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话

作者:暗de刺客 更新时间:2013/9/28 12:02:04 字数:0

生命本身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我们自身对于“诞生”一事没有选择权,当拥有“意识”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活着。

尽管无法选择是否出世,但生命拥有另一项终极权利,那便是“死亡”,任何具有“意识”的生命都能够终结自我,特别是人类,几乎任何理由都可以用于自杀。

然而,本能却时刻在警告着我们,不能死,必须活着。

就算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或许这便是我们存在的理由——寻找到“活着”的原因。

对于被制造出来的银姬而言,她的人格中却缺了这最重要的碎片,Y的刻意而为之导致了她此刻的痛苦。

想要活着,却又压抑着寻找答案的本能。

“只要……只要杀了你就好了。”银姬目光凶狠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这是Y大人给我的命令,也是我行动的原因。”

由于仍然怀揣着恻隐之心,伊奇博德依旧不敢对着银姬的要害发动攻击,只能被动地利用手中的强袭之刃挡格防御。同时,他也没有放弃对她的劝说,“但这不能成为你活着的理由!”

“闭嘴!闭嘴!闭嘴!”银姬情绪有些失控,与初见时的她相比,伊奇博德感觉到了十分明显的差别。“只要你死了的话,我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第一次见到银姬时,少年就已经被她的长相所迷住,并不是所谓的“恋爱”,而是“怜爱”。那么可爱,柔弱的美人,却毫无反应,如机械般运作,砍杀,回避,甚至眼神都毫无生气。但在这份无情的深处,随着时间流逝,感情的种子早已萌芽,并迅速成长,如今她的迷茫与愤怒便是最好的证明。也正是如此,伊奇博德才更加坚信自己绝对不能放弃将她从Y的魔爪中救出的目标。

可是在让她摆脱Y的控制前,伊奇博德首先要面对的便是她那超越她人的强大,虽然现在由于混乱的思想使得银姬难以像最初那样进行富有规律的果断战斗,可随之而来的也是一次次更加无情与凶猛的攻击。如果再次战败的话,伊奇博德十分肯定自己绝不可能像当初那样侥幸存活。

两人的交锋仍在继续,伴随着激烈的口头争辩。双方将各自的意念注入武器之中,银姬的怒火之剑一次次地劈向克洛伦,伊奇博德则一次次地用包容之刃相抗衡,交织迸发出的光芒在空中不断闪现,他们的战斗已经是旁人所无法介入的等级了。

“你真的愿意接受吗?身为杀戮机械的命运?”又一次交锋,伊奇博德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既然是被Y大人所赋予了生命,我就是他的。”

“不对,你在说谎!”伊奇博德胸有成竹地反吼,“快回想起来,你心中真正的想法!”

“我没有过去的记忆,没什么可想的!”僵持之际,银姬驱使三枚COST向着克洛伦的背部刺去。

伊奇博德当即用魂力制造出六片SwordBit,围绕在自己背部形成盾墙,高速突击的COST穿过第一层SwordBit后速度大减,被第二层SwordBit盾墙所弹开,伊奇博德也紧急推开银姬,转身挥砍,借机一口气斩爆了摇晃漂浮的三枚COST。

银姬眼看浮游兵装的袭击失败,求胜心切的她又召集剩余的三枚射击型COST围绕在克洛伦的上左右三方准备齐射。可伊奇博德却像早已预料到一般,开始高速自转,甩出手中的两枚强袭之刃击碎左右两侧的COST后使出急攀升。

“给我打!”银姬声音嘶哑,脸上写满惊恐,最后的COST凝聚了能量后终于朝着下方射出光束。

“啊啊啊啊啊啊啊!”双手空空的克洛伦v双手护住头部,将大量魂力聚集在两腕外侧形成力场,硬是顶着光束冲了上去。最终,当克洛伦v用自己的力场挡住COST的枪口时,COST由于内部积压的能量自爆了。

现在,银姬不得不面临六枚中距离用的武装全部消失的困窘。原本她还有些期待爆炸能给伊奇博德造成伤害,可当看到克洛伦v潇洒地冲出烟雾,回收完强袭之刃后,银姬彻底绝望了。

她所畏惧的并非战败的耻辱,而是那种不安与困惑。

“为什么……我赢不了?”银姬无力地摇着头,她望着那正俯视着自己,那犹如红色战神的克洛伦v,“我明明是被设定为拥有打败你的实力的,第一次见面时应该已经证明了这个事实才对。”

“不只是我变强了,你也变弱了。”伊奇博德给予了她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迷茫,你的攻击的确更加用力了,但也失去了坚定的信念与精确的定位,所以现在的你是看不到我的弱点的。”伊奇博德叹了口气,“结束这种无意义的战斗吧。你我甚至没有交战的理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变弱了?”银姬握紧手中的长剑,咆哮着杀向克洛伦v,她现在已经彻底失控,化作一只脱缰的野兽四处狂咬,攻击毫无章法可言,不过单纯是在纯粹胡乱挥剑罢了。面对这样的她,伊奇博德甚至不需要利用武器或护盾,光是依靠着苏西特交给他的近战功夫便可全数化解。

泼妇般的乱舞持续了数分钟后,银姬疲倦地落下双臂,抱住脑袋不断呢喃,“不该是这样的……”

伊奇博德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战场,两人是不可能好好地坐下来喝咖啡谈心的。

“我只是……”力气用尽的银姬垂着头,泪水自眼角处溢出,顺着那略显苍白的脸庞流下,“不想死而已。”

“你不会死的。离开Y,我会保护你,让你像一个正常的女孩那样过日子。”伊奇博德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向银姬抛出了橄榄枝。

“真的吗?”银姬抬起头来,伊奇博德这时才看到她的神情是有多么地无助,不过那希望的火苗也正愈发地旺盛起来。

事到如今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伊奇博德用力地点了下头,“我跟你保证,就算拼上我这条性命也会保护你!”

“呵呵。”一声带着讽刺意味的冷笑突然在伊奇博德的脑海中响起,紧接着次元漩涡突然出现在了银姬身后,并且从里面伸出一只长手,二话不说揪住银姬便将她往里面拖去。当伊奇博德想去拉住她的时候为时已晚,所有事情发生得太过迅速,只在眨眼之间,一个好好的,可怜的少女便消失了。

“Y!是你吗?”伊奇博德愤怒地向四周大吼,“给我出来!”

“没错,是我。”Y的声音继续在少年的脑海中回荡,“想要保护银姬,你可真敢说呢。”

“放开她!就算是你制造了她,也不代表你有权利控制她的命运!”

“放心吧,我会给予她自由的,不如说,这原本就是我的目的。”

“什么?”

“你迟早会知道的,伊奇博德·歌斯特。不过到那时你真的能够保护她吗?就凭你这个将爱人与父母全都亲手屠杀掉的‘英雄’……?”

这句话无疑给了伊奇博德内心一记核爆般的重创,原本还斗志高昂的他瞬间沉默,全身不住地颤抖。

“我不是英雄……”伊奇博德的语气顿时变得杀气十足,“但我也会尽一切手段,赌上我的全部把她给夺回来,然后将你从这个世界上抹消,Y!!!!!!!!!!!!”

“那我就好好期待了,呵呵。”Y轻松的笑声中略带期待,不过自此之后他的声音便消失了。

在银姬被Y给强行带回去后,失去目标的伊奇博德仍然保留着相当的体力与魂力,更重要的是,那一腔的怒火无处宣泄。

于是那占据大半天空的敌军自然成了这红色战神的猎物,伊奇博德双手紧握强袭之刃,一路头也不抬,仅凭那超越平时的强大感知能力斩杀着敌机,隔着武装,没有人能够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么可怕,但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足以令人胆寒。

当他成功与汉姆拉比Z会合时,梅兹德勒便察觉到了这份不快的气息。不过面对哥哥这异常的情绪,她不敢也没有提问的想法。

“看来那小子真是气疯了。”身为机械的艾尔都感觉到了那非同寻常的可怕意念。“你可要小心点,别被牵连了。”

听着这劝告,梅兹德勒反倒更加靠近了克洛伦v ,利用汉姆拉比Z的火力协助伊奇博德冲进敌群,好令他用不断上升的击坠数来宣泄怒火。

对梅兹德勒来说,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够为哥哥做的事,若他想要战斗,那就陪他一战到底,不问理由,只为他而行动。

因为……

理由什么的,越想只会越乱,最后可能连“自我”都失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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