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别碰这个！】店主不满的喊叫着，并将我的手打落。【小子你……】
他似乎注意到我身旁跟着的成年男性，于是他砸了咂嘴，没事似的弯回前探的身子。
距离伊琳娜的婚礼还有三天，我要好好准备才行，本来这一条例是在隔天被立刻执行的，但是因为我送去的战书，所以他们不得不谨慎行事，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一家富得流油的黑市头目会怕一个小屁孩，那是因为我趁天黑溜进他们家把战书用小刀插在他们备车佣人的脑袋上，于是才不得不引起了他们的重视。
我拿起光明正大摆在桌子上的护目镜，它的表面没有受到太多的损伤，基本功能还是完好的，我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家伙，他咂了一下嘴，向我问道。
【你不会是真想要买这家伙吧？这可是没注册过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医生无奈的捂住了脸。
【我以为你只是来废堆过过瘾，毕竟每个男孩小时候都会喜欢刀枪剑炮什么的，你是认真的吗？】
【恩】我在神经网络中搜索到了相关数据，以便我更好地了解这些东西。
【喂】医生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抓到角落里，我的余光看到店主开始有些不满了，但还是有所克制，他也许会担心我们将货物偷走。
【听好了，我要你把想要做的事情告诉我，在你告诉我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可没说过要来废堆，而且还是买这些贵的要死的，没法通过中心管制条例的家伙】
【我想抹除掉一个人】不寒而栗的话从我毫无音色变化的声音处理器中传出。【所以我需要一些装备】
在“那件事”之后，医生又帮我做了免费的升级，我不知道他在热衷些什么，也许对他来说我是他创作的心血，每次对以全新面貌出现的我，满意的点头好像总能带动那被他雪藏的成就感。
【天哪，你要我这么一个行为端正品行良好，并且有极佳的道德素养的医生帮你在废堆订购没有注册过的黑货？】医生一脸惊恐。
【不是品行良好，】我默默地指正【我爸爸曾指认你有破坏我家庭的嫌疑，而你的所作所为都像是刻意的补偿……】
【臭小子，你这是诬陷！你要是对别人这样乱说话的话，是活不久的，你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呀，不知道可怕，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那么只要我有对方的把柄就行了是吗？我心想。
【虽然听起来有些牵强，但我就原谅你了】我拉着医生的手去付账。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小子】医生将我的头掰过来。
【这些东西可是违法的啊，违法的，你知道违法是什么意思吗？那些帝国军可是无视地域通行限制的，他们可以直接干涉内务，当然只限于民事“纠纷”】
【所以呢？】
【你果然没有在听？他们如果抓到你，如果情节严重多次触犯管制条例，他们可是有权直接射杀你的，你个白痴】医生给了我一个爆栗。
我捂着脑袋想了一会，还是想要拉着医生去付账。
【臭小子，要是我的账面上出现了废堆的账目，被他们查到了的话，我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啊，到时候哪有人可以照顾你啊，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小屁孩，要怎么在这个凶险的世界上活着，那不都是多亏了我吗？】
【嗯……】我想了想，他似乎说的也有道理【那……谢谢】
我继续拉着医生去付款……
【够了小子】他将我推至墙边，严肃的对我说【你还小，要学会宽容待事，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平商谈，怎么可以随便动手的呢，那好歹也是一条命啊！】
【那……借刀杀人】我想了想，歪着头说。
【你……】医生被气得笑了出来。【蠢死了，小子】
【就像医生那样做】我轻声说。
他突然不笑了。【你在说什么呢小子】
【医生不也给我装了非法的战术数据块吗？】
【那个和这件事是不一样的】医生有些手忙脚乱。
【你可以猜到我会杀了他对吗？】我睁大了眼睛直视他。
【你在说什么啊，臭小子】医生毫不畏惧的与我对视。
【算了，所以我想要这个】我晃了晃手上的战术目镜。
【啧，我可以给你更好的，但是……】
【但是需要时间是吗？】我明白他想说的。
【你还真是个没有被教育过的野孩子啊】他叹了一口气。
【所以，怎么样？】医生转身靠上石墙。
【我没有时间了……】我盯着自己的脚发呆。
【有什么心事说出来让我这个监护人开心一下啊】医生露出满口白牙。
【你笑起来好难看，不合适……】我小声说。
【啊，你这家伙，别再打击我的自尊了好吗？我不过就是个你的保姆而已】他有些扫兴，【我也是会伤心的】
【那……乖？】我踮起脚尖摸了摸医生的头。
而他的表情反而有些怪异……
【你们™的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就赶紧放回来，不要打搅我们做生意！】店里面传出一阵骂娘，是个女人。
我们回头一望，店主正一脸紧张的捂着女人的嘴尴尬的笑，像是担心我们能掏出编制队的武器来。
【没事，没事，小女人的心胸狭窄，你们慢慢看，慢慢聊，别急——哈哈——哈哈】
【你说谁是小女人！我看你是钢板没跪够！胆子肥了是不？】
【那也比我厉害】我小声说。
【哈——我说你啊，你还真是奇怪的家伙，到底是真傻呢，还是装傻？】
【为什么这么说？】
【算了，当我没说】医生扫兴的挥了挥手。
【装载了火力的试验品不应该给它分配一些人偶测试威力吗？】
【啊，又在胡言乱语了，小子】
【不然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不定……他想养个儿子呢？】
沉默在空气中凝结。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会，医生率先败下阵来，他做出呕吐状，歪着脑袋，像是真的昏死过去。
【不要睡了】我摇了摇他的肩膀。
【啊，不管说多少次都是一样的，我可不会把钱付给这里的家伙】
【你付给那些警察的钱和转给我的钱是一样的吧？】我冷不伶仃的说。
医生的手指微微抽搐，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
【用那个钱不行吗？】我顿了一会接着说【没有来源，没有记录，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臭小子……】医生把脸别了过去，阴影打在他半张脸上，显得阴森可怕【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这也是为什么，傻子比聪明人活得久，而傻子更惹人喜欢，聪明人更惹人厌】
【只是相对而言，在不同情况不同场合下，各有各的好处，不是吗？】我反问。
【臭小子，那可是我的钱，你用起来真是不心疼啊】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就像是铁锤打在钢板上，冷寂逼人。
【我会赚钱还给你的……】我说。
【你不怕我吗？小子】他问。
【怕？那也是情绪的一种吗？】我反问。
【呵，你可还不起啊】
【投入必然回追求回报，我不正是你的金钱来源吗？】
【但是我大可不必通过你的同意，反正你这个蠢小子就算被卖了也只会跟着帮人数钱】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不是吗？】
【别想套我话，臭小子】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他的手很大，很暖和。
【你在我身上的测试，你想要研究一些东西，可是不被允许，没有试验品，但是你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因为我不会逃跑，很温顺，就像任人宰割的食材，砧板上的鱼肉，也不会向中心举报你，你迫切的在我身上看到希望，这样就可以用来证明你自己，你才不是什么医生，也不是什么拆卸店老板，我身上的东西都是真货，虽然我没有见过军用品，但是这些东西都比中心来的标准武器要高级】我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你投入，我回报，我们可以合作，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我不会说话，只是个人偶，就算你被查到，只要我没有出来指认你，他们也只能判我私法改装的罪，因为我身上的东西来源不明，而凭你的本事，脱身肯定没有问题】
他沉默了很久。
【你凭什么判断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呢？小子】
【你身上有和所有人不一样的气味】
【哦？我可不喜欢，也没用过那些香料香水用品呢】
【我闻得出来，你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低下头【所以应付这些下城区的警察们应该没那么难吧？】
【你觉得你猜对了多少，这么信心十足，未必是件好事】
【聪明的试验品从来都不值得信赖，因为他们不好被掌控，什么时候发生了意外的话，就没办法销毁了】
【你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笨笨的试验品你在短时间被也找不到，就算你找到了，我也可以把他处理掉的，因为】我试着笑了笑，但似乎有点难【他们笨笨的不是吗？】
【而你也没有任何办法，我相信你是个有实力的人，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
【你要知道，我随时都能够把你处理掉，并且换上新的人选，至于我还没有那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些价值，关于我要做什么，你根本不清楚，也不会明白这其中的意义，你既是白痴，又有些小聪明，我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自以为是的聪明没有什么实际根据，要想更好地了解敌人需要事先打探好情报，但如果你面对上一个远比你强大的对手，你知道改怎么做吗？】
我摇了摇头。
【要么在没有被察觉前杀了对方，要么完全取得对方的信任后在动手，一旦你决定好了，就不要犹豫，那会害死你，完善的准备，全方面的完善，对待敌人，你不能留给他任何的机会，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小子】
【就这样教于我真的好吗？】
【如果我没法掌控我的试验品的话，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的你现在还没必要知道】
【所以啊，还是别给我徒增账单了】医生笑着揉着我的脑袋。【你想做的，我可以替你为之，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带你去吃好东西，走吧】他笑得很灿烂，但也同样很难看。
【这是我第一次……想要去做什么】我低着头，医生的阴影盖住了我的全身，显得我渺小极了。
霓虹闪烁，将我们的身影一次次冲刷，我们似乎变得焕然一新，又像是停滞了跟与新换代的残破器品在这片浑浊的泥潭中奋力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