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有一奇族,乃凤神之后。此族人皆赤发红瞳,因久经战乱避于一处与世隔绝之地,自此少与外界接触,此族名为——红莲一族。
这是一处与外界隔绝之地,也是和外界日夜颠倒之地。此时正是旭日初升之刻。高大的城墙之上,几名青年身披赤甲手握长矛来回巡视着不远处的都城。而他们都有着相同的特征,赤发红瞳。
一如既往的平静在此时打破,伴随着城墙一阵剧烈的晃动几人惊讶的转过身
[刚才的震动是?!]
[门被打开了。]
[最近应该没有族民外出啊。]就在几人讨论之际,远处的地平线上一位青年身背少女自曙光中奔出。
[那是…是凰少!]其中一人眺望着喊道
[凰少?真的是凰少!]
[千真万确,好像还背这一个姑娘。]
[别管这么多了,快,快开城门!]说着他们飞快地跑下城墙。
“轰隆隆隆——”城门开了,青年急速奔进,朝着几人点头示意后
[时间紧迫,麻烦你们了。]
[交给我们吧!]说着几人围成一圈,随着白光一闪,青年消失了,而城内远处的宫殿前出现一道巨大光柱。
剑劫尘正欲踏入殿内,突然一道掌风袭来,急忙抬掌挡下。随后四位白发老者跳出殿门。
[孽障!你回来干什么!]
面对突来的袭击,剑劫尘恼羞成怒,回道
[四大长老,以前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们计较,今日若再加阻拦,别怪我不留情面。]
[你早非红莲一族的人,没资格踏进这片神圣之地。]
[好吧,是你们一再逼吾。]
剑劫尘抛出剑刃,就在双方冲突将起之时殿内传来喝止声
[长老们请住手,让他进来吧。]
[哼!]四位老者只得作罢。
古檀香,凤凰壁,一抹珠帘伴红纱。金钗翎羽缀红丝,丹凤赤目柳叶眉。帘后一人婀娜端庄,抚筝静候。却见来者气势汹汹,琴音乍停。
[你终于肯回来了。]
[架子挺大,特意让那四个老不死来阻拦!]
[孽障!见到凰后还不下跪!]一旁侍卫呵斥道。
“唰”无形一剑划过,刚才嚣张的侍卫脸出现了一条深长血痕。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你!!!]
[叶晨,你退下]
[可是,凰后!]
[听不懂我的话吗?]
[是…是属下僭越了。]凌厉的眼神使的周围人不禁心中一颤。随后转眼再看向剑劫尘
[为了她?]
[少废话,救人!]
[这是你该和我说话的态度吗?!]
[请(重读)你救人!]
[将人带入瑶仙殿。]
得到准许,剑劫尘放下赤鸢由两名侍女搀扶着带出,随后转身欲走却被叫住。
[你要去哪儿?]
[我在外界等。]
[别逞强了,你也到极限了。]
[噗呃——]一口鲜血喷出,最终倒下。
[唉,将人抬进去。]
……
赤鸢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只觉周围一片漆黑,她尝试移动着受伤的躯体,却感觉无边黑暗中一股牵引力束缚着自己。忽然她感觉背脊一阵刺痛,定睛一看,暗红色的锁链刺入后脊,鲜血顺着锁链延伸至前方。黑暗中一道人影背对着她。
[你…是谁?]
黑影缓缓转过身,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诡笑,正是当日阻拦他们的魔者。再一看,他身旁还有一人。
[剑劫尘!!!]只见魔者掐着遍体鳞伤的剑劫尘提到半空,随后张开他那血红色的利爪。
[不要,快住手!]
[呵!]冷笑一声,血红利爪直贯心口。
[住……!!!呼,哈,哈,哈——原来,是梦]疑惑间,一人推门而入。
[姑娘,你醒了。]
来者是一男子,身高八尺(古时一尺约23.1厘米),肤如白玉,红发垂肩,一袭赤衣印红云。
[你是?]
[哦,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叶飘凤。]
[这是哪儿,剑劫尘呢?他没事吧!]赤鸢焦急的问道
[姑娘你先冷静,这里是朝凤城,至于衡儿他还没醒不过自有人照应。]
[衡儿?]
[叶筱衡,这是他的本名。]
[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他。]
[赤鸢姑娘你这是什么话!]
[嗯?你认识我?]
[神州的守护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能够亲眼见到是我的荣幸。]
[……]
[别想那么多了,你刚复元,身体还很虚弱。将药喝了好好休息吧!]说完男子端来一碗汤药。
[多谢。]
[不用客气,我先出去了,外面有仆人候着,若是有事就告诉他们吧。]
[嗯。。。]
寝宫内,一片寂静。此时门缓缓被推开,女子端着木盆静悄悄的走进,粉白长裙添绣红梅,双盘发髻,翠玉金钗。清丽面庞配澈眸,温文淑雅。走到床边她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物品,随后俯身靠近昏迷的剑劫尘,正当她要掀开衣领时她停住了,脸上泛起红晕,她从未如此紧张过,虽说曾经作为侍女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却从没像此时一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已经过去多少年了,那份稚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魅力。
[翠杺,你愣在那儿干嘛?]正当她看的入迷,另一位相同打扮的侍女走进来。
[抱歉,走神了!]
[现在可不是欣赏凰少的时候哦,等换好药我和你一起欣赏。]
[哪有!]她害羞的答道,随后将白绢浸湿,擦拭着受伤的躯体。
[凰少真可怜,受这么重的伤,长老们还在想方设法的刁难他。]
[没办法,在他们眼里凰少就不该存在,毕竟他们是见证红莲一族历史的人,长辈们也大多是向着他们。]
[要顾及族人,又要维护自己的儿子,凰后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吧。]
二人换好药,简单整理了一番便走出宫门。
[叶晨,你在这儿干什么?]
[来关心他。]男子一脸轻蔑的说道
[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不需要你来关心。]
[处理好就滚,别妨碍我。]
[你!]
[叶晨!]
[凰后,您来了。]男子急忙转身鞠躬,两名侍女也跟着行礼。
[你不呆在大殿,在这儿干什么?]
[我来这儿关心一下凰少的状况。]
[衡儿怎么样了?]女人转眼看向两名侍女。
[禀凰后,我们已经给凰少换好药了。]
[下去吧!]
[是!]
待侍女走后,女人目光转向男子。
[听着,衡儿怎样都是我的儿子,你最好收起你的歪心思!]随后走进门内并关上。
[叶筱衡!你等着]男子摸着脸上的伤疤小声嘀咕着。
女人来到床前,将手伸向那熟睡的脸庞。
[两百年了,你这一走就是两百年,纵使红莲一族能长生不老,但你知道这两百年对我来说有多难熬吗,我曾想过去看望你,但我始终没有勇气,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没想到一回来就伤成这副模样,你父亲走得早,你是母亲唯一的孩子,是我的精神寄托,看到这样的你我很愧疚,因为是我将你培养成了这爱拼命的性格。每当听说你受伤我只敢躲在远处看着,只有这一次,在这里,我才敢这么陪在你身旁。因为等你醒来,你又会离我而去吧……]说着女人将剑劫尘扶起拥入怀中。
偌大的寝宫内母亲对孩子诉说着一切,若是可以她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因为她不想看到那时离去的背影。
[你放心,即使长老们反对,我也要救你以及你带回来的她。]
此时门再次被推开,来人正是叶飘凤。
[雀翎!抱歉,打扰到你了。]看到此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事,父亲。]
[还需要我帮忙吗?]
[不了,我为衡儿疗过伤了,他很快就会醒了,我们先出去吧。]
[好吧。]
待二人出去,剑劫尘睁开双眼。
[母亲,外公,多谢你们……]很快又昏睡过去。
夜晚,明月高照。一道人影晃入屋内,一步一步逼近熟睡中的人,手中匕首在月光下闪耀着寒光,当他高举匕首
[再往前一步,你狗命难保。]
[说什么!]气急败坏,黑影冲向前挥刀而下。
[唉!]只闻一声叹息,剑气窜地而出霎断来人首级。
“扑通”倒地声响引来几名侍卫,破门而入
[凰少!没事吧。]
[看看他是谁。]
收到指示一名侍卫蹲下掀掉覆面黑布。
[啊!叶晨!怎么会……]
[怎么不会,处理掉,明天再禀报。]
[是!属下失职,让凰少受扰了。]
剑劫尘挥了挥手,一帮人赶紧抬着尸体离开。也就在此时,祠堂内,一名中年人将事情如实告知白发老者。
[我明白了,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清晨,赤鸢起身梳洗整理一番。出门刚走两三步见到剑劫尘坐在石阶上等待。
[剑劫尘!你已经没事了吗?]
[没事了,一会儿我们就离开。]
[这么急着走吗?]前来探视叶雀翎问道。
[叶夫人。]赤鸢行礼问候
[你们两个还没完全康复吧!]
[至少我没事了。]
[你就不能多留片刻吗?]
[留在这儿让你难堪吗?]听到这儿叶雀翎脸庞浮现些许失落
[剑劫尘…!!!]
[没事,这孩子就是这样。]
[至少留下来吃个饭再走!]赶来的叶飘凤也劝道。
[我担心师尊他们,所以…]
[先担心你自己吧!]此时四大长老带着一众人将四人围住。
[四位长老何事要如此大动干戈?]
见叶雀翎发问,带头的长老也不客气
[昨晚之事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说着眼光转向剑劫尘。
[他背离族群,六亲不认,昨晚又杀我族人,此等恶行有辱先圣,今日我就要当着各位宗亲铲除这个孽障。]
[大长老,你这就过分了,昨晚是叶晨行凶未遂怎能怪衡儿。]
[叶飘凤!枉你为吾族太祖,先祖圣训都忘了吗?背吾族者焉有在此横行之理?!!]
[先祖圣训岂是用来枉害清白之人?!]
[此等孽子何来清白?]
[各位不要再吵了!]一旁的赤鸢看不下去打断二人争论。
[一切皆因我而起,当由我承担罪责。]
[赤鸢姑娘,此事非你之过。]
[这是吾族内部之事,由老夫做主,你作为神州守护者何必插手此等琐事。]
[若非救我,剑劫尘不会闯入大殿与众人起冲突…]
[赤鸢姑娘!]剑劫尘打断赤鸢
[说了此事与你无关,你就不要多费口舌了。]
[可是…]赤鸢刚想反驳却被叶雀翎拉开
[大长老,叶晨是你玄孙,他做出此事你难道不需要负责?]
[就算处罚叶晨也该由我来,而不是由这个外人来动用私刑。]
[他始终流淌着红莲一族的圣血,况且他只是离开族内未做任何背叛族群之事。]
[未请示先祖就是不敬!]
[看来大长老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动手了?]
[那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护着他了?!]
[是又如何!]
老者见此况掏出一根金杖
[此杖乃先祖所赐,名为“落凤”,如今你独揽大权却要徇私庇护这个孽障,你若再执迷不悟今天我就当着各位宗亲长辈废你根基赶你下台!]
[大长老你逼人太甚!]叶飘凤忍无可忍。
[你们父女俩敢不把先祖放在眼里?!]
见此景叶雀翎不为所动,竟张开双臂挡在剑劫尘身前。
[好,别怪老夫不给你面子!]挥起金杖就要打下。
[叶夫人!]
[雀翎!]
金杖落下一瞬剑劫尘抬手挡下并一把将其夺过。
[你!]老者刚想斥责,剑劫尘一膝盖将金杖折成两段。
[孽障!你竟敢将先祖圣物…]
“咯啦咔啦”没等他说完剑劫尘徒手将断成两截的“落凤”搓成了粉末。
[你!混账。即使没有先祖圣物,吾族战神所传八宝紫金锤依旧能让尔丧半生。]随即从身后取出大锤朝剑劫尘猛砸而下。
[衡儿闪开!]
[剑劫尘!]
“咯咔”一声,大锤就像摔在地上的瓜一样碎了一地。
[碎了!!!]
[碎了!!!]
[碎了!!!]
[碎了!!!]
四位长老吓得同时叫出来,而剑劫尘只是抹了抹头。
[莫怕,还有老夫的紫青双剑。]
大长老接过双剑刚想挥砍却都被剑劫尘手指夹住,只见剑劫尘双指一弯,双剑皆折。
[你!]
剑劫尘转身跪下
[衡儿!]
[凰后,如今我已非是红莲一族的人,理应不该在踏入这儿,但此次为解百蚩邪毒我不得求太祖出手。]
[衡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叶飘凤略有不快地说到。
[当初我以为一走了之事情就会结束,显然是我太天真了,如今你们为我不惜得罪各位宗亲长辈,我岂能无所作为?我愿再证红莲圣血]
[你已毁坏先祖圣物,还用什么来证明!]
[我愿受三刑加身,去擎天台行拔剑之证!]
[衡儿!不可冲动!]听到剑劫尘如此发言叶飘凤惊惶万分。
[哼!夸口!纵使能挺过三刑,你也拔不出擎天巨剑!]老者不依不饶,依旧嘲讽
[如果我能拔出呢?]
[那么我们四人便不在干涉族内权事,你也可恢复身份。但,你有那本事吗?]
[凰后,请您准许。]
[你,真要如此?]
[母亲,我求您。]说完剑劫尘叩头一拜。
[你…]叶雀翎声音略微颤抖,不觉间两行泪水划过脸颊。
[你曾教过我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为他人变强,今天不光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和那些相信我的族人,我愿受红莲一族族至高考验,请您准许。]说完再扣两头。
三叩表决心,叶雀翎强忍呜咽点头
[我准许!]
[雀翎!]
[相信衡儿吧!]叶飘凤只得妥协。
[好!通知众人前往擎天台。]长老一甩长袖众人随后离开。
待众人走后赤鸢才去扶起剑劫尘。
[赤鸢姑娘,你也随众人去吧!]
[我跟你一起走。]
[赤鸢姑娘,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已经连累你一次了…]
[明明是我…]
[也当我求你了!]
[你果然是个傻瓜…]
[那衡儿,我先去祠堂了。]
红莲一族的祠堂内只供奉着一把剑,此乃红莲一族圣剑“血槃般若”,通体血红,双侧生翼,散发出炽热火光。叶雀翎跪地三拜,随后划破手腕将血滴入剑上。
[求先祖保佑吾儿!]待火光散去,叶雀翎取下血剑。
擎天台,擎天台。百丈青石垒高台,万寸钜锋立云霄。今日红莲一族全都聚于台下,随着四周石柱点起圣火,剑劫尘踏步而至。
第一刑,剑火穿心。叶雀翎要以血剑穿入其心。举剑的手不断颤抖,虽是他的考验,确是痛在己心。
[不要心软!]剑刃刺入一瞬叶雀翎闭上了双眼。
血剑穿入胸膛,剑劫尘感觉心脏如遭火焚,嘴角鲜血流出。看到如此,一旁的赤鸢也背过脸去。
剑劫尘强忍伤势继续前行,眼前只有一路。第二刑,血荆焱道,赤红的地面燃烧着烈火,烈火之下布满血色荆棘。剑劫尘脱下鞋抬步进入,每走一步,传来皮肉烧焦声音,血红荆棘窜地而起,刺穿双足,流出的血还未落地就已烘干,火俞烈,血荆窜出俞长,划的剑劫尘全身鲜血淋漓。此番景象一旁观看的人不免一阵心惊。女人们甚至吓得尖叫起来。
走过血荆焱道最终来到擎天台下方。第三刑,受天雷殛身走完石阶。石阶百层,欲至台顶必须三步一跪,五步一拜,雷声隆隆,直轰来者。剑劫尘刚走五阶天雷一降,硬受天雷殛身脚不自觉的后退两步,登至台顶早已遍体鳞伤。台下的众人不语,有人甚至捂住眼睛。只有四位长老捋须谈笑。
最后,拔剑之礼。而剑在何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剑阔一丈,高耸入云,剑锋入地三尺。纵使大罗金仙也难拔起这擎天巨剑。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剑劫尘够了,快停下!]赤鸢呐喊着。随后众人也跟着求道
[凰少,停下吧!!!]。
剑劫尘依旧不停步,双臂抱住巨大剑刃向上催力,胸口的伤再也压制不住,血如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叶飘凤倚在墙边五指紧扣石壁,墙上被抓出五道血痕。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突然地面传来一声巨响,众人再次睁开双眼,动了,巨剑移动了,刚才得意洋洋的四大长老完全傻了眼。随着剑劫尘一声怒吼,巨剑被拔出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