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妮娅的研究是与空气中运动物体的加速方式有关的法术。具体一点说就是一种在运动物体前方抽走空气,架设法力引导轨迹,利用气压差推动目标按照既定轨道运动的方法。
这并不是什么全新的技术领域,不必提新以太城的最新研究成果,伐尔纳克的宫廷研法院早在二十年前就生产和制造了一批利用这一原理的空雷,装备于伐尔纳克的军队之中。由于伐尔纳克的焓变类元素法术——也就是与灼热或者寒冷相关的法术——在工业上的运用优势,又加之温度对气体体积影响很大,御火术会给气压控制带来过多的麻烦,这一类的空雷多半搭载的是释放严寒的魔导弹头,因此这些空雷也被叫做“暴风雪”。
但阿妮娅研究中的法术和研法院的“暴风雪”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其一是阿妮娅的法术将引导整合进了“制造低气压”这一环节,另一方面是物体前方被移除的空气的转移方法和“暴风雪”单纯地排向弹体四周不同。
“具体来说,你是制造一个低压的管道,当物体触及高压空气时利用空气阻力和压强将它推回到原有轨道上是吗?”在研读完阿妮娅手写的稿件后,伯索尔尝试着概括道。
“应该还有利用向后释放移除的气体提供的推力是吗?”我也向阿妮娅确认。
蒂娜推了推圆框的金丝眼镜,替阿妮娅作答:“没错,这两点就是这份研究的关键。”
“是的是的,不过与其说是管道,不如说是制造了一个低压穹顶,当然从物体的角度来观测,随物体运动的低压穹顶也就成了低压管道了。”阿妮娅如是补充。
“的确是很有意义的设计。”我放下稿件,由衷地赞叹,然后转向阿妮娅,“阿妮娅,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的?”
“叫姐姐!”阿妮娅双手抱胸,下颌抬起,白了我一眼。
毕竟是合作研究,我没有抵抗阿妮娅的“趁人之危”,服软道:“……好吧,阿妮娅姐姐,请问您是怎么构想出这样的设计的?”
我这尊贵的姐姐一如寻常,露出那种狡黠又挑衅的笑容:“灵光一闪啰。”
我“切”了一声,没好气地耸肩偏头,却恰好看见我的未婚妻绣眉微蹙,又很快笑靥如常了。
毕竟是基本完成的研究,四人一起的效率也相当高,我们在闭馆前结束了文字方面的内容和法术的法阵编写,离开了图书馆。
伯索尔似乎是和哪位女性友人还有约,远远地看见等候在图书馆外的身影就跑了过去;我有点事想问蒂娜,于是约她一同散会步,阿妮娅因此感叹着“新婚夫妇啊新婚夫妇”独自离开了。
学院的道路上还有很多很晚才睡的青年法师,但上城区的居民大多数已经睡下,或是在家中的壁炉旁取着暖打发时光。蒂娜叫图书馆的学院小厮给自己的随身女仆带话说自己随我散步,会晚归,然后同我一起走上了积着雪的幽静上城区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