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你的计划有关吗?”米希里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问到。“我对艾丝莉恩你的行为有太多不理解的地方,但那些都是可以接受的,唯独这点,我希望你不要对我隐瞒了。你口中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其实也不是在隐瞒,我只是不愿意让你接触到这些信息。”艾丝莉恩皱起眉头,然后抬起手咏唱起来,一道结界把她和米希里包围在其中。“你要知道,了解这些信息之后,作为我们的同族,你就必须承担下非常沉重的责任了,哪怕你还没有接受圣树的祝福。”
“没有关系,只要能跟着艾丝莉恩你...”米希里的语气突然有些羞涩。“不...应该说,如果这么做能够离你更近一些的话,如果我们能一起承担你口中的责任的话...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
“真是的,米希里...”艾丝莉恩看着眼前的紫发少女,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认真听好了。”
“嗯,我在听呢。”米希里点了点头。
“你知道夏巴卡·拉的预言(Pro.Shabaka'ra)吗?”艾丝莉恩少见地把手杖放到墙边靠着。
“Shabaka'ra,这是一个阿尔斐因(Al'faiyun)地名吧?”
“没错,这的确是一个阿尔斐因人的城市。”阿尔斐因人是距今八千多年前,定居在南方大陆阿斯图里亚斯(Terra-Australis)的人类,只不过阿尔斐因是他们的自称,意思是“地上的主宰”。“只不过,阿尔斐因人作为最古老的人类族群之一,他们并不被今天的人类文明所接受为他们历史的一部分。我举个例子吧,阿尔斐因人(Al'faiyun)自称大地之主,并把那片南方的大陆命名为伊吉塔(Egyta)。而今天的里奥斯人和伊塔鲁里亚人,却把这片与他们隔着特提斯海的大陆称为阿斯图里亚斯(南方大陆),反倒把那些骄傲的古代人称之为伊吉提安人(Egytians),把他们的国度称为伊吉提亚(Egytia)。要知道,在阿尔斐因文明陨落的时候,今天所谓的人类之光里奥斯也不过还处于古典时代。”
“而夏巴卡·拉,其实正是阿尔斐因人的三大首都之一。阿尔斐因人的文明没有国家概念,他们只有宗教在维护整个社会的秩序,整个社会存在三大神教,夏巴卡·拉神教正是其中之一,而这座具有首都性质的圣城也被命名为夏巴卡·拉。”
“听起来像绕口令一样呢。”米希里吐槽到。“我也不关心那些人类的历史,艾丝莉恩你还是开门见山吧。”
“别着急,我们要说的,就和这个夏巴卡·拉有关。”艾丝莉恩眼神示意对方严肃一点,现在并不是调侃的时候。“阿尔斐因人的另外两个神教,一个是泛灵论性质的信仰,而另一个则是以太阳神为主的谱代神话多神教信仰,唯独这个夏巴卡·拉,其信仰的神祇只有一个。”
“一神教...等等,艾丝莉恩,难道说?”米希里虽然态度很放松,但是注意力还是保持在艾丝莉恩的话语上的,这个一神教夏巴卡·拉听起来太有既视感了。要知道现在全世界的人类文明都没有信仰一神教的,哪怕是神谱最精简化的伊塔鲁里亚公教,在崇拜人类之神艾尔·亚斯洛之余,也不得不加上一个时间之神艾尔·克洛诺斯和艾尔·阿拉鲁斯。但一神教并不是没有信仰对象,比如她和艾丝莉恩的那个种族,已经信仰一神教上万年了...
“没错,他们崇拜的是(——),和我们一样。”艾丝莉恩说出了一个哪怕是认口型,也足以让米希里感到震撼的名字。“那正是三圣树对爱尔达林传达的,和来自仙境故土的圣歌中所描述一致的(——)。”
“那,后来呢?”米希里急迫起来。“(——)的最后一次出现,难道就是在伊吉塔吗?”
“我说过了,不要着急。”艾丝莉恩双手拍了拍紫发少女的肩膀。“米希里,你还记得小时候长老是如何教导你,关于这个世界的构成知识吗?”
“当然记得,这个世界的大地是独立于天空与地下的,世界是一个理念上的球体,被称为主位面,十二天星在球体的各层球面以弧形轨道公转位移;而大地是这个球体正中心的一个截面,它把球体一分为二,上半部分是天空,下半部分是地下,而这个截面是一个刚好包括了球体球心的圆形,那个球心同时也是圆形的圆心...大概是这么描述的吧。”米希里回答。
“知道吗,按照我们先祖之厅所记录的梵塔(爱尔达林语:Vúrtår/亚维林语:βürtår)和圣树最初的芙露维塔(Fölurvatär)之圣歌所述,这个世界的中心,那个球体的球心、圆形的圆心,其实就在阿尔斐因文明的南方,那个大陆的中心地区。也就是说,(——)在创造这个世界时,在倾空(Kenosis)之前,最后的位置就在这片地区的某个地方沉睡。”艾丝莉恩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我们本无意打扰其安眠,因为这是芙露维塔的圣歌下诣,哪怕我们是可以通过十二天星轨道交角来计算出圣域的精确位置的。”
“艾丝莉恩,难道(——)就是你口中的行动目标吗?”米希里又是惊愕又是疑惑。“我们不应该打扰其安眠!”
“不,最近天星的运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整个世界的元素之灵都在颤抖,甚至是狂暴。差不多从半年前开始,这些噩兆越来越明显。”艾丝莉恩拿起靠在墙壁上的手杖,朝地板狠狠一敲。“这就不得不回到那个夏巴卡·拉的预言说起了。”
“夏巴卡·拉的神教圣堂里曾有一块用魔法刻印了圣书体的石碑,上面不仅记载了(——)在倾空(Kenosis)的整个过程,甚至记载了倾空圣地。在(——)倾空之前,这个世界是黑暗且混沌的,唯名并不存在,天上与地下并不存在边界,这些人类把天空称为天堂,地下称为地狱;天堂与地狱的怪力乱神在每一处都进行着存亡之战。而(——)通过自己的倾空,在世界的中心向四周展开了一个独立的位面,这就是大地的起源。”
“然而,一旦其倾空被打断,这个位面,这片大地的一切存在将再次归于虚无,而地狱与天堂的存在开始入侵大地,这将是位面的存在开始衰微的征兆。”艾丝莉恩说完,又放松了下来。“虽然在世界构成上和我们先祖的记录有相似之处,但是最后这个预言的真实性,目前暂时没有得到证实。”
“我懂了,虽然没有证实这个预言的真实性,但是也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对吧?”米希里的表情反倒更紧张,但紧张之余她也很激动,好像和自己憧憬的人又拉近了距离。“艾丝莉恩,我以前还不理解,现在想想,你当时力排众议不得,只好自己解决这个危机的做法是对的,长老们其实太过于保守了,他们和我一样,不信任人类的观点。但是现在,我渐渐了解到放下这种偏见的重要性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值得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