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小孩杀了我们的人?】慵懒的声音在远处传来【你确定没有搞错?】
【怎……怎么会,我们可是盯了他很久的,从他踏入我们地盘的那一秒开始,我确定是他开的枪,不会有错】他惶恐极了,抓了这么小的孩子来见头目,他也十分不安,可是现场的确没有别人了,他已经排查的够仔细了,就差没把每一寸地皮都翻上一遍了。
【你是在糊弄我吗?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开的枪,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富有十足的威慑力。
【不,他受过改造,看他的手,没错吧!我没有骗您】
我感受到一阵短暂的触碰
【嗯,是这样没错,加装了这种增强构件的确能够掌握枪械】
我逐渐清醒过来,额头的伤口开始不断地刺激我的神经,琥珀色的光晕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粘湿的地面像是被血清洗过一样留下一滩怎么都洗刷不掉的红色。
满是铁锈的椅子上残留着斑斑血迹和零星的油漆白点我被捆在椅子上,一侧的墙面挂满了渗人的刑具,有些不明的碎片还挂在工具上,我缓缓呼出一口气,在他们没能注意到我的情况下继续待机。
【但是你似乎没有抓到幕后主使啊,小子,活干的不够充分,这是……你的失职,明白吗?】
【可……可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场的确没有其他人了】他的牙齿打颤,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怪物给盯上了似的。
我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他的颤抖,这种情感的来源究竟是什么?语言的威慑力是否基于地位与权力的基础,如果言语的杀伤力有这种效果的话,合理使用应该能提高不少效率。
【小子,你知道吗?】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如果你干活干的比所有人都卖力,远比别人更有远见,拼上你的性命把脑袋别再腰上去干活,排除一切竞争者,你就能证明你比别人出色,你守住了首领的尊严,维护了这片大家庭的和谐,你就是个可造之材,鞠躬尽瘁总是有回报的】
他展开双手,向手下展示,金色的腕表,掺杂圣粹的贵重链条,按照身形比例完美定制的昂贵服装。
【就像我一样,那些被称作钱的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数字,到那时你会有用不完的钱,可以住**有昂贵的房子,再到用不完**,一群忠心耿耿的跟班,统治一片街道,未来甚至有机会向中城区经发,你的人生啊,总是在自己手里,看看吧,多少人放任自己潇洒,只为了一份点数,那些又称得上什么呢?只是世界无尽的一小部分,你花掉就会消失,他们只为了钱,目光短浅又贪图小利】
【告诉我,你没有这么狭隘的目光,看得出来你是个有决心的人,是吗】头目捧住他的脑袋,用凶狠的目光与他对视。
【对……没错,我会努力的】手下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他的眼中亮起羡慕的神采,先是在勾勒美好的人生,崇高的愿景,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但是人生总是一波三折的】他遗憾的叹气,于是一脚踢翻了手下,他的动作敏捷的不像个年岁已经过半的中年人,那些碳纤维构成的肌肉群将他映衬的反而像头精壮的牛。【你知道——失败的行动总是会让人心灰意冷】他蹲下身子来,言语中透露着可惜之意【就像是服务员给你倒了一杯色泽诱人的酒水,然后里面缓缓飘出一只死虫子来,你知道那种令人失落的感觉吗?你让人失望了,小子!你让我失望了!】
【不,我只是,我只是……没能】
【啊~啊,不,别给自己找借口】
他迅猛的出手,从他嘴里抓住了那惹人厌的舌头。
【看看四周,我本来会在礼堂给我的儿子精心准备一个令人满意的婚礼,但是,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他低下头附在他的耳边语气逐渐凶狠起来。【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抓了个小屁孩来丢给我,然后每个月不断地浪费掉我用流血挣来的钱!?】头目用另一只手抓起他的领子将他拖到了刑具架旁,他害怕的发抖,牙齿打颤和唾液流的满嘴都是。
头目缓缓取下一把满是血锈的锯子,未被侵蚀的那部分透着冷黑的光,瘆人极了。
他的喘息愈发猛烈,就如噩梦中来回翻身呻吟的恐惧,尖锐的部分闪着透亮的光泽,他本能的害怕着,这把与他的脸不成比例锯子要如何作用于他的身上。
他把锯子丢给手下,示意他自己动手。
【等等,不,我要怎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听我说,老大,我下次——不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幕后主使,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求你别……别这样对我】他几乎是在哀求,那筛糠似的身子已经跪在了地上。
【自己动手吧,要么切掉你那该死的舌头,要么就锯下一条腿来,你还有一分钟】头目的声音如死神的宣告。
【等等,老大,你让我审讯一下这个小孩,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的,我一定能把背后的那家伙揪出来的,你让我试试】他爬了过来,双手几乎拽在我的手肘上,想要把我撕碎一般颤抖着。
【哈—】头目叹出一口气然后看了一下表。【你还有三十秒】
【不,听我说,老大,我还有个妈妈,我不能,在这里变得……】他害怕的哭了出来。
【你知道我们的规矩的吧,小子】他的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吹走了他书桌上微不足道的一缕细尘。
【我……我】他颤栗着举起锯子,抬到自己头上。【不……不要,老大】
【还有十秒】头目继续宣读着死亡倒计时。
痛苦的哀嚎在刑具室中不断回荡着,锯子从他的脸颊两侧深深地锯入,潺潺的血晶莹如水汽凝结成的水珠一颗接着一颗冒了出来。
【啊!——哈!】凄厉的惨叫已经不成音调,甚至严重的高频已经到达失真的地步,他廉价的声音处理器已经无法承担他惨烈的喊叫。
【时间到了】头目没有再看他【外面的家伙,进来】
一个瘦弱的青年犹豫的缩着步子缓缓走了进来,头目取出一把枪丢给他。
【杀了他】他的语言如此简单,却令两人都愣住了。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杀了他!】
他犹豫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中的枪似乎变得像铁球一样滚烫和沉甸甸的。
他的目光在他和头目身上来回移动,怀中的枪被他僵硬的抬起,就像老式的千斤顶一样一寸一寸的抬起,每一厘米都是那么的艰难。
【求你!不要,别开枪,我还不想死,我不想……】他哭着哀求,脸上绽开的猩红刀口像是是鬼魅的笑脸,显得既可怖又可怜。
【如果你不开枪的话……死的就是你了,想清楚了】头目在一旁淡淡的提醒着。
【三十!】
【二十九!】
【二十八!】
【我做不到!】他咬着牙说。
【你可以做到的!别让我觉得你是个胆小鬼!拿出你的胆量!蠢货!】
【跨出这一步你就可以看见不一样的自己!动手吧!动手吧!他只是个没用的弃子,杀了他!你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想一想,你不用在每天守岗,难道不比你现在的做的事情要轻松吗?这一步很简单,只要你扣下扳机,就可以得到一份岗位,一份更高的薪水,更好的生活,每天都能笑醒,不用吃那些难吃的饲料】
他几乎心动了,扭曲的脸庞显露出他咬紧的牙关,他闭上了眼,指下缓缓地用力。
【不要!求你】他抱上青年的大腿,弹药将要被引爆的气味几乎令他窒息,黑洞的枪口令他一阵眩晕,他几乎看到了天堂。
【啊!】青年开枪了,他在道德抉择和生活向往上做出了选择。
枪火吞吐着射出一枚子弹,然后狭隘的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有一阵子,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喘息,然后,惨叫声又一次回荡在这令人绝望一隅之隔的盈尺之地。
他摇晃青年的时候他开枪的准头已经被带偏了,于是子弹打在了他的腿上,这一发似乎射中了他的大动脉,黑红的血从弹孔中潺潺的往外流。
他的哭嚎惹得头目心烦,他夺去被吓呆的青年手中的枪,将他一脚踹开。
撕心裂肺摇晃着身子的手下的衣兜里被甩出一只掺着圣粹的纯金钢笔,头目的眼神愈发冰冷,他捡起钢笔缓缓放下了枪,然后出其不意的拨枪,精准的子弹打穿了青年的脑袋,血液被溅到墙上,像是生命浓厚的一笔涂抹。
然后他站到手下面前抬起那只笔。
【你怎么胆敢偷我的东西!你这个恶贼!】
【去你吗的!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他大叫着回击。
【你要知道,上一次你在搜查报告里可是少记录了一样东西,而你的好搭档懂事的向我汇报了,你偷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这个杂碎!】
【表字!我和你拼了!】他对着头目的腿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畜,生!你™给我放开!】
他举起钢笔,狠狠地一刺,手下向后瘫倒,并双手双脚向后爬着。
他追了上去,钢笔无数次扎在手下的胸口、脸上、手臂、大腿,血肉与钢笔碰撞的声音,骨裂的声音,和手下微弱的喘息。
【你这条狗怎敢——怎敢偷走属于我!我的财物!你们收缴上来的所有东西!哪怕是你们的命!都是我的!你们是贱命一条!狗,东西!渣渣,死吧】血流了一地,手下早已断气身亡,他也同样没有停下,像是要将尸体毁坏殆尽一样攻击,这样才能解他的恶气。
兴奋之余,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同样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