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桌子上,旁边的烟灰缸里,抽完了烟堆成了一座黑色的小山,吃完的便当盒随意的摆放在桌子上,还有一本本作战书籍。
我又从口袋中拿起支烟,抽了起来。
一晚上,都在想怎么做那个该死的计划。
不,应该是在想不让这些女孩子送死的方法。
我伸了个懒腰,准备在房间里走走,顺便整理一下思路。
确实,现在进贫民窟绝非易事,可是还有一种可能,应该是唯一一种可能,那就是通过所谓的熟人的介绍。
也就是说,找那里的老大把你领进去。
贫民窟里,主要有三大势力,其中最大的是名为自由国度的黑帮武装势力,其余两个分别是那个卧底所在的恩特黑帮武装势力,和另一个名为希望邦的黑帮帮派。
自由国度占了贫民窟的半面江山,其收入来源主要是国外政府的秘密提供和毒品贩卖。
这个势力的一把手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所以并不好找,但是通过在FBI里积累的人脉关系,还是找到了。
我在电脑中打开一个文件。
亚波,男,巴西本地人,从前是一个煤矿的老板,但令我注意的是另一点,他的儿子,阿道夫就在伦敦一私立高中上学。
还有一些情报显示,亚波这个人十分疼爱自己的儿子,甚至冒着被抓的风险把儿子送到伦敦。
当然,这是一个十分好的机会,
这时,门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进,门没锁。”我说道。
“啊,没注意到,对不起,对不起。”门口传来女孩子的微弱而又细腻的声音。
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留着黑色短发,显得十分瘦弱的女孩子,站在门前。
“突然打扰到你,真是对不起。”
“没事。”
她的名字叫惠美,是我们这个队伍里的医疗兵,当然,她的性格也有些独特,但在我们小队里,像她这种人多了。
“说吧,有什么事啊?”
“哦!”她突然记起来了些什么,在自己随身所带的包里,来回翻找。
“这个!”她一路小跑过来递给我。
“是刚才长官让我给你的。”
我把它拿了过来,“好了,没什么事的话你走吧。”我说的。
“没有什么事了吗?”她低下头,好像因为我把她赶走,而生气。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我满脸堆着笑容,把她请出了办公室。
然后我看向她递给我的东西,是一份报纸。
上面报纸的头条用加大的字写着“美国最大毒枭逃往巴西最大贫民窟”
那个老头子,还是挺懂行的,我笑了笑,把它收了起来。
说到哪了?
那所高中。
一所十分有名的私人贵族学校,不过,这里面的学生可都不简单。犯罪集团老大的孩子,个个国家领导人的儿子…
总之,那里的安保堪国会大厦。
所以说,想要在校园里做出什么事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校外呢?首先阿道夫基本不会出现在大街上,其二,就算他出现在大街上,周围也被大量保镖秘密监视着。
在家里就更不用说了。
…………
所有的可能在我的大脑中飞速演示着。
我重新坐到了板凳上。
无解。
根本没有什么突破口。
等等——
一个富人家孩子的特点………
不行,那太冒险了,但是也是唯一的方法。
我拿起了电话…
“我要找个人谈谈。”
两小时之后
总部里
我推开了报告室的大门,这个只有几平米的报告室里出奇的阴暗,只有报告室最前面的电子显示屏散发着微微的蓝色光芒。
在这黑暗之中,隐隐约约可以分辨出三个坐着的身影。
我径直走向电子显示屏前。
“为什么大中午就把我们叫来?”
三个坐着的人影当中,有一个站了起来。
这充满高傲的语气,我再熟悉不过了。
爱丽丝,中英混血儿,我们队的狙击手,技术是一流的,不过好像有一些自大倾向…也许。
根据我与她的相处经验来看,我对她的这番话选择了无视。
“上面的命令下来了,大家已经练了半年了,是时候去练练身手了。”
“喂喂喂,别无视我呀喂!”
“我们这次任务十分简明。”
我向大屏幕上投放了一张照片。
“这个人现在潜伏在巴西贫民窟一武装势力当中,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接回家,把他完整的接回家。不过这次任务,对于我来说难度系数很大。”
我从自己所带的公文包中拿出了几份文件,分发了下去。
之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翻越声。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
“那就像文件上经常所说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去把他抓起来了?”一诺问道。
“对,抓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但也有一种可能,一种值得我们尝试的可能。”
我又掏出一份文件。
“这个叫做CIC,全名犯罪人格调查报告,一直用于刑警侦破大型连环杀人案,依据犯罪者的行动和语言进行侧写,从而大致推算出犯罪者的心里状态,和他未来的行动。我在今天上午会见了他,所以就拜托基地的人帮我写了一份报告。”
我翻到文件中的其中一页,念到
“此人过于在意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从而过于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但是通过提供的材料来看,此人应该具有排解负面情绪的方法。”
“惠美,你在什么时候泄愤?”我随即问到。
“诶—”她有些吃惊。
“大概是自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吧。”
“对了,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身边没有该死的保镖。”
“不过,这份报告也只是推测,但我们依然要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至少也要证明我们已经努力过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今天晚上,12点有一个行动,是为了抓一名保镖获取一些信息,行动代号引诱者,大家准备一下。”
“好了,会议完毕,解散!”
晚上的微风刮了起来,使得我身旁的麦田随风起舞,时而向左倾斜,时而向右倾斜。
天上的乌鸦时不时鸣叫两声,周围没有一户人家,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望向前方,一条曲折的高速公路,孤独的躺在滚滚麦浪之间,在无尽的田野之中划分出一条界线。
我躲在公路旁在一块石头后面,盯着远处的公路。
“狙击手已就位。”声音从无线电中传了出来。
“很好。”
我示意让惠美和一诺过来。
“我再强调一下,惠美在狙击手射爆轮胎使车停稳下来之后,你快速靠近右侧玻璃用破窗器把玻璃击碎,然后往里面投掷闪光弹,一诺你在这个时候击碎右侧玻璃,开门,把他弄出来,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放心长官,包在我这里。”
一诺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说道。
“大家注意安全,记住,永远—别让别人的枪口对准你。”
说完,一诺和惠美便趴在道路的两侧,等待着我的命令。
这时,前方蜿蜒曲折道路上出现了两道白光,正以飞快的速度行驶。
“准备。”我通过无线电说到。
“射!”
一声巨响划破了天空。
砰———
紧接而来的是气体爆炸的巨响,和摩擦地面的刺耳响声。
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车还没有停稳,倒入两侧的麦田中就窜出两个人影,她们把破窗的装置紧贴车门的窗户,只见轻轻一按,原本完整的窗户就立刻化为无数的碎渣。
这时,我赶忙捂住耳朵。
砰———
甩了甩头,我赶忙向汽车跑去。
一诺已经把车里的人按住在汽车的一侧,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指住他的脑袋,并接替一诺把他按住。
“你们是条子吗?”车里面的人首先发问。
“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给你们讲,我是自由国—。”
他威胁道。
我把冰冷的枪口紧紧摁在他脑头上。
“一上来就自报家门吗?”
“你叫哥斯对吧?听说你还有个老婆呢,哦,不对,你老婆生重病了,对吧?唉,太可惜了,听说你们还有个可爱的孩子,这孩子的爸妈要都没有了,那可怎么活呀。”
“你要干什么!”他那双瞳孔不断地发抖,耗尽全身力气咆哮道。
多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流落下来。
我把他扔到一旁的田野上,用枪指他。
“你的保护人,什么时候不在你们的监护之下?”
“不不不,我们24小时都会监视他。”他有那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你有三秒钟时间。”
“一”
“真的,我说的真的!”
“二”
“等等—等等”
“三”
“有一次,那是在半夜,我去他的房间,他不在那里。”
“星期几?什么时候?”
“星期一,什么时候我真记不清了,真记不清了。”
“好了,那真是谢谢你了。”
我缓缓的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你要干嘛?”
我的右侧受到了撞击,使我一下子重心不稳。
“你不能杀他!”
我定睛一看,不知一诺什么时候跑了过来。
“他还有家人,你明明答应他了。”
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他。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他现在整身体都在发抖,双手双脚并用往后微微挪动。
“可是—”一诺一时说不出话来。
“听着,只是战场,不是你玩的过家家。”
不知他为何有这样大的毅力,在我说出这番话时,他勉勉强强地爬了起来,不知在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在这黑暗之中,透露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该死的。”
他正拖着脚步,在对命运进行最后的抗争。
进行无谓的抗争。
“听着,我转向一诺,现在,你要不杀了他,要不被他刺死,选一样。”
一诺的脸上有一种恐惧的神情,不,是一种比恐惧更加复杂的神情。
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总是会保护自己,无论你是怎样的人,也无论你是谁。
他手持匕首向一诺冲去。
恐惧的力量使他扣动了扳机。
“砰砰。”
鲜红的血贱到了她洁白的脸上。
开完枪,她双膝跪到地上,看着自己所造成的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后面的惠美不断嘟囔着。
“任何事情都会越变越熟练的,只有杀人不会,你要记住,这个感觉将会伴随你一生,每当你的手摁住扳机的时候,你就要回想这个感觉。”
“走吧,回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