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冰川神社主殿帆高视角)
进入主殿的时候,我被上面的天花板壁画震慑住了。
壁画画的似乎是天空的一部份,其中有许多阴雨云,显得色调很黯淡,但是其中却有由蛟龙型态的云,不如说它就是一只似暴风雨的蛟龙。周围还有三年前曾经看过的「天空之鱼」,仿佛在龙的周围不停地游动。
「难道说,这个壁画画的是……天空的世界…?」我睁大眼睛抬头看着壁画。
「是喔~帆高,我们所经历的天空的世界,都在这个壁画里~当初我来这里时看到这个画,也是跟帆高的反应一样喔~」阳菜轻淡地说,她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壁画了。
「你们两个在门口站多久呢?先在主殿坐下来吧!」晴子望着我们笑着说。
「帆高先在这里坐着吧!」阳菜打坐定位后,指着她旁边说。
「喔.喔!」回应之后,我也在阳菜旁边打坐。
晴子从附近的桌子上用托盘托著一壶茶和几个茶杯来到我们面前,她倒了几杯茶端到我们面前:「先请用茶吧!」
阳菜接过茶说:「谢谢~」,而我也回应了一下便接过茶杯。
喝了几口茶之后,我指著上面的壁画问道:「这个壁画是多久前画的呀?」
晴子说:「是呢~这幅壁画是八百年前,我们的祖先透过天空守护神目睹的景象所画的,至于是怎么样透过守护神的,其实直到现在也一无所知。我爷爷也说:『所谓的天气,其实就是上天的脾气。上天的脾气不会管人类方不方便,不能用正常、异常来衡量。我们人类只是寄宿在潮湿而蠕动的天地之间,紧紧依附着避免被甩落。』」
「欸……是喔…晴子桑看起来很年轻却知道不少关于这神社的事情呢!」我有些惊叹著。
「哈哈~因为我也是神社的住持呢~这件事情从小就听我爷爷说我也记起来了。」晴子笑笑的。
「欸~原来晴子桑也是神社住持喔……」我觉得蛮奇特的。
「恩~说起来我有听阳菜说过你们到天空世界的事情对吧?」晴子问我这样的事情。
「恩……没有错…阳菜也把她是天气巫女的事情也告诉我了…但是当时阳菜在天空成为活祭品的时候,我只是一心想把她带回来而已……因为…阳菜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我对晴子这样说,而阳菜听到这样的话,也是稍稍抓了我的手臂贴紧我,头低低的脸红著。
「恩……这样呀…阳菜酱果然…很幸运呢……」晴子看着阳菜。
「谢谢妳…」阳菜低头著。
「那么~差不多该告诉你们一些真相了~」晴子回过头来看着我。
「真相?这是……?」我有些懵懵懂懂。
「你们人们所说的天气巫女,在我们这边并不是这样说的,而是『天气之子』。」
「天气……之子…?」我重复默念著这个名字。
「是的,阳菜酱说的操控天气也不太对,正确来说是治疗天气,就如我刚刚说的:天气其实也就是上天的脾气,而天气之子就是负责调适上天的心情,换言之她不单单要满足人类对天气的需求,其实也必须兼顾到上天的心情,因此作为一个天气之子其实负担比你们想像中的还要巨大呢!」晴子喝着茶继续说道。
「是喔……我自己也没想过呢…」阳菜打坐默默听着。
晴子望着上面天花板的壁画:「上面的那个壁画,据说就是天气之子所观测到的风景,天气之子的使命是世代相传,在上一代天气之子的灵魂被天空守护神带走后,只要子代向天空祈祷,下一代的天气之子就会过继给那个子代。
所以阳菜酱妳在妳母亲,也就是惠美桑在过世之后,阳菜的祈祷与天空产生了共鸣,最后阳菜酱被带回天空之时,就看到了像壁画那样的风景了,并且最后得到了治疗天气的能力,成为了天气之子,也就是在东京都市传说的100%晴女了。」
阳菜听着头也低低的,心情有些沉重,而我也拍拍阳菜的后背安抚着她。
晴子转回我们的方向:「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
「问题?」我好奇著。
「三年前夏天,原先成为活祭品的天气之子,却因为外在因素的参入,强行把天气之子带回地面,这举动使得天空的守护神相当不高兴,因此活生生剥夺天气之子的使命以外,还唤来了如今的东京的三年大雨。刚刚我也说了:天气反映着守护神的心情,这些大雨可想而知,不过守护神的心情不可能陈年不变,大雨总有一天也是会放晴的。」
晴子换气之后继续说道:「现在问题在于:天气之子代表着人们与天空的联系,使命被剥夺代表着联系被切断了,对于我们神社来说就几乎没办法再跟天空有一个联络管道,如果说可以重新联系到天空,原先东京的大雨说不定还有提早放晴的可能性。」
「恩……」听到这样我心情有些复杂,头也跟着低下来,没想到带回阳菜所延伸的问题会如此严重。
晴子看到我这样也安慰我道:「没关系啦帆高君,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像阳菜酱那样的女孩我也并不是很希望她担任天气之子,这不论是对现在的她或是那时候的她,负担都太过于沉重了。」
阳菜看到我这样也搭上我的背,有些担心地说:「帆高没事吧?」
「何况其实惠美桑生前有告诉我爷爷,其实天野家有意要废除所谓的天气之子,想把天气之子的使命还诸于天空守护神,只可惜惠美桑走得早所以一直都没有实现。」晴子有些叹道。
「我妈妈吗?」阳菜搭上我的背的同时,也不忘聆听着晴子的话语。
「恩。」说完晴子就起身去主殿的大桌子,那里放了一个大神像,应该就事晴子说的天空守护神神像了。晴子在桌子上拿了一个老旧的信封,并走了回来。
「阳菜酱这个给妳。」晴子把信封递给阳菜。
「这个是……?」阳菜边说边拆开信封,而晴子接续说:「这是惠美桑很久以前来这神社时她给我爷爷的,说里面有还诸天气之子使命于天空的方式,希望透过我们的帮忙来让天野家回归正常,一旦成功的话后代的天野子孙就不用理所当然的继承天气之子使命,当然天野神社也就不复存在了。惠美桑递给我爷爷之后原先要做一些准备,很可惜的是还没准备好惠美桑就提早前往天空世界了。」
阳菜从信封拿出了一张信纸仔细阅读:「需要的是……天气之子的象征…还有……重回天空的道路……以及……向守护神展现坚定不移的…决心……?」
「阿!天气之子的象征其实就是惠美桑常戴的那个蓝色宝石手炼,应该说是那颗堇青石。」晴子说道。
「堇青石?」阳菜抬头。
「恩,堇青石会根据太阳光的方位、距离等等,呈现不同的颜色,因此是可以追溯太阳的方向的,这也象征天野家以前治疗天气,为人民追逐阳光。」晴子解释。
「这样喔……」阳菜再次低头看信。
我一旁听着堇青石的意义,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像以前的我。
晴子继续说:「问题是那个重回天空的道路,因为现在与天空的联系是断掉的,我是没办法再重生这样的道路的。
所以说阳菜酱,我知道这对妳来说可能有些突然,但是就当作是为了惠美桑,这件问题你们可以来协助吗…?」晴子有些严肃地看着阳菜。
阳菜经过一番思考,突然她转头看了我一下,而我从她的眼里感觉到的是迷惘。
「……对不起晴子桑,我和阳菜酱可以稍微出去谈谈吗…?不用太久。」我跟晴子这样说道。
「……恩,我知道了!我就在这边等你们!」晴子回应。
我和阳菜也起身走到大门门口,而晴子也只是坐在原地看着我们离去。
.......
「怎么了阳菜?有什么心事吗?」当我们两个到门口旁边的走廊时,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对不起……」阳菜突然说了这样的话,然后走上前抱住我:「可不可以让我这样维持一段时间?」
「欸?阳菜?」我有些吓到。
「帆高……其实听到妈妈留下这样的事情,我是开心的…因为我也很希望东京可以放晴……」阳菜头埋在我胸口说道。
「只是一想到可能还要回到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怕…」阳菜似乎有些啜泣,她的眼泪有点沾湿了我的衣服。
「重回……天空…这到底是…?」
「你知道帆高,要完成这件事情,我就必须要亲自回到那里吗…?天空的世界……」阳菜抬头跟我说。
「欸……」
「当与天空的联系准备完成,天气之子就要前往天空的世界,把其象征交还给天空的守护神,并且…展现凡人的决心…」说这话时我感觉到她有点发抖。
「我在那边天空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怕……」阳菜又埋进我胸口哭泣著,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那么害怕。
「没事的阳菜…」我轻摸着她的头。
「欸?帆高?」
「阳菜妳已经用这样的身子独自硬撑著太久了,连为我牺牲这样的事情妳都撑著,这样我看了很心疼的……」我轻柔地摸摸她的头说道。
阳菜沉默著,而我低头看着她继续说:「所以至少……这件事情…我不能再让妳独撑著了……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想陪在妳身边,看着东京放晴……」
「帆高…谢谢你……」阳菜听到我这样说,终于嘴角有些上扬了,尽管她还是有些哭着。
「那么是时候了!总不能让晴子桑在里面等太久吧……我和妳一起进去吧!」我稍稍放开阳菜。
「等等帆高!」还没完全放开阳菜又紧抓着我的衣服。
「什么…欸?」我转头还没反应过来,阳菜突然在我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这是……刚刚的谢礼……」阳菜低头脸红著。
「……是吗…?」我脸红摸著被她亲吻过的地方。
「那么进去吧!」阳菜抓着我的手臂一起进去了主殿。
「恩!」我和阳菜一起进入了主殿,准备回复晴子。
.......
(数小时之后回程的电车上阳菜视角)
坐在人数稀稀落落的电车上,我头望着前方的路程,此时也已经傍晚了。
帆高靠在我肩膀上也睡着了,看他安心的睡脸我总是不自觉逗弄他。
不过这次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想逗弄他的心情,反而看到他这样靠在我身边,我心中也产生一个安心感。
回想刚刚还在神社的时候,我和帆高在听晴子的说明时,帆高也不忘握着我的手安抚着我有些害怕又紧张的心情……(以下是之前在神社的对话)
晴子说:「虽然很感谢你们可以答应,不过实际上我对联系天空的方式还是一无所知的…毕竟惠美桑可能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
我有些呜起嘴巴:「欸……怎么会这样…」
帆高也在一旁握着我的手安抚着我。
「不过呢~关于可以联系天空的方式,我觉得在阳菜老家-也就是天野神社那边-应该会留下一些什么,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拜托你们的关系。」晴子解释著。
「这样喔……」我低头想着。
「阳菜知道妳家故乡吗?」帆高转头问我。
「恩!只是我很小就搬回东京了…听我妈妈说天野神社是在福岛那边,不过详细的地点我可能要回家看看,我也十年左右没有回故乡了…」我跟帆高这样说道。
「难怪初次见到阳菜,阳菜就没有什么口音的问题……」帆高似乎也对于我不是东京人有些吓到。
我也只是对于帆高的反应有些轻笑,而晴子继续说:「所以阳菜酱可以有时间回去神社那边寻找看看吗?」
「我知道了!只是我最近也要打工和上课,可能要等到暑假有空了才能回乡看看了」我认真地看着晴子。
「没事的!阳菜酱可以提供协助的话,我可以再等到那时候,只要阳菜酱有空把堇青石带过来就可以了!」晴子看起来也似乎放心了不少。
「恩!谢谢妳晴子桑!」我点点头,而晴子就这样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了我们。
虽然说真的,一想到联系完成之后,我就必须回到那个天空的世界,我还是会有点怕,但是看到一旁睡着的帆高,原先的不安就烟消云散。
(是呢……也许之前的我真的…太勉强自己了…都没怎么依赖过别人…)我心中这样想着。
突然帆高动了一下,我有些吓到,原本以为他醒了,但是实际上帆高只是把有些弯曲的脖子弄直一些而已,变成他有些靠着我的头睡觉。
「欸?帆高?」我稍稍叫了一下他,不过他似乎没有醒。
不过这也让我发现,刚好在我旁边就是帆高的肩膀,我只要稍微弯一下身体就可以靠着他的肩膀了。
想到他刚刚所说的话:「这件事情…我不能再让妳独撑著了……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想陪在妳身边,看着东京放晴……」我心情整个就完全放松了,因为之后的放晴路,我很肯定帆高一定会在我身边的。
我就不自觉的倚靠在帆高的肩膀上,微笑且轻声地说:「谢谢你帆高!」
然后我就在帆高的肩膀上,陷入梦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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