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元素亲和者,明明是神术科的教学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魔法科的导师在巡逻!”
躲到一处空房间内,萨季拉只能暗暗骂人。本来神术科的人不管是学生还是导师,都没有什么实战能力,他就算真的被发现了,也不会有太大危险。但是现在整个神术科教学区全是魔法科的人,他们好像在保护这里,萨季拉就无奈陷于被动之中。
萨季拉并不曾听说这个地方的那位公教变节者,对整个正教而言有多么重要,尤其是在联邦战斗法师协会已经跑路的情况下,失去了象征整个里奥斯魔法师作为支持后盾的协会之盟誓,掌握了神术秘密的哈瑞斯大师已经成为整个圣弥萨督教派乃至整个里奥斯正教会唯一的翻身希望。
只不过这个家伙,在萨季拉的眼中,仅仅是一名猎杀对象,是他向那两个身份不明的人献上忠诚的投名状。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正教,什么圣弥萨督教派,什么五圣灵在上;他在乎的是自己会不会被那可怕的尖耳女性分尸残杀,一想到那在斐多魔塔上所面对的场景,萨季拉就惊惧得浑身冷汗。
“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我,肯定逃不过她。”
缓过劲来的萨季拉,麻利地取下背后的黑皮包裹。包裹一摊开,那里面装着的是一把新式远程弩(Neo-Arbalest),和传统的物理弩不同,这种新式劲弩使用了双滑轮和附魔弓臂相结合的设计,可以把普通抛光的钢矢抛物线投射射程提升到300个里奥斯米,并且仍保持破甲的穿透效果;如果是附魔弩矢,甚至可以在50个里奥斯米内保持有效的直线射程,或对450个里奥斯米外的目标进行抛物线投射。唯一的缺憾是,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光学瞄准镜,所以除了对近距离的目标进行机瞄以外,远距离投射只能凭借射手的经验和技术来保证命中率。
这支大家伙握在手里,完全就是一把重兵器。不仅仅是新式远程弩,所有的新式弩都可以填装昂贵的炼金爆裂弩矢或附魔弩矢,虽然射程较短,但杀伤力和火力覆盖性已经不会输给绝大部分低阶的元素魔法。
不过萨季拉现在要用的,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弩矢。猎杀目标是神术师,只需要在中程距离装填抛光钢弩矢,直接用机瞄和直线射击爆了他的头就行;如果他周围有太多保护者,那就挑一个开阔处对他进行远距离狙杀,这样虽然麻烦些,却更安全。
而不管是中程距离射杀还是远距离狙杀,都是萨季拉的强项。在圣弥萨督学院,如果他说自己的射击水平是全校第二,那还没人敢说第一。可惜这已经是过去活在温室里的自信了,萨季拉觉得那些头衔和那些成就,实在是太过可笑。
这是一个重视魔法的国度,里奥斯自觉醒时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剑圣或者神射手那样凭借传统战斗能力而出名的人物了,他在这个学院里拿得出手的狙击技术,不过是在和一群只是为了在自家领地里猎猎鹿的贵族纨绔们相比罢。
扛着这把新式远程弩,萨季拉又摸了摸腰带上别着的一把猎刀。这把猎刀是他特意从一名学生会干部尸体上拿来的,因为在学院里,特种科中学习远程战斗的人是没有随身携带近战武器的习惯的;这里是学院,不是战场,非法使用武器只会遭到维序者——那个由协会认定的学院秩序维护者的定罪和追捕。
然而说实在的,维序者也根本不是协会内部的司法人员,他们只是在学院中有影响力的人,可以是学生也可以是导师;协会只是授予他们代替管理学院秩序的权力,因为按照原本圣弥萨督教派和协会的盟誓,教派已经把学院的安全保护工作全权交给协会来管理。而后,协会却又把这个权力还给了学院的人,让学院对自己的安保进行“自治”。
当然,萨季拉作为学生会长,也是一名维序者。
现在,这名学生会长,这名维序者,已经潜入到了神术科最高的一座塔楼中。这是圣弥萨督大教堂的钟楼,虽然不比协会驻地的斐多魔塔更高,但也算是一处很好的埋伏地点。最重要的是,这里根本没人把守,那些魔法科的人都在教堂内部巡逻,却完全忽视了位于教堂外围的这一制高点。
“不错的视角,可以看到整个教学区的空地,还可以观察到教堂和其他内廊的动静。”萨季拉架好了远程弩,开始发动他的猎手技能,全面放大自己的感官能力,然后在把这些感官散步到周围更远的地方。
因为无法靠近神术科内部,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去监视各个方位的动静,只要其中出现符合猎杀目标的人,就马上进行远距离狙杀。萨季拉自认为他的专业技术还是足够在本就守备松懈的区域杀死一个神术师的,这个神术科里会真正意义上的神术的人,只有猎杀目标一个——就算是在学院里,除了某个魔法科就读的,几乎没在学生会里露过面的副会长以外也不再有对神术有所造诣的角色了。
......
“尊敬的西尔维斯特冕下...哈瑞斯大师,您不能出去,学院内部已经进入紧急状态了。”几个神术科的导师正在阻拦他们的希望之人,那位伊塔鲁里亚公教会神圣枢机团的前最高评议长。
“那我就更需要出去了,我的女儿还在家里。”哈瑞斯表面上看起来心平气和,但是他内心已经焦躁不安。当然这番话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个爱女顾家的好男人。
其实他们也没少说过哈瑞斯的闲话,虽然在正教会里,除了光辉者教派和他们的白党支持者以外,其他教派的神职人员是可以结婚并留下子嗣的,这是数百年来正教世俗化的结果。但在公教会中可不是这样,公教会的圣职者不能结婚,更不能有后代,他们必须奉行禁欲主义,保持自身的圣洁,和信仰的纯净性。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圣职者都会遵守禁欲主义,尤其是在公教会的高层,那些圣职者养情妇的情况屡见不鲜,而还有一些更过分的,竟然敢偷偷出入风俗场所寻欢作乐。在这一背景下,这位前神圣枢机团的最高评议长居然带着一名女儿来避难,自然少不了神术科师生的非议。
不过也有人,已经开始脑补起这会不会是哈瑞斯最重要的爱人留给他唯一的女儿,会不会那个爱人已经死去,还有人认为那可能是在哈瑞斯第二次受洗(公教规定普通人在出生后需要到当地教堂受洗并获得教名,而圣职者在成为圣职前需要进行“重浸仪式”,也就是第二次受洗,获得作为圣职者的教名。)之前,于世俗中相伴的爱人死去后留下的孤女;甚至还开始思考是什么样的厄运让哈瑞斯的爱人逝世,在临终托孤时,哈瑞斯又有着怎样忠贞不渝的爱,宁可承担起公教的非议,也要留下这个女儿。
最荒唐的是,还有人直接说,哈瑞斯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女儿,才不得不到里奥斯来避难的。不管如何,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对那个女儿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