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那具体伤亡情况呢?”孙虞山叹了一口气,重新说回了正题。
“死亡一百五十七人,受伤五百七十二人,无伤一百五十人,其中有一个孩子受伤最重,断了三根肋骨,初步判断是被狼王轻拍了一下,从包裹住小孩的大狗尸体来看很可能是狼王想要轻拍打残小男孩再一口咬死,没想到却被大狗挡了道……”电话里,孙可心翻了翻书弄出“沙沙”的声音。
“那他还真够幸运的,后来这个小男孩咋样?”孙虞山砸吧了一下嘴巴全然当故事听了。
孙可心一愣,看着书籍中的记录道:“他似乎是那场事故中醒得最晚的一个,道家书上记录的是……”
……………2008年,八月十日,下午。……………
“滴……”
“滴……”
“滴……”
素白的病房之中整齐的放着有些灰败的铁架床,一共有三张各自被白色的帘子隔开,但是却只有中间的那张床上有一个小男孩孤独的躺着,显得是那么的寂静无声、只有那心电血压监护仪在不合时宜的鸣响着,无力的支撑着这死气沉沉的病房中唯一的生气。
奏响是有频率的,这微妙的频率却伴随着这让人心慌的强音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似乎它再断断续续的响一天这能支撑住整个病房的生命就会平安无事。
但,凡事总有例外。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设施也顶不住本人自己把它拔下来啊!
“滴————”
忽然间,房间警铃大作!
几名护士登时带着患者的父母冲了进来,入眼只见一位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沉默的坐在病床上,背对着他们看着一片净白的窗外,无声而视、沉思而痛。
还没等护士们一行人开口,他就已经先张开了嘴,干涩的嘴唇吐出了如同破风声一般的话语:“妈……我想出院。”
这一声小得可怜,哪怕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感到揪心。
但病房不大、空旷无声,除去那一直在鸣响的机器一外最大声的就是他的声音了。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没等男孩的母亲开口,一边的护士小姐姐就急忙开口道。
“我儿子要出去,快去办手续吧。”护士还没说完,男孩的母亲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了她的话道。
“可是……”护士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男孩母亲的眼神后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她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给男孩办手续去了。
护士离开,这个病房恢复了这寂静的模样,素白的病房里只有三个沉默的人,此外……就只有那象征着死亡的长鸣在病房之中回荡……
“滴————————”
………………2008年八月十二日……………………
“吱呀……”
“吱呀……”
无人的公园之中,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小男孩呆呆的看着前方,无力的荡着秋千,这轻微的富都让本来就年久失修的秋千发出了一声声哀嚎。
但是小男孩却根本听不到了,他的注意力完全停留在了他面前的那一片带着点点红色的土地上。
一连几个小时,他都没有动弹分毫,就像是人偶一般,失去了提线师的控制,孤独的坐在了秋千上。
“吱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旁边的另一个秋千上,也坐上了一个人,开始和他一样慢悠悠的荡了起来。
来的人是一个他只见过一面的金发的大人,这为小孩子订做的荡秋千显得有一点狭窄,只能让那个人勉强强的坐进去而已。
“你在想什么?”来的人开口了,荡着秋千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是来杀我的吗?”小男孩开口了,用有气无力的声音淡淡的回到,丝毫不在意刚才那人是说了什么话。
他不想回答,或者说他没必要回答。
“不是。”来的人淡淡的回应道。
小男孩沉默了,继续看着那片土地默不作声,似乎得到这个回答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你想死吗?”见男孩不说话,来的人开口道。
男孩不回答,看着这片土地就好像一个木偶一般。
“这个公园死过人。”他似乎是在找话题一般,淡淡的开口道。
“嗯。”小男孩瞳孔微微缩起,但是没有回他任何话,只是无关紧要的回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而已。
“你们小学发生的暴乱死了一百五十七人。”他看向天空漫不经心道。
小男孩瞳孔骤缩,抓着秋千绳的手也逐渐攥紧,低下头去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继续说话。
“那些人的死和你没关系……”他继续道。
“你到底是不是来杀我的,若是站在制高点上评判我就请你离开!”小男孩沉着声,低吼道,根本就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男人沉默了,他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小男孩一眼。
“我明天还会过来的,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就请你明天再次来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无论什么时间,我都在。”
他说完就离开了,只剩下小男孩咬着嘴唇,低着头呆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渐渐的,从他的嘴唇中溢出的血液滴落到地面上时,他才低声的自言自语似的说出了一句话:“什么……意思……这样,我不就走不了了吗……”
………………2008年八月十三日晚………………
“安休,这么晚了你去那?”在厨房中的妈妈探出头来,看向正往玄关外面去的一语不发的男生道。
“我……有个约定,忘了……”安休回过头,无表情的看着她,说完直接出去了。
“这么晚了他还在吗?”妈妈追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安休的背影道。
安休顿了一下道:“他会在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往一个方向去了。
“至少把饭吃了……”妈妈收回伸出去的手,弱弱的说着安休根本听不到的话,到最后说的话就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了。
她心疼的看着自己一天没有吃东西的儿子的身影,回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明,越聪明就代表知道的越多身上的压力就越重。
有的时候无知是福这句话根本就不是空话,如果可以他们宁可安休没有那么聪明也不要像现在这样。
独自沉沦于痛苦之中。
“你来了?”不知不觉间,安休已经来到了那个公园,在夜色之中这个公园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一点生气,而就是这么个公园中坐着一个金发的少年看着刚刚来的男孩笑道,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一般。
“杀了我。”安休走了上去,开口就是这一句话。
眼神中没有任何感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