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内,冰凌与雪弥正等待着,由于第一次来雪弥显得有些不安,不过她的手始终握紧着冰凌的手,不知是因为依赖还是害怕再次分离。
“冰凌小姐,弥赛亚小姐,迪亚先生正在赶来的路上,请再耐心等候一会。”
接待她们的是女仆长莎莉,原本这种事应该是格兰顿负责才对。
“麻烦您了。”
冰凌感谢道,莎莉行礼离开接待室。
经历了这场灾难,雪弥与冰凌的关系更亲近了,但这与冰凌所设想的成长似乎有些不一样……
“阿凌,怎么了?”
雪弥握着冰凌颤抖的手有些不解,现在的冰凌似乎有些害怕?
她在害怕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顾虑……”
冰凌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笑容让雪弥安心。
片刻之后,迪亚与莉莉丝也来到了招待室。
“你们一个个是真积极啊……”
迪亚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睡不醒的模样。
“好久不见,迪亚。”
冰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想站起却又坐下,一时竟差点没想起此行的目的。
迪亚看出了她的窘态,主动开口道:“你来找我是有事要谈吧?正巧我也有事找你。”
迪亚示意莉莉丝将雪弥带出去,他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太适合她俩听。
雪弥有些不解地看向冰凌,看到对方没有阻止也就稍微放了心,她从冰凌那了解到了被传送之后的事,自然比较相信迪亚。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迪亚的情绪状态是“生气”,而冰凌的状态是“害怕”。
关上门,屋内仿佛被按了静音键一般没有一丝声音。
莉莉丝和雪弥没见过几次,但莉莉丝还是多少了解一点雪弥的,毕竟是魔族的弥赛亚,理论上全魔族都应该认识弥赛亚才对。
不仅屋内一片死寂,屋外也同样如此,两人都是不擅长交流的人,但原因并不一样,雪弥不爱交流是因为性格内向,莉莉丝则是因为很少愿意听她说话。
见雪弥看起来有些担心,莉莉丝开口打破了沉默:“别担心弥赛亚大人,迪亚不会伤害冰凌小姐。”
“不,我不是担心这个……”
雪弥依旧有些在意,抬头看向莉莉丝:“莉莉丝小姐,您认为迪亚是个什么样的人?”
“迪亚嘛……”
莉莉丝思索了一番:“鲁莽,果敢,还很……恋家?”
说起来在家被拆之前迪亚在家时间好像比莉莉丝还久,起码在“宅”的方面迪亚并没有撒谎。
听到莉莉丝的描述雪弥松了口气,不过还是追问了一句:“那你认为迪亚会伤害阿凌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莉莉丝果断否认了雪弥的这个想法:“迪亚看起来很粗鲁实际上非常细心,平时我也会做很多错事,别说伤害了,他甚至不会骂我。”
听到这家伙雪弥终于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屋内……
“伙计,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刚把门关上迪亚就毫不留情责骂:“有些事在在孩子们面前不太好说,不过看你表情我猜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
“是的……”
冰凌没有反驳,乖巧挨骂,与往日冰雪女王的形象截然不同。
迪亚没管或者说压根没注意到这一点,继续道:“你怎么想的?明明还有反抗的希望却浪费力气把雪弥传送走?你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了吧!”
“你以为自己这样做很高尚吗?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让雪弥成长吗?”
“大错特错!”
“你只是在逃避!逃避应当付出的时间精力而选择了一条捷径!”
“你是一死了之了,那雪弥怎么办?她可还活着啊!”
“你的死亡并非雪弥成长的开始,而是她心灵死亡的开始。”
“她来到这个世界,独自一人,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有了依靠,有了可以信任的人,还没依靠两天就又变成孤身一人,是否有点太可怜了?”
“你有想过如果你死了,雪弥以后该怎么办?”
“她会沉浸在你的离去中无法自拔,一些觊觎她的人会因为你的离去开始有所行动,雪原也会因为你的离去变得不再欢迎她,这些问题雪弥必须自己解决。”
“由于没有同伴,她会非常孤独,因此前往人类国度是她唯一的选择,但这份孤独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和位置的变化而褪去,相反会越来越深……”
“当然,她的人生还很长,还有足够的时间认识足够的人,其中或许会有像你一样关心她的人。”
“运气好,她能建立一份新的爱然后渐渐从悲伤孤独中解脱。”
“运气不好,或许这份爱都是虚假的……”
“够了!别说了!!!”
冰凌终于忍不住向迪亚歇斯底里咆哮,随后又像是被抽干力气般瘫倒在座位上喃喃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相信我伙计。”
迪亚俯下身直视冰凌的双眼:“我比谁都明白……”
冰凌捂住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有许多冰渣掉在了她的白裙上,迪亚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给了她时间缓冲。
片刻之后……
冰凌放下双臂表情如常,只是眼角微微泛红。
她的心理防线彻底被迪亚摧毁,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现在,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了吗?”
迪亚语气也平缓了不少,他刚刚确实是在气头上有些没注意好分寸,现在的他理应是个倾听者才对。
“没有为什么,这都是命运……”
冰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迪亚打断了:“去踏马的命运,命运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搬,你的命运始终在你手中的,知道吗?”
“况且,我知道你的力量远不止于此……”
迪亚手一抖,一张卡牌出现在他的手中,那是神之塔罗:倒吊人。
“我猜和这玩意有关对吧?”
看到倒吊人的瞬间冰凌心头一震,惊愕从心情浮现在表情上,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低下头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回复迪亚:“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与它有关……”
寒气汇聚在冰凌手中,一张冰雪塑成的卡牌出现在两人面前。
牌面上赫然描绘着一幅教徒祭拜教皇的场景。
这便是神之塔罗的第五张——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