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回原点

作者:镇鸦 更新时间:2022/4/10 1:32:43 字数:6511

不断闪烁的信号灯,蜿蜒交错在一起的铁路轨道。到处都可以看得见并且好在不断运作的大型吊车,以及连接着一个个高大建筑以及大型工厂的钢铁高架桥。还有来来往往身着橙黄色制服的工程部成员,他们扛着自己的工作设备放声地交流着。而这便是是尼德格林在寻常不过的一天的景象了,尽管就在不久之前尼德格林这个地区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像是重要的列车停靠站点被破坏,还有大量的流浪者骚扰破坏地区秩序之类的。所以曾经在尼德格林各处或是飞驰,或是停靠的列车此刻都安静了下来。这使得这些工程部的成员们,都不得不依靠步行前往自己的工作地点。

尽管这多多少少有些延误工作时间上的安排,不过这些对于尼德格林的那些本地人来说都只是一些小麻烦。并没有真正动摇到尼德格林的正常生产工作,甚至还让他们能有更多的机会跟自己的同事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像是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让自己感到烦躁或是开心,又或者是自己在不久之前杀死了几个流浪者。而这力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一些变化,就是那些自己的同行们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清理干净的痕迹。时不时地人们就可以偏见在某些偏僻的小巷角落之中发现,一具似乎是流浪者的尸体躺在那里。身上以及开始腐烂,散发出来阵阵的恶臭。

一些食腐类的小生物就那样趴在上面,吱吱吱地叫着,咀嚼着吃得津津有味。直到听到有人靠近他们的动静,它们才会成群结队地,恋恋不舍般快速跑开躲在阴影之中。钻入管道或是墙体的裂缝之中消失不见。而那具还算是没有被完全变成白骨的尸体,也很快会被拖走装上专门的运输车送去回收厂进行下一步的处理。毕竟那些尚且还可以用的死体细胞可不能浪费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尼德格林的人可从来就没有忘掉。

相比于这些就像是绊脚石一样时不时破坏他们完美好心情的,更加能够让他们糟心的确实另外的一些事情。那就是现如今不断在他们的地区上空飞来飞去的各种各样的飞行器,就算是长年累月忍受的各种各样大型机械运作时的轰鸣声的尼德格林的本地人们。也对那些总是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的空中噪音制造专业户们感到无可奈何。

毕竟在有轨列车们消失之后,城区内一些大型设备的运送工作只能交给它们来做。尽管大多数的尼德格林本地人都对此颇感烦躁,但是并没多少人会真正地对此感到真正的反感或者是厌恶。毕竟现在谁都知道,现如今不管是尼德格林还是其他的几个临近地区都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时期。且不说离他们最近的罗哈维发生的内部斗争,还是稍微远一些的柳南发生的破土绿灾突袭保卫战。

光是他们内部发生的两次大清洗,以及流浪者造成的治安混乱。就让他们完全没有了多少能够去抱怨的脾气以及利欺。最近这一段时间的工作与生活,哪怕就算是对于不死族来说实在太累。要是在花费时间以及精力去抱怨,对于他们来说就纯属精神内耗了。尽管这样说起来多少有些苦中作乐的无奈感,但是至少它们对此还是比较了在其中的。

所以它们除了抬起头对着从高空之中飞速掠过的各种飞行器嘴臭几句之外,也并不会真的有什么其他特殊的事情。可就在这些工程部的成员又一次听到了一些飞行器,从他们的上方低空掠过的轰鸣声打算抬起头嘴臭一番的时候。紧接着他们所看到的画面,瞬间就让他们把刚刚那一瞬间所有想要喷出来的污言秽语都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随后这几个人互相尴尬地对视一眼之后,便低着头快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而其余的那些没有做出这些人行为的人,则会好奇地望向那些正在远去的直升机。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那些祖安老哥们将自己的话咽下去。

紧接着所有的人便都看到了,那些直升机的外壳上明晃晃的不死族文明联合体的标志以及上面那一串特殊的文字——000号。而是要是一个稍微有些常识的不死族,就能够明白这串数字代表着什么。000号是首都的城区数字代号,就像是尼德格林的地区数字代号是417一样。光是首都这一项就足够让大部分闭嘴了,毕竟整个不死族文明联合体谁不知道首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而让所有人闭嘴的便是这些是省级的规模,此刻的上空整整出现了差不多17架机身上涂装有首都的数字。要知道就算是一个首都的官员来进行视察,或是专门来执行某些比较重要的任务。就像是尼德格林第二次大清洗的时候,那么多首都的官员亲自派来主持尼德格林的局势。也只不过出动了仅仅5架次的首都数字直升机,而这一次直接出动了整整17架有着首都涂装的直升机。

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有可能是两个,尼德格林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像是霍尔平原方向的战线被攻破,破土绿灾直逼尼德格林城区郊外。首都未来稳定局势,立刻空降大量直属首都的官员把控大局。但是很显然现如今柳南,尼德格林以及罗哈维全部都处于戒严防备的状态,怕是破土绿灾想来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还能不能回得去。

那么也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那位它们从来都只是从画像或是什么其他地方见过其相貌的。不死族文明联合体政府最高领袖——埃德加,自己本人亲自来到了尼德格林并且打算做些什么。这只要不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就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尼德格林最近怕不是要发生些不得了的事情。

所有看到了那17架直升机编队的尼德格林不死族,都有些惴惴不安地继续迈着步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进发着。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如果再发生些什么怕不是连现在这样的生活他们都持续不了?尼德格林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他们实在是想不到了,毕竟尼德格林内部都已经被清洗过两轮了。再清洗的话怕不是尼德格林一点本地官员都不剩下了,到时候就真的可以说是尼德格林是整个不死族文明联合体内部最清白的地方了。因为所有的本地官员全都死光了,而且是死得彻彻底底的那种。

会不会是要发生战争?哪里来的威胁?破土绿灾?这貌似并不可能,且不说霍尔平原方向的战线推进。成功让破土绿灾的威胁,离它们尼德格林更远了。就算是之前发生的柳南保卫战,在事后调查也最终发现来的也只不过是他们的小股部队。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让柳南战略误判,冒险携带上了一棵指挥树。每一棵指挥树对于破土绿灾来说都是异常珍贵的,它们应该不会再冒一次这样的风险。

难不成是罗哈维的,毕竟好像听说那边发生了叛乱?这不仅不可能,就算是你跟一个尼德格林人说这件事情。他不仅不会相信这样的话,反而还会对你嗤之以鼻。且不说从事实上来看罗哈维刚刚经历过内战,现在亟需回复重建完全没有多余的理论以及精力来搞这些事情。而在罗哈维内部还有着大量来自于其他地方驰援他们的地区支援志愿纵队,一旦罗哈维打算图谋不轨完全可以通过目前还尚未结束的运输潮将这个消息带出来。并且从群体感情上,他们也是不愿意相信为自由反抗的罗哈维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最高领袖会出现在尼德格林,这对于不死族们来说依旧是一个让他们感到十分不安的事情。既不可能是战争,也不可能是打算搞大清洗以纯洁尼德格林政府组织内部。那最高领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又会对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些问题萦绕在所有的尼德格林不死族的脑海之中,各种各样的想法更是在他们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这些想法即折磨着普通的不死族,也折磨着那些对此事并不了解的实情的官员们。一时之间,尼德格林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感到如芒在背。生怕自己做错了些什么,而招致一些不幸的事情来到自己的身边。这样的氛围很快就伴随着消息的病毒性传播,蔓延向了尼德格林的每一个角落。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此刻导致这一切的那几个人,正坐在其中的一架直升机上看着身下的城市对此一无所知。埃德加抱着手坐在前排的正中央,缓缓地移动着自己的视线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个人。一边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抱着保持着不知道代表着上面的微微的笑意。在他的双眼之中你看不到任何那你想看到的,你所能收获到的只能是他不知道是否为真的善意。

而拉穆尔则在此刻依旧履行着属于他的职责,尽管看上去他十分放松地倚靠在椅子上并且还在抖着自己的一条腿。甚至还在跟政委说着些只有他们互相之间才能听懂的笑话或是事情,但是他的两只手没有任何一刻离开过他手中的武器。而他时不时的眨眼眨眼,也只不过是为了观察观察另外两个人是否有着异样。顺带还会伸长自己的脖子看看直升机窗外,自己的那俩个摩托是否还保存良好。似乎是知道这一路上应该不会发生些什么,于是就算是自己开会小差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政委则保持者他一贯的和善态度与眼前的最高领袖,以及拉穆尔进行着满是客套以及漂亮话的交谈。并且抽出自己口袋里面的哈德门口嚼条,缓慢地咀嚼了起来。表情以及神态之放松,就仿佛坐在对面的不是整个不死族文明联合体政府的最高领袖,仅仅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同龄不死族罢了。

尽管他的那只眼镜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已经有了不少的划痕,但是此刻依旧闪烁出了其独特的光芒。而透过那光芒所直射而出的眼神,则直直地落在了埃德加的身上。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又或者想要看到些什么?不过这些对于他自己是否重要,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安婕呢?此刻正用她的那双手,死死地钳制住白埃德的一条胳膊让他动弹不得。她直勾勾地看着就坐在他眼前的埃德加,双眼之中充满了警惕以及戒备。尽管她直到坐在她眼前的就是不死族文明联合体政府的最高领袖,如果换做是以前或许他会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异动。但是在经历过不久之前的哪些事情后,她对于埃德加的印象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毕竟哪怕是现在她依旧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脖子上,所传来的那一阵阵在不断抽动的肌肉痉挛以及血管剧烈脉搏的感觉。他不清楚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出于自己的某些下意识就想要保护好身边的白埃德。避免在被眼前的这个家伙抢走,并且让他对白埃德做一些要命的事情。

尽管白埃德几次想要挣脱,甚至拿出了食物来进行谈判。但是全部都失败了,哪怕是已经咽了好几口口水他也没有丝毫地妥协。反倒是白埃德在看到了安婕多少有些渴望的眼神之后,自己先败下阵来把食物无偿交了出去。并且在自己强调了好几遍自己没有骗她之后,白埃德才抓着手中口嚼条放到了安婕的嘴边。一边看着她吧唧吧唧地吃着,他自己也有些放松了起来。

白埃德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衣服什么样的表情。就像是为了逃避眼前这样复杂的画面一般,他转过头看向了直升机窗户外的一切。它们直升机在高楼之间穿梭着,正下方的一切都小得像是蚂蚁一样。铁轨再阳光的照射下,如同河流一般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高大的吊车以及钢铁架桥就像黑色的笔画一般,涂抹在名为天空的蓝色画布之上。除了他们之外的各种飞行器,成为了这片天空的鸟儿。飞翔着,降落着,盘旋着。一种别样的美感伴随着不真实感出现在了他的心头之上,让他自己不免有些感慨。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从两次战争,以及一次生死对决之中活着来到了这里——尼德格林。这个地方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算得上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出生地甚至是故乡。只不过他对于这个故乡,并没有太多的印象或者想法。谁叫他刚出生并且拥有意识之后不到十几分钟,就被拉上运兵车离开了这里并且紧接着便经历了一堆的事情。

就算是人类也会对自己未曾谋面,甚至是只是听说过的故乡产生好奇。那么此刻身体里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人类的白埃德,对此也不会有任何的例外。他好奇地打量着窗户外的一切,似乎想要把一切都收到自己的眼底。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莫名奇妙的熟悉感忽然从他的双眼涌向了他的大脑。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能不断地从自己的视线之中寻找着。并在这同时,直升机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什么。直升机在调整方向,并且还在不断地降低着自己的高度,似乎是在做降落的准备。

白埃德的双眼似乎寻找到了什么,他想要站起身更加靠近窗户。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而那股熟悉感也在伴随着靠近。开始如同药剂缓缓注射到体内一般,开始越来越浓郁并且清晰。而在这同时,埃德加放下了他抱着的双手。并侧头望向了趴在窗户上,想要看清外面一切的白埃德。只不过他的其中一只手被牢牢地钳制住,并没起身太多。而安婕也被白埃德的动作所吸引,也顺着白埃德的视线朝着外面看去。

直升机编队开始准备好降落,他们所有的人距离地面的距离更近了。此刻不管是白埃德,还是安婕或是其他的所有人,都可以将下方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政委看着地面的上的一切露出了些许的惊讶,并转过头看着依旧面色如常得埃德加,脸上写满了疑惑以及不解。而拉穆尔则没有太多的意外,收起来自己的双手开始做好降落的准备。

白埃德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以及地面之上那一切散发着熟悉感知的东西。一时间意识多少陷入了某些混乱,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安婕此刻则已经稍稍放开了抓住他胳膊的手,来到了他的身边看向了白埃德同样在看着的地方。随后眉毛上挑,有些惊讶的说道:“哎呀?我在尼德格林工作时候的车站?怎么都被破坏成这样了?哎?白埃德!你看!那边就是你出来的地方?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白埃德彻底地懵了,他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举一个人类比较好理解的例子,就像是你是打算去一个地方上学的。结果带你去的人,不先把你带去学校。而是直接把你带去了你出生时候的医院,还不告诉你为什么。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完全懵懂的白埃德来说,多少有些诡异以及无法理解了。

就在白埃德还在恍惚的时候,直升机以及彻底降落在了一块宽广的平台之上。上面早就已经站了几排准备好迎接的官员了,紧接着舱门被从外面打开。埃德加和拉穆尔相继从机舱内走了出来。并且朝着出口处快步地走去,丝毫没有打算理会那些前来迎接的官员们的打算。官员们面面相觑,原本准备好的那一套话就这样憋死在了肚子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紧接着政委走了出来,这些官员们感到了有些意外。然后便是安婕以及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白埃德,所有的官员们都感到震惊了。一时间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疑惑以及错乱之中,开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它们万万没有想到,最高领袖会把这样的一对普通的不死族带上自己的直升机编队。而且更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个从他的领章上看甚至是出生还没有多久的胎兵。各种各样的想法,一瞬间便在这些官员们那写满了人情世故以及权券交易的大脑里面回荡。

不过白埃德等人,并不知道也并不在乎这些。特别是白埃德,此刻的他低着头两只眼睛死死地看着脚下的这片平台。脑子也在飞快地运转着计算着什么,两只眼睛就如同能够穿透着厚厚的钢筋混凝土一般。或许是他的某种预感,也或者是他已经在大脑之中算到了些什么。他的预感在疯狂告诉他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在他脚下的停机平台的更加下面。很有可能便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也就是他刚刚在这个世界用有意识的时候。所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口工厂,也就是他在这个世界出生的地方。

似乎是看到了察觉到白埃德神情上的异常,安婕以及政委都走到了他的身边。一边观察着白埃德,一边跟着前面的埃德加等人走进了那个入口。紧接着脚下传来了那些那熟悉的声响,那是脚步踏在金属板上的声音。哨声,以及喇叭声!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些尖高帽指挥队长们,指挥刚刚复活的不死族人流行进时候的声音。

此刻的白埃德再也不能忽视眼前的一切了,他猛地抬起头朝着前方走去走到了不远处那长长的铁桥的旁边。他扶着栏杆,瞪大着自己的眼睛看着下方那熟悉的一切。不断行进的人流,正在指挥行进的尖高帽指挥队长们。不断从管道里面掉出来的不死族,以及远处那在轨道上不断前进的一个个硕大的培养皿。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里面装着不少的人,而在一段时间之前他就是他们所有人中的一个。豆大的汗珠出现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的灵魂在十分笃定地告诉他这里就是他所出生的地方。

他的那一副如同着了魔的样子吓到了安婕,也让政委警惕了起来。就在他们打算上前确认情况的时候,他们便被早已有所准备的拉穆尔伸手拦了下来。并见他用手拦在了两人的身前,并且淡淡地说到:“别那么着急,最高领袖有些话打算跟他单独谈谈。你们放心,我们没有必要对你们干些什么。”

安婕与政委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的拉穆尔,最终还是没有向前一步。他们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埃德加走到了还在栏杆上瞪着眼睛看着一切的白埃德身边。埃德加似乎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之中他们并没有办法听清。

而只有距离埃德加最近的白埃德,才明白他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埃德加说到:“重回原点的感觉怎么样?白埃德?这可是你出生的地方?不好奇吗?”说完这一切的埃德加转过头,冲着白埃德露出了一个微笑。但这个微笑,却让白埃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并让他脱口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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