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地跑到了帝都,平时的话,我一定会和艾丽娅打一声招呼,但是这次情况紧急,我只给她一个眼神,她就立刻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骗走莎拉,但是很有可能会进城,因为草原上很空旷,根本不适合犯罪。
“快,全城搜索一名银白色头发的女子,还有两名大叔模样的冒险者!”
艾丽娅迅速安排起士兵,看来我的猜想没有错。
“谢谢你,艾丽娅。他们多久之前进的城。”
“就,就几分钟前。”
“好,我知道了。”
我一个箭步冲向路边的座椅,以座椅为起跳点,跳到墙壁之上,最后跳上屋顶。
“大地之神,岚德的加护,请给予我光的粒子,指引我心中的方向。”
魔法阵缓缓地出现在手心,一圈圈的魔法阵以急死人的速度不断延伸。
可恶可恶可恶。
因为平时对魔法的训练很少的缘故,导致我施法的速度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快点啊,快点啊!
在过去了几分钟后,我的脑海里终于得到了一个模糊的位置。
那是一个漆黑的小巷,被密集的房屋所包围,入口很窄,相当于没有一样。
我跳下房屋,拔出腰间的配剑。
“怎么办,大哥,她,她好像没气了。”
“管,管他那么多,反正要的东西到手了。”
莎拉倒在地上,表情看起来很狰狞,与平时白皙的脸庞不同,只有失去血色的苍白。
咚咚。
我感觉我的心剧烈的抽搐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心里消失了。
“莎拉......”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与此同时,我狠狠地咬下嘴唇,挥剑冲了过去,将那两个家伙的双腿斩断,让他们无法移动。
“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让我厌恶至极的惨叫声。
我蹲下身,帮莎拉合上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陷入了长久的哀嚎。
哭到泪水干涸后,我内心里只剩下仇恨,我紧紧握住剑,指向他们。
“说清楚来龙去脉,我可以考虑一下。”
那位看起来较为嘴软的小弟瞬间全盘脱出。
“我我我我,我们只是普通的冒险者而已啊,不要杀我们啊!!!”
“说、清、楚。”
“我,我和他是兄弟,我们因为小时候的魔兽袭击失去了父母,一直以来都是姐姐照顾我们长大,姐姐对我们很好,但是,但是最近我们姐姐得了一场重病,灵魔师的开价太高了,我们根本无力承担,所以,所以我们就听了一个黑衣服家伙的话。”
“继续说。”
“他,他给了我们一个很小的玻璃瓶,说只要把玻璃瓶放在一位灵魔师的胸口,就能得到一小部分的莱芙元素,就可以救我们的姐姐了。”
“瓶子呢。”
我的语气比我想象的还要冷静,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天崩地裂的感觉让我只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这。”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只有大拇指大小的玻璃瓶,瓶口塞着木塞,瓶子里面闪烁着银色的荧光。
“那个黑衣人说了只会要一点点莱芙元素的,不会致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就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而且,而且这位小姐也答应了我们的,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啊。”
“哦?莎拉她答应了你们。”
“对对对,我们告诉了她我们骗了她,也说了找她的原因,她同意了的,说拯救生命是她的职责...”
估摸着听得差不多了,我站起身,一剑把他的头颅砍了下来,不带一丝感情。
“第一,你就没想过这是黑衣人下的套吗,可能你姐姐的病就是他下的,蠢货。”
我望向另外一个家伙,他浑身打颤,仿佛看见了魔鬼般的眼神望着我。
“第二,你们很无辜,没错,但是莎拉也很无辜,我也很无辜!!”
一剑插在了他的肚皮上,但是不足以让他立刻死去,他面色逐渐发白,仍然直勾勾地盯着我。
“最后,不要总是利用莎拉的善意!!”
我将**肚皮的剑狠狠地转了一圈,他的眼神彻底失去高光。
“卡尔...还有莎拉小姐...”
这个时候,艾丽娅他们终于发现了这里,在屋顶望着这一幕陷入了沉默。艾丽娅紧紧捂住嘴鼻,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
够了,都够了。
......
失去莎拉过后,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不管怎么用魔眼看别人,都只有灰色。
我一定是病了,无法挽救的病。
酒精能让我暂时获得精神上的解放,因此,我整日泡在酒馆。
莎拉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传遍了大街小巷,因此,酒馆的老板们对我都很宽容。
介倔来劝过我,但是我什么也听不进去,像他这样幸福的人是体会不了我的痛苦的。
有一天,我和往常一样在酒馆里喝得烂醉。
“汝就是卡尔,对吧?”
那是一名少女的声音,但是却意外的感到很成熟。
模糊的视线里,我瞅见了她那头顶那时不时晃动的狼耳。
“是是是,是社长大人!大家规避一下!”
酒馆老板惊呼着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只留下我和她独自相处。
全天下被称呼为社长大人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结束了世界大战,被写进童话里的勇者。
顿时我觉得酒醒了一半,颤颤悠悠的问道:“你,你找我什么事。”
“对于莎拉小姐的事情,咱深感遗憾。”
“呵,连大人你都知道了吗?”
“汝想不想,报仇?”
嘭!
我将拳头狠狠砸在木桌上,站起身。
“想。”
“好,那咱告诉汝,黑衣人就是教会的人。”
......
那一天,我在社长大人的帮助下重新恢复了精神。
她告诉我,教会是一个庞大且神秘的组织,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并且要击溃的存在,因为教会在世界各地做一些惨无人道的事情,这些事情虽然目前看起来很小,但是在未来一定会成为危害世界的存在,也因此她才要击溃这个组织。
那个夺走莎拉生命的小瓶子,我给社长看了,她告诉我,这种瓶子可以夺走人的全部莱芙元素,也就是生命力。夺走后,人就会死。
世界上已经有很多例被这种瓶子夺走生命的事件了,但是那些大多数瓶子都被教会的人回收了,因此社长猜测,教会正在想办法收集大量的生命力,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必须阻止他们,而这和我想要报仇的心情刚好吻合。
“打起精神来,卡尔,等我重新有了关于教会行踪的消息,我会让一名白头发的大叔来叫你的,你好好休息吧。这是一枚白金币,你收好。”
......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我已经十八岁了。
那之后,我精神确实好起来了,艾丽娅对我的康复也感到高兴。
那是一个清晨,因为昨天听见了森林里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巨大声响,再加上前几天森林另一边冒出了一道红色的光柱,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景象,于是想要进森林探查情况,就在要过河时,我望见了介倔大叔,以及...
莎拉?不对,不是。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单膝跪地向那位白发少女告白。
听介倔大叔说,她失忆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脸庞,虽然发色和莎拉很像,但显然,这只是巧合。
可能是因为她太像莎拉了吧,我不禁想要帮助她,还和她说了我的故事,最后连莎拉的衣服都给她穿。
我究竟是怎么了?
她不是莎拉,我知道,但是...
冒险者公会里,我控制不住地向她发起了求婚,难道,我是真的孤独太久了吗,久到想要找一个莎拉的替代品,这实在是过于无耻。
“卡尔。”
冒险者公会门口传来了陌生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望了过去。
“抱歉,剩下的流程只能交给你自己去做了......”
那是一个白头发的大叔,我瞬间从幻想里解脱出来。
莎拉就是莎拉,莎拉已经走了!
我的内心怒吼着。
于是,我将社长给我的白金币交给了她。
当年,是介倔照顾我,现如今,面对着同样迷茫的米可,我却不能再照顾她,于是,我将这枚价值最高的货币给予了她,至少,能让她过上很久很久的安稳生活。
我怕这白金币会被坏人偷走,于是离开前提醒她小心。
我跟随那位大叔来到了一间酒馆,在稍微里面点的位置看到了社长。
“哟,看来汝确实精神了不少呀。”
“这都多亏了你啊。”
简单的寒暄过后,社长告诉我,有人透露教团的人又来了这座城市,但是因为教团的人最近在波拉城的动静更大,所以她过几天就会离开帝都去往波拉,这里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教会成员就只能交给我了。
“知道教会的人很少,因此,汝孤立无援,卡尔,一定要小心,咱相信汝想除掉教会的信念不比咱差。另外,汝最好去北面的森林一趟。”
“为什么?”
“二十四年前,那一场席卷博特村的魔兽袭击,汝知道吗?”
“我听一位大叔说过。”
“那场魔兽袭击,咱觉得不是天灾,汝知道背面的森林再往北是什么地方吗?”
“这,我不知道...”
“是魔域!”
“魔族的那个?”
“没错,魔域周围还残存着大量的魔素,并且还不是高浓度的,众所周知,当空气中的魔素达到了一个量,普通的野兽就会融合魔素产生突变,变成魔兽,所以魔兽的数量很受魔素多少的影响,而魔兽的能力也会受到融合的魔素大小影响,也就是说,北面的那一大群魔兽都是致命的强大。”
“那他们下来了岂不是又要重演二十四年前的历史。”
“没错,所以咱才认为可能是人祸,还记得教团在干什么吗,如果假设他们有能力操控魔兽,那么会发生什么?”
“大量的强大魔兽南下,生灵涂炭,会有许多人死掉,然后...他们就可以收集到大量的生命力!”
“就是这样,但是,在二十四年前的那个灾难过后,咱放置了一只老虎在背面的森林里。”
“一只老虎?”
“没错,那是很强大的老虎,咱给予了它大量的,可以恐吓魔兽的威压,让那些魔兽本能的就不敢靠近。”
“怪不得大叔说有东西霸占了那片森林,原来是为了保护我们...”
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慌忙起身。
“卡尔。”
“什么?”
“别这么紧张,帮咱点一杯苹果汁呗?”
“噗,好,好的。”
......
那之后我快速地跑出了城门,一时间忘了和艾丽娅打招呼。
所幸,那只老虎仍然还在,看来教会的人还没有发现这只老虎的存在。
为了保证这只老虎不被教会的人屠杀,我在那片森林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我曾回过帝都,准备买大量的食物囤起来。
结果,就看见了在巷子里哭泣的米可。
因为一年前的惨剧,我狠狠锻炼了魔法的施法速度,很快就找到了小花的方位。
没想到的是,历史总是如此的相似,因为当年莎拉的去世,灵魔师的分级最终没能完成,结果导致了又有人被黑衣人诓骗,而这次,小花的生命力没有落在黑衣人的手里。
教会的人确实在帝都里,这一点我至少确认了。
那之后,我来不及和米可叙旧,买了一大堆食物放在家里,继续回到了那片森林保护老虎。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我回家准备取一些存量,看见了门口的纸袋。
“米可她,送回来了啊。”
回森林的路上又撞见了米可,但是我的目光却被她身后,往森林走的那个方向所吸引。
那是黑衣人!
不妙。
我简单地和米可说了一句后就偷偷跟踪那名黑衣人去了。
他一定就是教会的人。
也许是我露出了什么马脚,那名黑衣人注意到了我,三两下就把我甩开了。
没有办法,我只得重新回到森林。
第二天,天空仍然阴翳如灰,我总感觉气氛不太对。
森林里有黑影在乱窜,速度快到我无法想象,只能看见残影。
突然间,只感到侧腹一阵疼痛,我倒在了血泊中。
......
“我还是,没能阻止啊。”
我按住侧腹上的伤口,但是鲜血仍然不断的喷溅而出。
“莎拉,我来...见你了。”
模糊的视线里,我仿佛看见了,看见了莎拉那白发的身影,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制造了一点动静,祈求着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