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星光与寒风,我带着最绝望的心情来到了被选定为决战地的教会,却被敌人以最荒谬的观点攻击。
我是这世界的主角。
我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这世界的剧情需要。
所以莉雅的死是剧情需要,我的痛苦是剧情需要,甚至无数人的死去也是剧情需要。
这么荒谬的观点,连作为同盟的神父也无法接受,我们这漫长与真切的一生,绝不可能是被随意操纵的剧情。
——想要否定这命运的话,就打破剧情的设定,杀死怎么都不会死的主角吧!
木村的声音是如此的豪迈,但那个要被杀死的人是我,我自然激动不起来。
无论是为了反抗剧情还是什么理由,我绝不会轻易放弃地自己的生命。
星光之下,寒风之中,白色西服的少年嚎叫着向我挥舞起武士长刀,一个闪现便出现在我的身后。
那长刀,与Asura的村正一模一样,也是一柄能吸食生命力的魔刀,正试图夺走我的生命。
“去死吧——卫宫士郎!”
那是个疯子。
就这么一个疯子,居然夺走了我的亚瑟。
体内的血液在沸腾。
看到了吗?他杀死了咱们的亚瑟、咱们的莉雅——!
难受得想吐,那就将所有的怨恨吐出来,将我与体内那个家伙的一切释放出来,变成手中的剑。
手掌中鼓起了巨大的瘤。
接着鲜血飞溅,变成了黑白的双刃。
“杀——!”
钢铁在与钢铁碰撞,寸步不让。
“这是我见过最恶心的投影,卫宫士郎,你的外挂还真没了吗?”
与我相同的,浓重的恶意也从木村的身上倾泻而出。
“别不甘心,我也不会给你使用宝具的机会。”
木村的身形在不断使用闪现,无时无刻不在向我逼近,近得一个疏忽便能分出生死。
我的战斗技能依靠复写了英灵卫宫的一生经验,那家伙的体能与剑技,竟然也达到了人类极限的强大。
结合之前对木村的了解,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木村你这家伙、到底吃了多少人啊?”
那家伙,是靠吃掉他的Servant来获得能力的。
曾与我作战,也曾帮助我的Fighter,就是被木村正秀偷袭并吞噬,连瞬移也变成他的能力。
恶心又变态。
“卫宫你不是不当正义的使者吗?为什么还要保留这种无聊的正义心?”
刀锋交错之间,木村在疯狂的笑。
“莫明其妙被卷入这死亡游戏,远离平淡无趣的人生,我自然要努力练级,接触那唯一的奇迹!为此杀掉一些NPC又有什么关系?!”
那家伙,并没有把别人当人对待。
莉雅、Archer、所有的Servant,还有他的妹妹依莉雅,他所有的亲人、我关心的所有人,在他眼也不过是游戏NPC。
无法容忍,活生生的生命被他这么否定。
“你这疯子,给我去死——!”
所以,绝对要杀了他。
剑舞如狂风卷落叶般到处肆虐,在刀与剑的交击声中,木村的攻击再次被我击退,白色少年如精灵般随风飘落,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边踮着左脚弹跳了几下,一边向着旁边说道,。
“言峰绮礼,你也该出手了吧,不要只有我一个人干活。”
“不得不说,你与卫宫士郎彼此都是怨念深重,我竟然不忍心插手。”
神父一边笑吟吟着说道,一边亮出黑键向着战场走来。
“无所谓,我只要卫宫士郎去死——!”
如心有灵犀一般,我与木村同时发动进攻,毫无保留地对攻让身体不堪重负地颤抖起来。
“你这家伙、表情居然丰富了不少。”
“这可是我专门为圣杯创造的身体,从没被混乱的感情所污染。”
然而这仍然是具剥夺了感情机制的躯体,如果经历了过多的感情变化,仍然会如之前的躯体一般,将喜怒哀乐混淆。
木村正秀狂笑着,如回光返照的放纵,长刀纵横劈斩之间,他在大喊。
“言峰——!”
黑键如幽灵一般入侵我的防线死角,神父一言不发,出手便足以致命。
“可恶……”
冷哼声中,我不得不分出一半精力重新组织防御,热血飞溅之间,我踉踉跄跄地撤退,终究保住了性命。
“言峰绮礼,你又是为了什么战斗?你也想要圣杯吗?”
在这场以一敌二的战斗中,我必须找出他们之间的空隙。
“我只是想见证圣杯的诞生。”
言峰绮礼以他沉稳的声线说道,但我却闻到了恶意的存在。
“那圣杯里面有什么?能让你如此期待。”
“自然是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奇迹。”
可笑……
一个个都是如此可笑的家伙。
“在实现任何愿望的许愿机面前,你作为神父也要伪装得如此淡然吗?”
“小子,连你的父亲也不会如此对我妄下定论。”
“木村那家伙说他对许愿没有兴趣,你也对许愿没有兴趣,那你们辛辛苦苦在这里打个屁!通通都是虚伪的家伙。”
“我自然是不希望圣杯落入没资格的人手里,神父也只要见证圣杯的诞生,卫宫士郎你还真是努力呀,这么努力想把我们视为渴望许愿的庸俗之人,是想在我们之间制造矛盾吗?”
木村恶意满满地嘲笑着,再次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神父言峰绮礼是个不像人的家伙,缺少了人的某些部分。
木村这恶意虚伪的家伙,居然还在努力假装得与神父是同类。
“别再表演了,木村正秀,你所谓的不需要许愿,大概因为你的愿望就是圣杯本身吧。”
完全相反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反而让我更清楚地分清两人之间的不同,木村那家伙,一定对圣杯有着更高的愿望,不需要向圣杯许愿的愿望。
木村的笑容凝固了。
“或许你们的愿望,不过是让神父看着圣杯降临,然后再由你夺走——言峰绮礼,你的圣杯马上要没了哟。”
“嘿嘿——卫宫士郎,你还是没能看懂我的愿望。”
神父笑吟吟着,完全不为所动。
“干嘛就这样揭穿了我的愿望,相比实现什么庸俗愿望,在许愿之前拥有无限可能的许愿机,那当然是我真正的追求。”
木村正秀坦然认可了我对他的断言。
就在这时,教堂前亮起了红色的光。
红色的磷光从教会升起,死亡的气息充满了空气。
在被捆着的昏迷少女之上的天空,有什么被打开。
那个是——
身上汗毛倒竖,不祥的感觉僵硬了躯体。
似乎有某次,我也遇见过如此的空洞,概念世界与现实之间被开了个洞,胜利的因子从中向着现实倾泻。
而这一次,涌出的似乎只有不祥。
“那是什么?”
神父无奈地笑了起来,木村正秀一脸虚伪造作的惊讶。
“卫宫士郎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呀,那就是圣杯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