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子墨精神恍惚，柳先生就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能凭借自己的一席话，就让本是天选之子的叶子墨倒戈——哪怕人家现在和南煌国闹翻了，也不可能立马转身加入真理教。
但是，只要让他对真理教有所改观，第一步计划就算是成功了。
柳先生微微一笑，装作烦恼的样子，继续说道：“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希望我们能暂时抛开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如何？”
“……”
叶子墨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他仍沉浸在伤害了他人的负罪感中。
我伤害了那些素未谋面的、无辜的人们。
柳先生对此并不在意。
倒不如说，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对话节奏进行。
“你就不感到疑惑吗？为什么初代天选之子没有将所谓的‘邪神’全部杀死，而是大费周章的封印起来了吗？”
“什么意思？”
不在态度里的叶子墨没能察觉对方问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呵呵呵，今天的谈话很开心，希望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单独聊聊。”
那并非是要为他解惑，而是要在他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柳先生说着，身体往后倒下，脚下如蜻蜓点水般踢了一脚地面，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
“你给我把话说起清楚，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叶子墨想要追上去，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丢失了目标。
沙……
与此同时，小黑像是一片棉絮般悄无声息的飘落到他的身边。
“小黑，你能追踪到他吗？”
顾不上问候，叶子墨连忙找小黑帮忙。
“危险。”
得到的回馈只有两个字。
危险？
是指对方的实力足以让小黑感受到生命威胁吗？还是另有所指呢？
小黑像是读懂了他的意思，俯身捡起了地面一块小石子，也不见她有多么用力，石子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没入了柳先生撤退的林子里。
接着，林子爆炸了。
没错，那颗小石子就像是激活了炸弹的开关一样，在林子里引起了连环爆炸。
就连退路都已经想好了吗？
叶子墨能想到的只有，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动。
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对方此次似乎只是想让自己为他效力，暂时并不想杀死自己。
“怎么了怎么了？”
大概是听到了爆炸声，秦潇然急急忙忙从远处赶来。
叶子墨瞥了他一眼，等对方确实来到自己跟前站稳以后，才说出了刚才两人的对话。当然啦，他有意隐瞒了有关于“罪”这部分的话题。
“……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了叶子墨的反馈——特别是有关于最后一部分的反馈——秦潇然的脸上不见有惊讶之色，而是普通的点了点头。
小黑不关心人类的事情，所以不想发表任何意见……这我能理解，可你怎么也不好奇初代的诡异行为呢？
“对于这一点，其实我之前也感到疑惑过……”
面对叶子墨的审视，秦潇然解释着说道：“那是刚来这个世界不久的事情了，我当时所在的队伍有人开玩笑一样，说了一句‘为什么初代不直接把这些东西杀死啊’。其他人都把这句话当作是无意义的抱怨，包括说话的本人，但我那个时候却非常在意这句话，所以暗中调查过这件事情。”
确实，如果有能力将全世界的邪神全部封印起来，那也应该能解决掉它们才是，何必故意留下活口，为后世之人带来麻烦呢？
“通过调查，我发现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故意吊胃口一般停了下来，等待着叶子墨的反应。
“小黑。”
叶子墨不急着知道后续，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小黑。
然后，森然的杀意便将秦潇然完全包围起来了。
“等等等等等……”秦潇然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急忙说道：“我那时候根本找不到相关信息，就像被凭空抹去了一样，就连王国图书馆也没有记载。”
“你是说，你什么也不知道？”
叶子墨牵起小黑的手，后者乖乖收起了浑身的杀意。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
秦潇然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个世界有某个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隐藏了一部分的历史。”
“这不是废话么？”
叶子墨翻了个白眼。
通过前面柳先生提出的疑问，再加上秦潇然的话语，就能得出一个事实，中间有一段历史被人为的消除了。
“不，你不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秦潇然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能让整个东大陆丢失一段历史，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那必须是一个位高权重、能影响整个大陆的人。”
“既然如此，只要查一下当时有谁能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不就好了吗？”
也许是因为有小黑的陪伴，叶子墨逐渐从负罪感中走了出来，思路也越来越清晰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剥夺他人生命，这都是一种犯罪。”这句话是对的，可这应该也是那个姓柳的家伙故意这么对我说的吧？为的就是让我无法在接下来的对话中集中精神。
叶子墨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中了对方的语言陷阱。
“咳，”
秦潇然轻咳一声，让叶子墨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事实上，我也有往这个方向调查过，然而并没有什么进展……”
“为……”
没等叶子墨发问，他就直接开口道：“因为在当时那个黑暗的年代，最具有影响的人就是初代本人，其他人难以望其项背，根本没办法隐藏一段历史。”
“怎么可能？五大国的君主也做不到吗？”
“以五大国现在的影响力，也许真的可以做到吧。”
叶子墨皱起了眉头，随后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有没有可能是当时的五大国联合起来做的呢？”
“呵呵……”
秦潇然苦笑一声，“你忘了吗？五大国就是初代自己建立的啊，先有初代，然后才有现在的五大国啊。”
啊！对了，五大国是在初代的帮助下才得以建立，并且能顺利统治整个东大陆。
叶子墨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能隐瞒这段历史的人就是初代本人了？”
“嗯，我们现在只能大胆的猜测……也许是初代当初遇到了什么事情，譬如发现了邪神身上有什么秘密，所以才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将它们封印起来。”
叶子墨好奇的问道：“那邪神身上能有什么秘密啊？”
“我怎么知道！”
对此，秦潇然翻起了大大的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