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帮奥尔洗澡……嘿嘿……”
端起脸盆的希里丝那白皙脸蛋因羞涩而粉嫩,她早就盼望跟奥尔更加亲密的这天到来。
遇到依靠在帐篷外的尤利娅正冰冷地望着她:
“呐,希里丝……汝现在在做什么?”
“……因为,小懒虫奥尔脏兮兮的不洗澡,我就去端盆热水帮他擦洗身体呀……”
迷迷糊糊的希里丝轻哼童谣进帐篷。
——却被尤利娅阻挡住去路并掀翻她盛来的热水,湿漉漉的希里丝眼神空洞望着面容冷酷的尤利娅
“……与其给奥尔擦洗身体倒不如洗洗汝的猪脑袋吧白痴,汝也差不多该坦然面对现实了吧?……被热水淋一下你稍微清醒点了吗?”
“……现实,你在说什么啊?”
……她的病情比孤预料的更严重,那空洞的眼神宛如黑洞般深邃、晦暗……
“汝就这么不愿意「相信」吗?相信奥尔他……”尤利娅抿住那樱桃唇瓣强忍哽咽道:“奥尔他已经死掉的事实啊,汝是那场灾难的见证者吧?……”
尤利娅对自己那次因懒惰躺在床上睡懒觉深感愧疚,但意识到失态似乎失控、脱离预测的轨道疾驰时赶去,却是见到奥尔刚好咽气时的景象。
“……你、你胡说……”
低下脑袋、那躯体因害怕而颤抖的希里丝低语道:
“你在胡说……这、这是你编织的谎言……奥尔他,奥尔他才没死……他只是太累了睡着而已……因为奥尔为了救我已经很累……很疲惫了……所——”
“汝见过谁睡觉不管怎么叫唤都叫不醒、睡觉的时候要特别定制棺材、睡觉的时候还得防腐的啊?!”
尤利娅揪起希里丝的衣领呐喊:
“汝也给孤适可而止点、死者无法苏生这是恒古不变的铁则,岂能因为汝不愿意相信就能轻易推翻的啊?!难道说孤认可的宿敌就是这种遇到挫折就无法泰然面对、选择逃避的笨姑娘吗?!”
……已经接受奥尔死讯的尤利娅此时是热泪盈眶,温热的眼泪濡湿她那稀世的绮丽脸蛋。
尤利娅很后悔曾经没乖乖听奥尔的话、总是调皮捣蛋给奥尔添麻烦让他到处拜访别人家,挨个道歉,在考卷涂鸦被奥尔责骂却当做没听到,虽然奥尔总批评她但却会在她把被子踢掉的时候重新盖好。
暮然回首时却追悔莫及,已是阴阳两隔。
“…………胡诌啊。”
“汝、汝说什么?孤都说到这份上汝——”
“你在胡说八道啊、你在撒谎!!”
目眦欲裂的希里丝拍掉尤利娅的手指着她怒吼:
“你、这些都是你精心策划的阴谋诡计,因、因为……因为你是诡计多端的魔王所、所以……这也是你企图摧毁我的一环!……我……我不会被你欺骗的、绝对不会被你欺骗的啊!!……”
“汝!——”
“你已经夺走了我的家庭、夺走我的同伴!……事到如今你还想从我这里掠夺走什么?!……唯独奥尔、唯独他我是绝对不会交给你的啊啊!!!”
选择用听似合理的籍口洗脑自己的希里丝猛然把尤利娅推倒在地。
“希里丝、快停下!”
“你想干什么?……””
无视蕾雅特和索菲娜的阻挠冲到奥尔那边把他扶起身,把奥尔的头枕在自己胸前抚摸:
“奥……奥尔别怕……希里、希里丝就在这里……我会一直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被别人抢走的……”希里丝亲吻奥尔的脸颊抚摸他僵硬冰冷的面庞:“……我……我现在带你到其他地方……就我们两个……一个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长相厮守的地方……”
在尤利娅的评价中:希里丝是个可怕的强敌,除了实力与孤不分伯仲间外,她聪颖睿智、临危不乱,却总能在绝境中做出正确判断、并化险为夷。
可现在的希里丝——
就纯粹是个精神错乱的疯子,如果那就是汝的「正确判断」,那么孤还真是瞎了眼才会认同汝。
“呐、呐希里丝,你先回去睡觉好吗?”
“就是说呀……希里丝守灵已经很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继续下去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她们越是劝慰、希里丝的敌意就越来越明显,将奥尔搂在怀里不愿被任何心怀不轨者抢走。
“……我已经把棺材制造好了,是我呕心沥血为奥尔特别定制的,里面可是用很高级的材料哟。”忒厄丝推动辆载棺材的推车到帐篷前面:“现在只需要让我给奥尔做下防腐措施再把他装进棺材——”
“?!”
希里丝从指尖弹射道劲风的将忒厄丝煞费苦心造出的最高杰作破坏成堆废铜烂铁。
“——你们全部都不准打扰我跟奥尔的生活!企图破坏我幸福、抢走奥尔的恶徒我统统不会原谅!”
希里丝搀扶着奥尔步履蹒跚走向帐篷外,蕾雅特和索菲娜都在旁边等待制服希里丝的机会。
“……那孤就如汝所愿,重新饰演回坏人。”
悄然间将奥尔抢过来的尤利娅公主抱起奥尔,那堪称神速的速度竟在让在场人都没回神。
“好、好快……”
揉揉眼睛的索菲娜根本捕捉到那超乎常理的速度,但尤利娅就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办到,而传说级的蕾雅特视网膜勉强能捕捉到缕稍纵即逝的残像。
——人族究竟藏有多少只怪物?……
这趟视察给她带来太多意想不到的收获,但越是挖掘恐惧就油然在她心中升起。
“你、你终于原形毕露了!还抢走我的奥尔、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快把我的奥尔还给我啊!!”
“汝想要回奥尔?……抱歉啦,孤现在正式宣布奥尔的归属权是归孤所有,汝就闪边站吧。”尤利娅将奥尔搀扶起来,可奥尔却如同块布料难以站稳:“忒厄丝、汝的能力应该是操纵尸体战斗吧?”
“是的,因为我的选修专业就是「控偶师」。”
“既然如此,那孤就暂且允许汝亵渎奥尔的尸体,都是为了拯救精神崩溃的希里丝,那也是无可奈何的”
理解尤利娅决心的忒厄丝施展控偶术,如同提线木偶般操纵那具奥尔的尸体,因肌肉僵硬操纵起来的难度很大,活动性很差但还是能让其运动。
“……奥尔……奥尔你睡醒啦?……”看到奥尔在向外走去,笑颜逐开的希里丝缓慢地跟去:“奥尔……你要去哪?……等等我啊奥尔……奥尔……奥尔……”
巧妙用「奥尔」为诱饵诱导希里丝回房间的忒厄丝在心里祷告:奥、奥尔,你可别怨我呀,我不是故意的,你、你还是赶紧投胎转世吧……
“总算把这问题给解决了……”
索菲娜目送跟随奥尔脚步的希里丝消失在夜幕,但这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究竟能维持多久?……
那奥尔的遗体腐烂速度又是怎么回事?
以及他躯体那奇怪的纹路、宛如某种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