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啊!”
腹部蓦然凹陷的希里丝咳嗽出鲜血,据我所知这是她从小到大初次受伤、见她伤势如此严重。
…………希里丝?……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在时间的累积下,你、你貌似比以前更强——”
在那如狂风骤雨的攻势下希里丝的反应越来越激烈,转眼间就遍体鳞伤、校服也被鲜血染红残破不堪,但顾虑到睁眼的后果依然紧闭眼睛咬牙。
巍然不动的埃尔南依然在精神空间内对希里丝发起猛烈攻势、大肆摧毁周遭的建筑物,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教师们见校园濒临破坏立刻施展大规模的防御型魔法保护整座校园免遭那神秘力量的侵害。
——光是从精神世界泄漏出的杀意就有如此威能,倘若让他在现实摘除手镯后果将不堪设想。
“啪!”
如子弹出膛般被击飞的希里丝镶嵌进墙壁内奄奄一息,见她被如此对待恍然回过神的我翻越观众席奔去。
“希里丝!!——”
“奥尔?!”
“喂、现在不能随便靠近啊!”
劝不住奥尔的蕾雅特和索菲娜凝视眼与世隔绝的埃尔南后,紧咬嘴唇进入战斗状态,倘若不制止那丧失理智在精神世界肆意妄为的埃尔南那么整座现实世界的学园都会被他倾覆。
“快给我清醒过来吧埃尔南、身为学校学生的你大肆破坏校园简直就是恐怖分子的暴行、给我——”
在踏进埃尔南领域的那刻起身体体重骤增似的索菲娜屈膝跪地,仿佛要向埃尔南的强悍俯首称臣。
“身、身体……我的身体竟然动不了,这是操纵重力的魔法还是说别的什么东西?……”
五脏六腑都被灌注水泥那样索菲娜使出浑身解数去抵挡那股无形的重力场,但愈是挣扎向前重力就会倍增让索菲娜肉体有种被撕裂的痛楚。
“索菲娜……你没事——”
传说级勇者的蕾雅特则是在即将触碰到埃尔南时屈膝、再往前面就犹如涉足高密度的黑洞般虚幻。
“……这……这领域跟等级也有关联吗……等级越高的话越能接近埃尔南……即便是传说级的我也不得不在这股力量面前臣服吗……”
难以置信的蕾雅特仰视就盘腿坐在眼前的埃尔南,远高估自身实力的同时也低估埃尔南的威胁。
——假如这就是人族暗藏的兵器、那么即使全种族一起围攻也丝毫没有胜算可言。
“本来……想收集情报给即将迎来的「战神祭典」做准备……提高些胜算……但在这样的力量面前……要我如何幻想获胜时的意象啊……”
自嘲微笑的蕾雅特意识到自己多么天真、匆忙转头对竭尽全力反抗的索菲娜指挥道:
“必须立刻撤退到领域外面!……以我们的力量想抵挡住领域对我们的摧残……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虽然近在咫尺但蕾雅特可不敢用性命去赌博来唤醒失控的埃尔南,既然越接近重心如若贸然靠近甚至触摸那大概率会被那股压强所撵成摊肉酱。
“希里丝、希里丝……振作点呐希里丝……”
把满脸是血的希里丝搂在怀里的我已潸然泪下,她那精神恍惚和浸染血液的制服是那么触目惊心。
深感愧疚的希里丝自嘲道:
“抱歉奥尔……现在的我没能力制服他……明明没能耐却因好战而行差踏错……弄得殃及池鱼……我过度低估他的能力了……不过他既然是……也无可奈何”
“你也很努力的啊、这不是你的错!”
抚摸她面庞将她血迹擦掉后,希里丝那因痛苦扭曲的表情让我痛心疾首、憎恨自己当初做的决定。
——为名誉地位随便牺牲掉希里丝的自主意识。
“……抱歉,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自私自利才会害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很少顾虑你们的感受擅作主张,其实都是为满足我自己的欲望……我真是不负责任的监护人……对吧?……”
——如果我当初能多体谅她们点、少强迫她们
“……不是那样的哦……奥尔也很努力的照顾我们……为我们设身处地的着想……你还记得小时候……在我还是宝宝的时候让我亲自挑选衣服吗……”
因为她们当时似乎有自我意愿、我就把她们都抱到服装店挑选衣服,该说不愧是女孩对衣服都很讲究,特别是希里丝更是如此、反复翻找衣架换装。
虽然都是宝宝服饰但我都愿意耗时间陪她们挑。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说奥尔很温柔……很善解人意……无论什么时候这点都从未改变不是吗?……你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来照顾我们而已没必要自责……”
——以自己的方式照顾你们?……
……这句话真让我醍醐灌顶啊。
“……你说的没错,我一直以来都以自己的方式照顾你们、即使这次也不会改变,日后也绝不会。”
我低下脑袋亲吻希里丝的脸蛋,脸蛋涨起温热红潮的她眼神迷离、到处游移漂浮不定。
“奥、奥、奥奥奥尔、你……你在——”
“以前我想像其他监护人亲吻孩子那样亲吻你的面庞时你都在抵触我,现在无法抗拒我的你就能亲到了。”
“呜呜…………奥尔好狡猾啊……”
把羞红脸的希里丝安放在地后,我转头看向被蕾雅特和索菲娜联合围攻的埃尔南。无论是风系魔法还是光系魔法都无法突破那宛如铜墙铁壁的领域。
面对那领域连涅槃级和传说级携手攻击都被化解,光凭巅峰时期涅槃级而正处颓靡期的我来说更望尘莫及。但我有必须泰然面对那屠戮领域的理由。
“……希里丝、你就在后面看着作为监护人的我如何给你讨回公道。”攥紧拳头的我在这里,那股犹如惊涛骇浪的杀意波动就向我侵袭来。
“奥尔、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啦、连你都无能为力我又能做什么……”
窒息、恐惧、痛苦,百感交集的我仍然迈动脚步,即便无法战胜作为监护人也有必须履行的义务。
“——希里丝她,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刻苦勤奋,平日老师吩咐的事她都会很积极的完成,即使受委屈或悲伤难过也是那种会在暗处舔舐伤口不愿让我知道、令我操心的笨蛋,替他人换位思考的同时却疏忽对自己的照料,老实说她当初收藏漫画书的事情曝光时我很惊讶啊……但为了她的教育我也亲自到漫画家那边请求适当修改内容……”
“奥……奥尔……”
逐渐靠近埃尔南的我五脏六腑重量骤然间增倍似的,令我体内淤血、胸腔被挤压的呼吸困难,光是往前踏步就犹如背负座雄伟山脉前行似的踌躇不前
“——尤利娅她,霸道蛮横、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嚣张跋扈,她的缺陷不胜枚举,坏习惯就是地上的东西总喜欢捡起来吃掉、或玩,课堂不是睡觉就捣乱让老师常跟我抱怨,说话也不——?!”
“奥尔、你快点停下来啊!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掉的、求求你快点停下来吧!!”
匍匐的希里丝痛哭流涕乞求我停住。
在那杀神领域下的我被迫屈膝跪地的我捂住胸腔,体内宛如被烈火焚烧般的灼烧感或肌肉撕裂的痛楚,摧残我那脆弱的神经和挑战我的承受极限。
“但即便尤利娅她、就像缺点的聚合物!……想从她身上找到优点就跟鸡蛋挑骨头一样艰难!……但她的家庭观念、对家庭的重视程度却很高!……”
——继续向前迈进、意识朦胧精神溃散、耳鸣
——再往前踏出、肌肤血管断裂喷射鲜血
——如果再进一步、视野呈现鲜红色
每次踏步都即将翻越更高的屏障,骨骼咯吱咯吱作响的断裂向我抗议、劝我立刻停下脚步。
“但是她们对我来说、对我来说都是无可取代的家人!……即使不是我亲生而是我抚养的……我负责照顾她们两年三个月……这种、这种——”
伸出手想触摸近在眼前的埃尔南、五指却忽然被某种神秘的阻力掰断,皮开肉绽的手臂血肉模糊。
“……这种程度的艰难险阻……跟我两年三个月的披荆斩棘比起来跟不值得一提!……我从来都没打过她们、也舍不得打她们!然而你!!——”
声嘶力竭咆哮的我将能量全部凝聚向拳头,此刻间宛如将全世界紧握在手中般力量络绎不绝的涌现。
随后积攒的怒气值如同火山喷发般一触即发。
然后你!!——
“你这个混球竟然敢打我女儿啊啊啊啊!!”
一拳卸掉埃尔南那游刃有余的坐姿、被我揍飞而再次恢复理智的埃尔南睁眼斜视满目疮痍的我。
——……我做到了呢、你们有看到吗?…
——……我终于也有能够保护你们的力量了!
突破艰难险阻破解杀神领域的我,摇摇欲坠的举起拳头炫耀自己的光辉战绩。
看着恢复部分体力向我攀爬来的希里丝,
匆忙赶来查看我伤情的蕾雅特、索菲娜
以及站在角落眼神呆滞的尤利娅……
——那么……
——现在的我总算是个称职的父亲了吧……
“奥尔、奥尔……你为什么那么傻!……”
感动的希里丝勉强撑起身体把依然举起拳头的奥尔扑倒在地如同无助的婴儿般在他怀里啼哭。
蕾雅特试着推动奥尔他那鲜血淋漓的身体,却始终无法将其唤醒,而那漂亮的棕色眼眸此刻却已黯淡无光,生命迹象随着心脏的衰竭而流逝。
——唯有嘴角却依然保持那抹欣慰的笑容。
【——分割线——】
“好消息啊太太、你怀有身孕啦!”
“…………欸?”
因最近有些不舒服到医院检查的玛琳就听到情绪激动的医生报喜,虽然有些呆滞但后面——
“…………欸欸欸欸欸?!”
惊讶的玛琳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不舒服竟然是怀有小宝宝、一时间难以理解的她抚摸自己的腹部。
“……我有小宝宝了吗?……”
——难道说是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玛琳莞尔一笑,想着该给孩子取怎样的名字以及何时向孩子的父亲报喜。
“他如果知道的话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会很开心吗,会不会马上回来看望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