦。

“你干嘛!”政委通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幕同样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

“没事!一点恶作剧的小把戏。”我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就这样笑了一会儿并在这同时享受着安婕的吹风服务,我的笑容随着我的一个想法逐渐消失。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但毕竟我不了解这个世界。所以我在一番斟酌之后还是委婉的问到“你不感觉我那么做有些不妥吗?”

“什么?那里不妥?”安婕对于我的问题被弄的更加莫名其妙。

“我是指我们性别上的区别,你不会觉得尴尬吗?”我不知道该怎么显示出区别所在,不好意思的在胸前凭空画着圆。

安婕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正认真驾驶着汽车的政委又看了一眼我问到“你是说男女上的问题吗?”

我点了点头,一幅小男生向大姐姐求教生理知识一般的认真表情看着安婕。

“其实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安婕的回答瞬间让我一幅认真求教的姿态垮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安婕,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从第一次从灵魂数据库里传导到工厂,并被制造出来就一直被分成了男女两种型号,或者说你说的那个什么性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分,后来我问了其他人,他们要么是也不知道也不关心。要么就是知道,但没时间去深究。

不过后来在某一次战役之前一个政委有一次聊天告诉我,有一种说法是那些灵魂数据库其实真的都是消没古人类的灵魂,而我们不死族就是人类的正统继承。那个政委还告诉我证据是古人类就把性别分为男女,并似乎还要通过某种特殊的仪式进行高级的融合而诞生新的更优秀后代。

那里像我们这些都是流水线上下来的,该那样就那样。”安婕似乎反应过来她说的似乎有些多。抱歉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些,接着教教我怎么吹口哨呗!那个比吹叶子简单。”

“你是说拉穆尔吗?”政委头都不回的问到。

“是啊!您怎么知道。”安婕有些惊喜的回答并问到。

“他啊!我猜的。因为以前跟我一起在古科技遗产研究队当过卫兵。他人缘挺好,那些白大褂喜欢跟他聊天。而且还喜欢跟别人转述他听说的,好让自己显得特别高大上

。但懂得都是些让人感兴趣的皮毛,你要是再深究他就完全不知道了。他跟你说的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知道的,哦!对了!他那场战役挂了没有。”政委的口气就像是一个看门老大爷一样风轻云淡。

“这个我不太清楚。大概没有吧!因为我那次战役只是被分配到了同一路进攻路线所以只是在集团冲锋洪流之前的集结阶段聊过。”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的你一来我一语的聊天,瞬间被放在一边的我莫名有些想插上话,但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我躺在塑料靠背上,偏头看了一眼政委的手表上的时间。

一般到这个时候,我早就应该困的跟个狗似的。但如今失去了睡眠能力我才知道,原来睡觉是一件那么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看着车前被车灯照亮的那片野外小径在两侧飞速向后掠过,凹凸不平的土路而造的剧烈颠簸。就算是这样,我的双眼还是将这些场景中的一切清楚的看在眼中。

“那是……”就在我准备无聊看风景度过这些时光的时候,我在车子此刻前行的很长一段距离的树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痕迹。待我聚集视线,回过头用后车窗彻底看清之后我立刻大喊道“停车!”

政委和安婕被我吓得一激灵,但好在政委的驾驶技术很好。用一个华丽的动作停下了飞驰的汽车,把住方向盘后有些不满的问道“怎么了!”

我用我铐住的双手匆忙的推开车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小跑到了那片痕迹上,用手向这处痕迹指了指说道“这个你们总归还是明白的吧!”

下车追了过来的安婕和政委看着那片明显是用工具斜向上砍下的平滑痕迹,如果不注意的话完全就会直接忽略掉。

政委和安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冲回车内找到了放在驾驶室里的那本地图册翻开了一页,表情瞬间一变。

快速将那张地图取出,递给政委。而我则立刻发现了地面上土色不一样,明显是被翻出来的痕迹。迅速用双手很费劲的挖掘了起来,安婕和政委在收好地图册后也跟我一起挖掘了起来。

三双爪子上下翻腾,我们都知道这下面埋着什么,但我们都需要确认这个正确答案。

一个爪子指指树

两个爪子看地图

三双爪子停了下来,他们混身尘土。

这里有四双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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