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都在前进的路上

作者:镇鸦 更新时间:2020/9/4 23:39:39 字数:5809

白艾德一行人在二十二号营地的驻守长官的安排下坐上了一辆空着的运兵车,逆着人流以及车流前进着。此刻太阳已经完完全全地挂在了天空制上,不管是破败的废墟还是正在行进或是休整的军队,还是一些远处的事物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大部分的不死族都呆在自己的队列之中等待命令,但可以看得出他们的战斗热情十分高涨。政委的战前动员,以及给机械设备预热的轰鸣声响彻整片营地。时不时会有不死族的视线瞥向这个逆行的运兵车,但都是抬头朝着车厢内看了一眼就将头撇了回去,看上去更多的是出于好奇以及疑惑“这个车上怎么没人啊?”

但实际上这辆车上是有人的,不过他们都在驾驶室里罢了,而且为了掩护他们的真正行踪驻守长官甚至安排了另外的五辆车跟他们一同出发了。至于用来迷惑谁就不知道了,但此刻不管是政委还是安婕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白艾德护送到相对安全的11号仓库指挥所。

他们一路上都非常的安静,没人会多说一句话。

他们赶路的这段时间里,柳南的其他人又都在干些什么呢?白艾德一行人回到二十二号联防营地之后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非常宏观的状态下才可以观察得到的。总的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联合政府这边放开了手脚,准备大干一场了。”

几乎所有的巡防营地全部从防御姿态转为了随时准备好进攻的态势,所有的不死族都披挂好了武装准备完全,只在一些细节部署上的调动军队,一幅誓要把白巾叛军赶尽杀绝的架势。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如果说此刻的柳南政府军是闻到了鲜肉的猎犬的话,上级的下令就是解开捆在他们脖子上的阻止他们吃肉的套索。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要不是上级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命令,事情不出一天就会被解决,根本用不了那么久。但这些都不重要啦,很快就可以把着先前所有的不满以及憋屈,数倍地返还回去了,所以几乎所有政府军这边的不死族都斗志昂然。

而白巾军这边呢?虽然隔着一大片空白区与政府军对峙着,但不管是新加入还是之前就存在着的那些白巾军不死族都十分明白一点,就是如果硬拼他们虽然会给政府军带来些许的麻烦,但是阻止不了他们,再加上这一次之后就没有复活地可能性了。各种各样地情绪以及站队开始在白巾军中蔓延,但主要可以分为三种。

主战派,也是比较多的一些人。这一派大多都是新生代不死族对于死亡没有太大的概念,狂热的战斗意志让他们非常的狂热,甚至在战前动员方面完全不亚于政府军那一边。

撤战派,这些不死族对于局势的认知更加清晰,他们也知道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投降这种概念。能在保存力量以及将战争成果最大化的手段就是牺牲掉那些狂热的主战派,为他们的撤退骚扰以及掩护做出更多的准备。虽然主战派那边也并不喜欢这些想拿他们做挡箭牌的家伙,但是这也是相对比较稳妥的方式,所以也勉强达成了合作的共识。但是在战场上会发生什么暂时一切都未曾得知。对方可能会随时出卖自己的猜疑随时会出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巾军上层似乎对于这一切并不重视,反而刻意放任这一现象。

而另一部分不死族则是逃离派,这些大多都是一时兴起或是迫不得已加入白巾军的不死族,也是白巾军中人数最少的一个派别。他们十分清楚联合政府对于任何形式的叛徒都是采取无差别打击的,所以他们既不打算站在白巾军那边以及政府军那边。而是单纯需要逃离这片战场,虽然他们还没有想好后续怎么办,当清楚的是他们肯定不会出力,甚至会在他们逃跑的时候解决到任何阻挡他们的人。而更麻烦的一点就是,虽然知道有这些人存在但是准确是谁根本无从得知。这将是整场战争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但似乎白巾军高层似乎也并不对此有什么反应就像这一切不存在一样。

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就算是在内乱期间实际上所有可以继续开动的工厂以及设施都没有真正的完全停下来过,就连白巾军占领的地方也是如此。而且如果观察那一段时间白巾军所占领地带的天空就会发现,大量的工业废气将那一片地区变得浑浊了不少,虽然还不至于形成浓雾,但是可见度明显的降低。从此可以明确知道的一点就是白巾军在让当地的工厂以及一些设施超负荷的运作。

如果这一场战争在没有出乎意料的情况下结束,实际上并没有对于柳南的工业制造能力以及战争潜力造成任何实际上特别严重的伤害。并且如果事情解决得够快的话甚至还真的可以让柳南能正面接受运输潮的洗礼。虽然这场战争都还没有结束,这一切尚无定论,但可见的乐观心态在政府军这边不断地蔓延着,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接下来将视线放到柳南的46号危房区内。说不上是逃难吧,但也差不多了。所有的教会不死族都在急急忙忙地收拾着东西,准备撤离。甚至出现了不同的两个教会的不死族,因为过于匆忙撞了个满怀得情况发生。因为此刻只要是个正常人就都知道,一旦两边开战。自己这边一定是最吃亏的那个,所以与其在开战的时候两边挨打,不如抓经时间撤离。而就在昨天一晚上的时间里,各个教会的联合之下终于在柳南庞大的地下水道系统中找到了几条可用的秘密撤离通道。

虽然克苏鲁教会在这一次的主教会议之中,不得不放弃了自己一部分的资源配给。但还算的上是勉强够用,不至于出现人员出现伤亡后没办法就救治的情况出现。毕竟他们这些物资大多都来源不干净,一部分是在平时通过走私渠道得来的。而另一部分就是通过自己人在货运报表中做些手脚一点点攒起来的,剩下得就是通过偷钱一类的手段留到自己的的手上。

如果真的走地上渠道撤离,这些来路不明的大量物资肯定会被怀疑到。

所以对他们来说最稳妥的手段就是在地下庞大的下水道系统中寻找出路。要知道在破土绿灾出现之前各国之间就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战争了,未知的地下废弃避难所以及错综复杂的管道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甚至到现在联合政府也没有能成功搞明白地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这也给这些教会联合的不死族们留下了机会,同样也是白巾军这边某些事情的机会。

“当!当!当!哗啦!”一面砖墙被生生的直接砸开了,数十个不死族拎着铁锤铁镐,白色的头盔上亮着刺眼的探照灯惊讶地看着眼前背着大包小包提着行李,或是用手推车搬运东西的正在撤离的教会联合众人。而教会的众人也在这样一脸惊讶地看着对方,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咳咳!真是巧了啊!居然能在这个地方碰到你们。”托米尔一边挥手扫去扬起的灰尘,一边走到了那些手持铁镐铁锤的不死族之前说到“我觉得这种时候,我需要见见你们的首领。”

“呵呵,还真是巧啊!找我做什么?”一阵古怪的金属摩擦声混杂着类似于骨骼咔哒摩擦声从人群中传来,各教的信徒们自觉地让开啦一条道路。噬教的主教的外露铁质颅骨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显眼,但这根本没办法掩盖它剩下的那半边脸上不爽的表情。

“别那么生气嘛,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盟友不是吗?”托米尔依旧挂着他自信的微笑,拍打着身上以及脸上的灰尘。

“哼!你们自己做的事情你们自己清楚,我再多说也没用。说真的我真想把你吃了,但现在我没那个时间,有话直说。”噬教的主教不满的抱着手站在原地,而各教的教徒们则没有多少人围观,毕竟在这种情况下看热闹怎么着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看样子你很忙,那我就不打扰了。不过我真正需要见的是另外一位,戈蓝主教和托纳玛主教居然来了的话就不要躲躲藏藏了嘛。”说着托米尔将手指向了两个混在人群之中的不死族,在众多教徒惊讶的互相对视之中。两个身着普通的不死族教徒逐渐走了出来,但他们都在走过来的过程中穿戴上了表示自己地位的装束。当这两个不死族来到噬教主教身边的时候就都是当时开主教会议时候的摸样了,一个黄袍飘飘看不清面容如同在那黄袍之下空空荡荡一般,只有外露的那两只如同枯木一般的双手表明着他还是有实体的。另一个的手指上的戒指和另一只手上的墨绿色怀表所闪耀的诡异墨绿色光芒依旧那么抢眼,在几个恍惚之间你甚至以及忘记眼前这个戈蓝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们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但谁都知道他们所表达的意思——“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如果换做是教会联合的不死族们面对这种场景怕是被压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但是面前的这个名叫托米尔的不死族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如同老熟人客套一般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盒全新的哈德门口嚼条,打开封条放在手上倒了倒,将比较出来地那一根对准了三位主教说到“你们谁先?”

三位主教谁都没有先动,而是静静的看着眼前平举着盒子的托米尔。

“看来你们不需要啊。也好,我自己吃了。”说着托米尔将倒出来的那一个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继续说道“这次的相遇我不清楚算不算的上是一场意外,因为我们用的是另外一边交给我们的地图。但为了表达这一次我们的歉意……”说着托米尔朝着破开的墙壁另一侧挥了挥手,在那个头戴火拳铁盔的不死族便站了出来。身后还跟随着一队提着好几十箱物资的白巾军,将东西整齐地码放在教会撤退的过道上。并如同炫耀一般将他们全部打开,一时间就吸引了所有匆匆走过的不死族地眼球。

那是大把大把的医疗针以及肢体活性针剂,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全新长刀,厚实的盔甲以及防劈砍头盔,而在这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放在最上面的一个小箱子,那是整齐码放并用缓冲海绵垫着的两大支维格尔针剂。

在这种困难的情况下,几乎所有的教会不死族都想把这些占为己有,这其中刚被减少了分配没多久的克苏鲁教会的众人跟是如此。甚至一个女教徒准备伸手拉住戈蓝的衣角想向他请求到,但被一个跟在后面的不死族制止住了。

但不管是主教们还是托米尔都看到了这一幕,那个女不死族教徒只能低着头尴尬地走开了。

这显然也触动到了其他的教徒,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到了三位主教和那一整排整齐码放的物资上。

戈蓝主教摩挲了一下戒指,看了看托米尔所在的方向,随后伸出手说到“分我一根吧,你的口嚼条。”

谁都没有想到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戈蓝,但这似乎有在情理之中的选择让在场的所有人没了话说,毕竟机会可是很难再有第三次的。

似乎就连眼前的托米尔也对戈蓝所说出的话感到了一丝的意外,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的疑惑之后他便又倒出来一根口嚼条递给了戈蓝。戈蓝看了看手中的口嚼条,又看了看此刻羞愧地低着头原本想要拽住他衣角的女不死族,他仅仅只是叹了口气将口嚼条咽了下去。

周围投来的眼光各种各样,但就在议论声准备此起彼伏的时候,戈蓝接着说到“此刻正是危难之秋,我们各教平等,我教只会拿走属于我们的那一部分,其余的各位请自行斟酌。”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会在将视线从戈蓝的脸上移开之后不到几秒钟就会完全忘记他的摸样,但在那一刻几乎所有的人记住了戈蓝那一刻投给其他人的眼神。

托米尔很识趣地将口嚼条收回了衣兜里,拍了拍手说到“哈哈,各位,这次多有叨扰。如果有需要我这里还有更多,分出来一些也是可以的,请别客气。那么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托米尔便转身走进了墙的另一端,刚才一切表现在脸上的热情以及客套全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眉头紧锁,如同想不出某些事情一般的表情。

跟在他身后的不仅仅有当时会议上的火拳头盔,还有那个留着长发的不死族。周围依旧在不断地进行着开凿以及运输物资的工作,但看得出这些朝着墙的另一边运送着的物资实际上是从另外一处上刚刚拆卸下来的某些喷漆涂装甚至可以拼在一起。

长发不死族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缺口后开口说道:“污吏耍了我们一道,不是吗?”

“但时间点对不上,除非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们会提前做这些。”火拳铁盔不死族回答到“但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或许用巧合来解释这一切会更加合理,但我可不相信巧合这种东西。”托米尔站在原地,摸索着自己的下巴,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就连路过搬运物资的不死族热情的打招呼也没有丝毫地回应,他只是在低着头闭着眼忘我地思考着什么。

但这个过程并不漫长,仅仅只过了三分钟左右。他恍然大悟一般地睁大了了双眼,一种复杂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就如同你解答对了一道非常困难的数学题一般的表情,这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另外的一些情绪,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虽然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理解,但长发不死族对于这一场景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一脸平淡地问道:“请问你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那些污吏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的事情。”托米尔的步伐似乎也放松了不少,甚至高兴地小跳了起来。火拳铁盔和长发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上似乎都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后,就再次一同看向了逐渐走入地下通道更深处的托米尔,随后跟了上去。

“他们一直都在做着准备不是吗?”托纳玛主教将双手藏在衣袖之中,此刻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幽灵了,但可惜不死族的世界里没这概念。

“只是他们逃跑地更从容,不像是我们一样。”噬教的主教表情五分地复杂。

“虽然说不上两情,但是我们这段时间还是跟他们友好相处吧。”戈蓝说完便摘下了手中的戒指,仅仅只是在人群中微弱的两点绿光闪烁之后便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噬教的主教和黄衣之主的主教,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身边正在不断地搬运着墙的另一侧运送来的物资的教徒们。随后互相鞠了一躬,各退一步之后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甚至就连离他们最近的不死族也没看明白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某处。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不死族坐在真皮办公椅上手里拿着一块手写板看着上面一行行的名单,随后用笔随手划去了将近几个名字之后将它递给了身旁站着的一个身着暗红色制服的军政调查科的成员随后说到“差不多了,应该可以了!”

那个成员翻了翻后面几页被划掉的名字以及编号,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就这些吗?”

“不然呢?让他们老实一点就可以了,顺带也告诉另一些家伙。有情怀没问题,别想那些多余的。”说着这个不死族将椅子一转背对着这个军政调查科成员,欣赏起了窗外城市风景。

“那另外一个呢?他似乎也在这次的中心吧。”

“你们不需要做太多的什么,他和她怎么样我自己就清楚的很。”说着这个不死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说得也是呢?某种意义上来说您无处不在。”军政调查科成员无奈地笑了笑。

“埃德加在看着你,不是吗?”如同自嘲般的语气从他的口里说出来,莫名有些讽刺。

“是的,我明白。愿不死族荣归故里。”说着这个军政调查科的成员行了一个横拳礼,随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而在地上躺倒着十几具直接被爆头的尸体,从他们身着服饰就可以看得出身份不低。但此刻的他们都在被工政调查科的成员们装袋并处理,就像是在处理被乱丢在地上的垃圾一样。而在整个房间之中还用唱片机播放着一首舒缓的歌剧,随着律动埃德加的手指也在不断地挥舞着。

就在这一刻歌剧里唱到“三把剑的骑士们站立于山峰之上监视着,司掌着天平的法官们坐立在厅堂之上俯视着,让齿轮转动的工人们站了起来怒视着,血腥的联合之战即将打响,他们都昂地走在前进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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