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生还没彻底理解发生的一切前,就被连拉带拽的送进了洞房。
他身上披着华丽的状元袍,金丝游走在绯红的礼服间,勾勒出一头栩栩如生的奇异猛兽,头上的官帽十分沉重,转动下脖子都觉得费劲。
急匆匆的婚礼已经结束,宾客散去,偌大的屋子内,除了摇曳的烛光发出嘶嘶的火苗声,寂静地如同坟场,令人心悸。
美丽的新娘除去了盖头,繁琐厚重的凤冠被随意地抛在地上,她靠坐在窗台,阳光般耀眼的淡金色长发散乱地披在肩头,双手死死攥住一柄质朴的古剑,指节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就好像攥着的不是剑,而是比命还重要的什么东西。
纵是一言不发,纵是满脸泪痕,她那令人窒息的美貌还是令贺长生心驰荡漾。
他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少女,所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雪肤花貌,全然不似凡尘之人。
校花什么的,在她面前就真是个笑话了,如烛光于烈阳的差距。
贺长生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按理说,两人都拜堂成亲,是正式的夫妇,这洞房花烛夜,总该做点什么才对。
可看她的姿态,只怕稍有什么动作,就会被一剑刺个透心凉吧。
他只能自顾自地在地上铺好被子,脱掉那些烦人的礼服饰品后,累坏的他吹熄周围的蜡烛,和衣而卧。
临睡前,他冲着女孩的方向恭敬地道。
【嫂嫂,你节哀……额,我其实也应该节哀,我的意思是……哎……怎么说好呢?】
贺长生挠了挠脑袋,他现在也一肚子的怨气没地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平白冒出来的嫂子。
既是嫂子,却也是妻子,这莫名其妙的关系,就在今天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女孩那双哭肿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抬起头注视着贺长生,恍惚间,眼里似乎溢出万般柔情与爱意。
那温婉如玉,如春日暖阳般深情的目光,看得贺长生有些痴了。
但,这目光并不属于他,贺长生转过身去,红着脸道。
【嫂嫂……我不是他,你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是啊,她如何不知呢?
哪怕容貌一模一样,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一致,贺长生也绝不是那个人。
随后,那柔情与爱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怨念与恨,她那本该轻柔空灵的嗓音此刻颤抖着,泛着泪光的眼眸凝视着贺长生,带着游魂般的哀怨。
【是你,是你夺走了他的一切!】
贺长生说不上生气或者难过,归根到底他都是局外人啊,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这苦大仇深的管他P事啊?!!!!!
他一天前还是个生在红旗下,五讲四有三美好的高二少年。
而现在,他居然要取代从未见过的孪生兄长,还要娶亡兄未过门的妻子?!!!!
这前一秒还是青春校园呢,后一秒就成古典武侠了?演员也得有个过程缓冲吧?
一切的一切,都得从昨天下午的那一声【少主】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