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你是说要与Caster合作?”
Saber来到客厅时,我告诉了Saber远坂被俘以及Caster要求结盟的消息。
“远坂现在落在对方手里,为了帮助我们,她失去了Archer,甚至被Caster攻入她的阵地,我必须去救她。”
“我可以同样把远坂救回来。”
Saber自信地说着。
眼前的少女,总是这么的逞强。
经历多次负伤的战斗后,有多久没能看到她骄傲的样子呢。我摇了摇头试图将杂乱的思绪甩出脑海,
“我不知道你在远坂家会遭遇多少敌人,至少那里有两名虽然受伤、但还保持一定战斗力的Servant,还有一名能够与Servant交战的Master,也许还包括被Caster激活的远坂邸防御。——而且,我也对Caster提出的共同敌人更加感兴趣。”
“共同的敌人?难道是——?!”
少女意识到了什么,睁大圣绿色的眼睛。
“对,是那个木村。上一次你打倒了的Fighter的Master。违规召唤Servant、参加圣杯战争的例外Master。”
“原本只有七个人的战争增加了一个人,那增加的一个人称为共同的敌人也不为过。在我们之后攻入了柳洞寺的Master一定是他。想要在柳洞寺打败Caster,必须先打败守卫山门的Assassin,以及护卫在Caster身边的Archer,至少需要两名Servant。不知道是木村找到了盟友、还是说——”
之前远坂一定向Saber介绍过柳洞寺的情报。Saber对战败并消耗许多魔力的Caster并不放在心上。不知是自信还是什么,她把Caster的Master,曾击伤Archer的葛木宗一郞刻意地忽略了。
即使如此计算,木村的战斗力还是不能小视,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
“……木村那家伙,手中一定还有Servant。”
如果木村能源源不断地召唤Servant,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任何一位Master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可能,即使是转移令咒,一名Master也不可能负担如此之多的Servant。”
“他的Servant都是例外的Servant,甚至可能是不属于圣杯的Servant。在没有了解木村召唤Servant的方法之前,我们无法否定第十名Servant的存在。”
少女不甘心地在冰冷的空气中呼出一口白雾。
“就因为他的危险性,我们便要与Caster结盟吗?”
“如果没有把握将远坂从Caster手中救回来,我们只能这么做。”
“嗯,我们亏欠远坂良多,现在是我们回报的时候,我只是对Caster有些疑虑。”
Saber与我保持一致地点头,又因为战局的渺茫皱起眉头。
“昨天还是敌人,今天又要共同作战。这种变幻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士郎,无论对手是谁,我们都要优先保护自己,不能因为敌我变幻而迷惑,在圣杯面前,他们最终都会是我们的敌人。”
“嗯,我明白,Saber。”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同的东西出现,我看着Saber的眼睛,有一种莫明的欣喜。
“对了,士郎,你有没有见过樱?”
“樱——?没有啊。”
“我注意到玄关的大门是开着的,很可能是樱又出去了。”
Saber提醒我。
最近学校一直在休假,所以樱不会早早出去上学。我与Saber彼此都清楚地认识这件事对樱的意义。
“她又梦游了——Saber,咱们去看看她的房间。”
与Saber急匆匆地来到樱的房间外面,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樱,在吗?我是士郎。”
还是没有声音,好像里面没有人。
“樱,你在里面吗?我要进来了。”
“嗯……学长、学长来了啊。”
樱的声音才从里面响起,声音低沉虚弱。
“樱,你现在怎么样?我想进来看看你。”
“学长,进、进来……啊、不、等一下——!”
房里少女的声音陡然高昂起来,细细索索地好像在做什么。
还好没有做出失礼的行为,少女的房间可不能随便进去。
“……好、好了,学长,进来吧。”
“那我进来啦。”
我拉开拉门,看见房里樱娇小的身子蜷缩在被窝里,脸色胀得红通通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樱,你怎么了。”
来到樱的旁边,一手摸着少女的额头,高烧的热度连汗水也变得滚烫。
“你发烧了,Saber,在客厅的药箱里面有药,快取过来,还有水。”
背后的传来Saber离去的急促脚步声。
“学长、对不起,今天……我本来想为你做早餐的,可是好累、我又睡着了。”
樱艰难地抬起她的手,按住我抚摸她额头的手,用恍惚、涣散的眼神看着我。
“说什么傻话,你没有发现自己在发烧吗?”
“发烧……我吗?”
樱呼吸紊乱、连说话也这么吃力,但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况。
“连自己的状况都发觉不到吗?那不就很严重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真是的,一定是晚上着凉了,必须要阻止她梦游才行。
“你一定是昨晚梦游了,所以才着凉。我们必须想一个办法。……药箱里好像有着安眠药,唔,太久可能已经过期……”
“我梦游了……吗?”
樱含含糊糊地说着,蓦地,少女的眼神变成恐惧,将抓住我的手攥得紧紧的。
“好恐怖……学长、好恐怖……”
“别怕、没事了……那只是梦。”
“不、不是的……不对、很可怕的梦,学长,我好害怕——!”
樱的声音语无论次,她挣扎着摇摆自己的身子,向我靠过来。
“没事、没事、梦醒了就过去了——”
我笨拙地安抚害怕的少女,直到Saber送来了药箱。
药箱里放了治疗常见家庭伤病的用药,不过我很长时间都没有使用,仔细检查一下,还好没有过期。
“樱,我扶你起来吃点药,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伸出左手托起樱白皙的项颈,用力把她扶起来。
……
光滑的触感。
我呆了呆,手略向下面挪了挪。
……
细腻的皮肤。
我的脸刷地变红了。
……樱,没有穿上睡衣。
青春美丽的少女,就这么乖巧地依赖着我,柔软的被子下面,少女没有任何防备。
……
“学长,你怎么了……”
“啊、没事,该喝药了……”
我呆呆地样子引起了樱的注意,在她的呼唤下,我慌乱地把药递到樱的嘴边。
樱低头张开殷红的唇,我将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喂进少女的嘴中。
唇若有若无地接触到我的手掌,另一只手背上,紫色的头发摩挲着我的手背,手心里是光滑细嫩的肌肤。
……
不能再想下去,要专心做事。
狠狠地提醒自己,才想起给樱喂水。
“樱,你先休息……我去买一些药来……对了,今天我给你做早餐。多吃点,病马上就会好。”
好生安排樱躺下休息,我故做沉稳地安排买药做早餐,离开房间后,我才注意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该死的——
居然对自己的妹妹,会有这样的情绪。
“士郎,你很慌乱啊——!”
我的背脊弹了起来,才想起Saber刚才一直在身边。
“没有,我是很担心樱的身体……”
少女柔软的身体。
嘭——
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下。
“士郎……怎么了。”
“真的没事,我要去做早餐。Saber一定也饿了。”
我终于忍不住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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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一直在照顾樱的忙碌中度过。
在征求医生的意见,得知安眠药并不能治疗梦游症之后,我也买回了更加对症的药物。
希望樱服用这些药之后,不会再晚上出去游荡,现在的冬木市实在太危险了。
Saber看着我照顾樱,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中午过后,我终于忍不住问起Saber。
“Saber,今天你一直有话对我说吗?”
正在客厅里端坐的Saber放下手中的茶杯,顿了顿说道。
“士郎,你——今晚要去作战吗?”
“当然,我们一起战斗。”
“可是,我希望士郎能够留在家里。”
“咦?这个问题我们不是交流过吗?你也同意我们一起战斗。”
“今晚出战的有Caster、Archer还有我,无论如何也没有输的道理,所以士郎不去也没关系……再说,樱也、需要你照顾。”
“樱……”
毫无防备地留在我身边、全心依赖着我的少女。
离开她的话,樱会怎么样呢?
可是——
“战斗的事才更重要,我无法放任你一个人不管。”
是的,我就是为了这句话才出现在这里。
“士郎,我认同你能与我并肩作战,并不意味着离开了你我就无法战斗,士郎必须认清这一点。我不允许你与意图不定的Caster接近。”
Saber的声音提高。
眼前的女孩,总是这么倔强。
就算你再怎么严厉的眼神盯着我,这件事我也不会让步。
“我才是你的Master,我来决定战斗的方案。”
“我绝不会认同你的方案,身为守护你的Servant,我必须对你的安全负责。”
这人,根本不顾别人感受,在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女孩子就不能软弱一些吗?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努力地要保护你呀?”
Saber呆住了,少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圣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震惊、不解。
“不对、不对,这先后顺序不对。我首先是Servant,然后才是女性,保护你才是首要的责任。我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
烦死了……!作为女孩,为什么总是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出这种话。
“可我是为了你才出现的啊——!”
我捂着突然疼痛起来的额头吼叫出声。
Saber再一次定住,她握紧拳头呆呆地,一动也不动。
“我是为了你才出现的……”
是的,那才是我真心想说的话,我跨越死亡的奇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并非我召唤了你,你才出现在我身边。而是我一直在等待着,与你命运注定的重逢,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Saber后退了一步,站立不稳。
“……我看清了我的过去,我的梦想,甚至是我的未来,一直想要拯救别人,结果却放弃了自己最想拯救的人,没能拯救任何人的自己,才注定遭遇悲剧的终结。我一直等待着、自己都忘记了地等待着,要回到这里,如果能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要拯救你——”
自己都弄不清自己要说什么,混乱的记忆无法理清逻辑,至少,想救Saber的心情,一定没错。
“你、不是士郎——!”
眼前的Saber,低声的、冷漠地发话。
“我是士郎,我就是士郎,一直想拯救你的士郎——”
“不对、不是这样的,士郎不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高昂起来。
“为你而重生、为你而等待,这就是我出现于此的命运。”
“如果要说命运、那就不要再对我提什么拯救——!”
蓝色的少女向我踏进,难以抗拒的气势从周身冒出。
“总是要拯救别人而活,那便是我的罪。至少在那之前,我不要再失去你。”
站起来,在她面前一步也不退。
“你这家伙……为什么不明白我的想法——!”
少女的声音中,掩藏着哽咽。
“因为我后悔了……”
面对心中的空洞,我这么告诉Saber。
“……要说放手的话,我告诉自己没错……唯独不能玷污你的荣耀,这样告诉自己不要后悔,可我还是后悔了。你的命运、不该只有死亡。上一次,我没有能力保护你。这一次,我一定要做到——!”
“你是个笨蛋吗?如果你能理解我的想法,那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的选择?”
Saber用悲痛地、近乎呻吟地声音说着。
“因为我太自私了……”
想要大吼出来,在少女面前,却失去了争吵的力气。
“……请原谅我的自私,唯一曾埋满我心中空洞的人,只有你。”
我确定地说出了那句话。
“终日不得不为了别人活着的人,因为遇见了你,才明白心中存在的空洞。只有你,能将那空洞填满,让我意识到自身的意义,体会从未拥有的幸福。”
曾走过了无止境的旅程,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自己起点的风景,但再看到眼前的少女,我便明了自己最大的渴望。
——想念Saber。
眼前的Saber,沉默着的Saber,就是我思念着,想要拯救、想要帮助、想要在一起的人。
少女平稳地看着我,放缓了呼吸,用平常的声音问道。
“你说完了吗?”
“Saber……”
“你知道我要走的路,还想否定我的意志吗?”
“……”
“你认为让我活着,忘记自身的责任,便是拯救吗?”
“我……”
“那我现在回答你——不需要——!”
呼——
少女的手迅疾地探向我的额头。
呯——
尽管无意识地闪避了一下,我仍然被这一拳击得晕头转向。
“Saber,你要做什么?”
“想要拯救我吗?那就来吧。”
Saber缓缓踱步,绕过碍事的桌椅,站在我的面前。
犹如猎食的狮子走向自己的猎物。
“可是……”
我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握紧的手却抬不起来,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拉开背后的拉门,退出客厅。
“虽然我的拳法不是很好,不过与你商讨一下已经足够。”
Saber抬起握紧的右拳,眼神如同冰封般寒冷。
“Saber,我们不要这么做——”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Saber,她是、把我当成了敌人吗?
“如果有了矛盾,双方都会找一个合适的解决途径,我觉得现在的方法很好。”
蓝色的少女嘴角向上翘起,似是微笑。
“看好了,刚才只是打招呼,现在正式开始交涉。”
没有作势,一拳击来。
踏进的一小步,让拳头更具威胁。
“Saber——”
无暇再作考虑,我向后一跃,退出了Saber的攻击范围。
“哼——看来你也满习惯这样的交流方式,不要犹豫,使出能拯救我的方法吧!”
Saber小腿微屈,然后弹簧一样地扑向我。
“我不想打你——!”
还想后退的身体,抵挡不住少女的攻击,Saber一拳重重地击在我抬的手臂上。
我被打得飞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摔倒在庭院。
“那么,你就没想法跟我说了吗?我可是还有很多话要问士郎你啊——”
Saber握拳头,紧跟着走进庭院。
“我不想这样做,Saber,不要逼我。”
我摇晃着头站了起来。
“想要说我错了吗?想要我按你的步调走吗?你来呀——!”
Saber如狮子般跃起,一拳袭向我的右肋。
碰——
我用手肘挡住了少女的攻击,下一秒,甚至一秒都不到,连续数拳向我袭来。
胸口、小腹、左颈、太阳穴、侧腰……
我狼狈地格挡闪避。
即使条件反射地强化了身体,巨大的力量还是逼得我连连后退。
从力量来说,Saber就是我不可企及的程度,即使她曾每天拿着竹剑与我打得有来有往。
但在认真的少女面前,我毫无还手之力。
“挡得很好嘛——”
一边挥拳的Saber,一边轻松地发出赞叹。
努力挡下再次击向胸口的拳头,我格挡的手被冲击力反弹撞在心窝,全身几乎都被震散,痛苦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拿出你的手段,快来救我——!”
Saber再次大吼,冷不防攥住了我的右手腕。
不好——
没有反应的时间,少女转到了我的背后,一脚卡在我的两腿之间。
呼——
一股大力袭来,拖得我向右边转去,再被拌住飞了起来。
Saber只用一只手,便将我的身体甩起。
呯——
身体重重地拍在地上,我好半天才翻身转过来,面孔朝天看见站在旁边的Saber。
没有动用魔术与剑之后。在力量方面完全被压制的我,居然会输得这么惨。
少女攥住我的衣领将我拉了起来,眼睛里放出凌厉的光。
又是一拳。
我茫然看着从我耳边飞过的拳头,感觉有什么湿润的滴在我的脸上,还有少女痛苦的声音。
“想要拯救我的话,想想什么才能拯救我吧。”
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