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嘟......”
我,这是在哪?
我的身体?不,我好像已经没有身体了。我仿佛落向万丈海底,仿佛有千百倍的重力累计在我的意识上......
?
“重力”是什么?“意识”又是什么?为什么我的脑海中会有这两个“词汇”?
?!
为什么我会有“为什么”这种奇怪的感觉?
“感觉”又是什么?
!
唔......头好痛......
......
黑暗,无尽的黑暗......
啊......我是......谁......?
有人......吗?
“嘀——嘀——嘀——”
.....
唔......这是......什么声音......?
......
“目标.....义体.....已......开始运行......”
“正在初始化......神经......网络连接......”
什么目标?
“义体”?“初始化”?那是什么......?
“正在......初始化神经反馈......固件......”
“正在初......始化神经......反馈程序......”
“嘀——嘀——嘀——嘀——嘀——”
脑海里的“嘀”声像脉冲一般,持续着有规律的恒速节奏。我“听”着它,尽管我不知道“听”是什么,但它的这种脉冲让我感到稍微的没那么枯燥,尽管我并不知道“枯燥”是什么,于是我的意识就在这黑暗中继续坠落。
“嘀—嘀—嘀—嘀—嘀—”
怎么......突然急促起来了?
“嘀—嘀—嘀—嘀—嘀—嘀—”
越来越快了......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检测到......目标义体......算法出现BUG......有......初始化失败......风险......”
“继续......运行......我们没时......间了......”
这是另外一个“声音”?
“嘟——嘟——嘟——”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唔?!我的“意识”突然变得好模糊!
“目标义体......神经网络出错......”
“目标......义体神经反......馈程序出错......”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目标......义体初始......化......失败......”
“目标■■......■■■■■■■......”
“■■......■■■■......”
“■■■......■■■■......■■......■......”
虽然不知道这种波动是什么“感觉”,但是在这一刻,我的“意识”传达来的唯一的“感觉”便是: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
没......声音了......?
也没有“痛”的波动了......
?
“意识”......?
我......?
“我”?
我是■■■■■■■?
“我”是■■■■■■■?
唔?!————
一股强烈的波动向我扑面袭来,“我”的意识,像要被打碎了——
唔——■的意■————
“痛”感再次袭来——
我......还不想——“死”?
“死”是?
“死”是——?
“死”是————?
“目标......义■神经波动强■——”
“目标......义体......信号波......动强烈......”
“目标义体神经初始化完成。”
“目标义体已连接至EHG神经网络。”
“嘀——嘀——嘀——”
我,知道“我”是什么了——
“目标义体已启动——”
我是人类——
但,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大量碎片信息涌进了我的意识——仿佛是打碎的镜子重新被拼起来一般——
我叫莫听谣,是一名普通的白领上班族,说好听点是这样,说难听点,就是“社畜”。
老爸因为年轻时听信了谣言炒股票,最后因为2008年的金融危机赔的倾家荡产,于是给我起名叫做“莫听谣”,好让我不要步他的后尘。
我普普通通的渡过了中考高考,考了个二流大学后出来在一家国企工作,每天过着朝五晚九、两点一线的生活,活了快30年了,还是没有自己的家庭,本以为会虚度此生,却因为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我的一生,同时也改变了人类的命运。
公元2012年,玛雅人预言在本年12月21日发生的世界末日并没有发生,这在当时甚至成为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笑话,甚至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一个经典玩笑。
在21世纪后,也就是22世纪,人们欢庆着人类文明的又一个百年进程。
2100年1月1日当夜,普天同庆,北冰洋遭到不明飞行物撞击,速度超过了每小时2万公里,可令人惊讶的是,它的大小不超过1公里。可它仿佛无视了大气的摩擦力,以几乎完美的45°角径直砸向了地表,扬起的冰晶撒向了整个北半球,使赤道以北的地区进入了长达8年的黑暗。地球的自转轴也因为这次撞击而改变了与黄道形成的角度。地球进入了一段大冰期——史称“寒冬时代”。
人类自作聪明地以为这就是白垩纪恐龙灭绝的那次事件的衰减版,而他们活下来了。
在2年后,也就是2102年,真正的末日这才降临。
被封冻在北极地区的远古微生物,重新活跃了起来。
在2102年6月21日,全球首个病例出现在了中国的杭州。
病人是一个67岁的老伯。
一开始,血压会增高不止,他的子女都以为他只是年纪高,血压高没啥问题。后来,他的体表开始渗血,而流出的血液在空气中不到一会儿就会变成丝织状,可他们都没发现,老伯也以为自己皮肤渗血只是蔬菜吃少了坏血病而已。可3个月后,他的渗血情况愈加严重,甚至送去医院时渗出的血液每晚都会把床单染红。随即老伯就被送去了隔离病室进行观察治疗,而在这一周后老伯的体表有类似于矿物的深黄色结晶冒出,X光检测后,发现骨骼变为了结晶,经观察后发现是由于骨髓的造血功能被篡改,由不只是造血变为了造结晶化合物与性质粘稠的血液。
医院急忙将老伯确诊为全球首例这类病症患者,在4天后,老伯的心脏被肋骨结晶给穿刺了。在老伯死后,病症仍在强化,而病毒在寄主失去生命活动后也会死亡,人们才发现这种病症并不是由病毒感染导致的,而是由一种几乎是流感病毒的八千分之一大小的微生物所导致的,这刷新了人类的科学观念下限。
老伯成为了一个深黄色的结晶“花簇”。因为死者最后都像结晶所组成的花簇一般,所以这种病的患者被称为“结晶花化症候群”,这种病俗称“晶花病”,这个时代也被称为“晶花时代”。
后来这种微生物在全球范围内流行,科学家们发现:每例患者的病症竟然都不同,虽然都会有体表渗血现象,但生成的结晶不同,有的类似于翡翠,有的类似于黄金,还有的类似于金刚石......
科学家们也总结出:每个个体的DNA不同,每个个体的的结晶性质也不同。也就是病症是由DNA控制的。
而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有几例患者产生的结晶竟然硬度比天然金刚石还要高将近60倍。
而且有一些结晶中内含的放射性元素也是全新的元素类型。
于是这个世界出现了一场大战,一场人性与兽'性的大战。
甚至有些国家中的企业,从其他地区掳掠来的人,无论男女老少,被用于进行着惨无人道的交易:奴隶变成了培养基,被用于培养为结晶,再根据生成的结晶的用途被贩卖出去。
就像是旧时代的“三角贸易”一般,这些奴隶没有人权可言。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反乌托邦社会,人类似乎早没有了人性。
科技没有倒退,反而因为新物质的不断发现飞速发展,这以后,“晶花时代”被世人改称为“进化时代”。
给人类以救赎的,竟然是南非一个小女孩身上的结晶。
小女孩的结晶能以一种人类无法理解原理的方式,通过共振来转存人类的意识。即使各国科学家组成的智囊团齐心研究了将近20年,也才只是掌握了它的使用方式,却对它的来由一无所知。
资本家们这时已经没有道德所言了,只有利益至上。
社会的运转基本全靠武力与法律手段,政府也顾忌他们的资本,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为了利益,他们不择手段。
于是制造了义体,人类进驻了机械的躯干,成为了全新的存在形式,甚至可以接近永生。
这真的还是人类吗?
“机器总要老化,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人的归宿就是死亡,所以人还是人。”——这是当时资本家的发表言论。
可谁信呢?
最后,资本家们被舆论压倒,世界各地爆发了起义。人类社会回到了与当初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的政治格局,历史大势果然是无法逆转的――不得人心者必亡。
人类社会重新运转回了轨道。可人类早已不是人类了。
这时,已经是32世纪。
通过那EHG的网络我了解了历史。
“我应该是被传输进那所谓的义体了。”我想道。
也许是上辈子我造了什么福吧。我命大,晶花病爆发后没被传染上。然后在2125年时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想要进入“休眠”,躲过天灾。可我没那么多钱,但老爸老妈却把家里所有的存款拿出来供我“休眠”,我还记得父亲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臭小子,好好活下去,在未来别想我和你妈,休眠结束后赶紧找对象,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让我们老莫家断了后啊......”
按理说我应该只交休眠了200年的休眠费用,可是――
如今却已经过将近了1100年,整整55代人——
“嘀——嘀——嘀——”
“正在初始化义体机动固件——”
“正在加载MPD程序——”
“正在加载触觉芯片——”
“正在加载嗅觉芯片——”
“正在加载味觉芯片——”
“正在加载听觉芯片——”
“正在加载视觉芯片——”
“开启周围环境观测系统——”
......
“嗡————”
耳边传来一阵嗡鸣,声音入耳刺得我有点头疼。
“唔......”
一片光亮照进了我的眼睛,我还没从黑暗中适应过来,我眯了眯眼,眼睛刚适应,映入眼帘的景况就让我惊讶不已——我处在一间通体蓝色的破旧的实验室——仿佛空气都是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