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梦前言三:幽幽子的颜色

作者:东方旅人 更新时间:2020/6/30 17:45:01 字数:2377

花瓣,像是染上了同为粉色的幻想,或落在杯中,或藏进少女的衣袖;酒香借着众人的呼吸在空旷的神社后院流窜着,即使是不喝酒的小妖精们,也都脸颊微红,要醉非醉;待宵月散射的光芒,就像破碎的记忆,清晰可见,却无法触及。

天狗与鬼正进行着酒量的角力;圣白莲、丰聪耳神子和神奈子就像十几年前一样讨论着宗教的问题;夜的女王,蕾米莉亚正在享受着女仆咲夜的精心照顾;我的巫女,灵梦,正在和魔理沙争论着这次异变的解决谁的功劳最大;以及躲在树下,安静享受着美食与美景的幽幽子,时不时向我轻轻挥手,笑意依旧如往。

龙神念佑,让我在有生之年可以有机会更多地享受这份我私有的甜蜜。

我将怀中睡着的橙轻轻转交给蓝,简单嘱托两句,端着酒杯跨过因酒力欠佳而醉倒在地上的早苗,顺便悄悄借走了萃香腰间的无尽酒壶,打断了紫苑和女苑的“揽财”行为,和摩多罗无言碰杯,装作不怀好意地吓了吓路过的霖之助,最后拜托守护幽幽子的妖梦暂时离开。

经过这一段不短也不长的距离的时候,我仿佛又经历了18年,虽然我并不是参与了每一场异变,但我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幻想乡的一切。不仅是这18年,从建立博丽大结界的那一刻,我便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男孩子的思春期少女一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片充满了所有可能性的幻想乡。

我坐在幽幽子的身边,轻嘬一口酒,眼睛不自觉地瞟向她,打量着她,揣测着她。

今天似乎换了套浴衣呢,十分简洁大方。

“紫?”幽幽子应该是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刚想道歉,但听到她后来的话,我就只好笑了,“就算你盯着我的烧饼,我也不会分给你的。”

我叹了口气,幽幽子停止咀嚼,眼神在我与烧饼间游离,最后像是下定决心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的样子,将烧饼撕成两半,将没咬过的一半递给我:“要吃吗?”

真是个小孩子。我也无需客气,接下了一半烧饼,因为妖梦带过来的食物不差这点。稍稍撕下一小份投进嘴里,然后抱着伊吹瓢喝了起来,“味道淡了点,不过拿来下酒倒是不错。”

“你也这么觉得吗,再撒点盐口味会好一些呢。”幽幽子囫囵吞下烧饼,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打把生鱿鱼,“这鱿鱼生吃也不错,烤了吃也不错,不过还是生吃更刺激!”

“幽幽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等吃货的呢?”我对幽幽子的胃口打趣,毕竟她一人吃掉的食物在场其他人吃掉的还要多。

“天生就是哦。”幽幽子将手中的竹签放下,十分自豪地说。

“哦?天生就是嘛......”我无心再吃,不过还是勉强啃了一口烧饼,“幽幽子生前是如何呢?”

“紫不是见过活过的我吗,这都会忘记,难道是老糊涂了?”幽幽子取笑着我的记性,从我手中过伊吹瓢,微微喝了两口。

“嚯,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我完全放松身体,靠着樱树的树干,扪心自问,我的确快忘了和幽幽子交往了多久,毕竟这将近千年的时间总是日复一日,没有变化,“嗯......究竟过了多久了呢。”

“有上亿年吗?”幽幽子大胆地询问。

“上亿年前你都还没出生呢。”我戳了戳她的额头,将最后的烧饼吃掉。

“毕竟从你出事之后,我的时间也变相地停止了......”

“出事?我出了什么事啊?”幽幽子的好奇心被我点燃了。

“就是你和西行妖的事......”说完我才想起,幽幽子已经忘了生前的一切。

“阿咧?那是什么事呢?”幽幽子还是一脸不解。

我将头别过去,自言自语着:“啊,那是她生前的事,这样说的话......”

听到了我的独白的幽幽子立马缠上了我:“什么事,什么事?是我活着的时候的事吗?”

我不想回忆起那个瞬间,但或许说出来可以让幽幽子想起曾经:“对,是啊。还记得白玉楼的那颗巨大的却不开花的樱花树吗?”

“樱花树?就是我曾经想要它开花的树吗?”

“嗯嗯,没错,你生前说它是一颗拥有与众不同的颜色的灵魂的树。”

“诶?是嘛?”

“是啊,当时你还说‘如果要选死后的埋葬之处的话,我一定会选这里’这种话呢。当时年纪轻轻的你就想着挑坟坑,我听见了是多么的心慌意乱哦。”

“紫这么没心没肺还会心慌意乱吗?有点点恐怖”说完幽幽子双臂抱胸,故意颤抖着身子,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过分哦,真是过分,幽幽子死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呢”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装作祈祷的样子,但是语气很轻佻,“毕竟我是少女啊,总是多愁善感的。”

“紫,我看你是睡多了,脑袋睡坏了吧”路过的灵梦端着酒盘,走路踉跄,像个醉汉,听到了我的话,故意来嘲笑我。

幽幽子“噗嗤”笑出了声,我倒是无所谓,毕竟平时也的确在摸鱼偷懒。

“可是,紫,现在我怎么看不到那颗树的灵魂的颜色了呢?”

我与她的视线对上,可是她的眼睛中我已找不到以前陪她一起玩耍时的流光溢彩,我拼命地去找,想要找到一丝“生”的光芒,但深邃的眼眸给我的回答只有黑暗的“死”气。死后的她,已经去了彼岸,自然是无法看到此岸的光景。

“或许那颗树已经死了吧。”我心里没底地敷衍她,想跳过这个话题。

“但是紫,我还能看见你的颜色哦。”

我的,颜色?

不,不要说出来,我不知道我的灵魂是不是还是生前的你所喜爱的无垢,如若不是,我是否还有权利待在你的身边像这样聊天打趣,一起分享食物。

“你的灵魂的颜色就像......”幽幽子最后还是说了,但是故意拖长了音,像是在吊我胃口。

快,快说啊,既然要说,那就给我一个答复吧。年的时间可以给任何事物涂抹上它所想要的一切,我的灵魂一定也逃不过它的手掌心,我的灵魂现在是不是已经泯然众人,亦或是变成了你最讨厌的猩红的血色?

“就像是龙宫的羽衣一样,清澈无暇。”

我抱紧了她,借着酒力,哽咽了起来。我知道我不能当着众人丢掉身为贤者的面子,但我的情绪已经被这该死的萃香的酒放大了数百倍,再也抑制不住。

“好啦,好啦,紫你是醉了吗?还是想起不好的事情了吗?统统都忘掉吧。”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幽幽子像哄小孩一样摸着我的头,就和她生前一样。

为什么其他的幽灵没有像你一样拥有完整的人身?四季映姬说是因为你是死神转世,应当享有这个权利,但我不同意。你之所以还会与我相遇,是因为你的灵魂颜色正如你所喜欢的樱花一样,生时尽显花香以温他人心房,凋时亦要乘风飞舞以养天地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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