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斯坦利大学绝密实验室。
这是一个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地方,就连大学官方知道这个地方的归属权在大学的也一个手数得过来。
这里本就不是一个应该被知道的地方。
穿过层层守卫,最顶层,站在一个巨大机械仪器对面的男子长久站立着。
他已经忍不住要了夸自己一下了。仅仅依靠三片烧焦的残落绸片和一块石头,自己竟然真的造出了这么一个疑似世界线跃迁机的玩意!
这位穿着旧毛衣加毛呢外套,看起来一脸胡髭乱糟糟的中年人刚拿出火机,一愣,收回火机到口袋里,转身对着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西装革履的人们。
如果有人在场,他一定会为这些名字在全世界如雷贯耳的大人们齐聚一堂的场景喊到震惊。
他正了正眼镜,淡淡地说:“为了我这么一号人,让诸位承受了四大柱的压力制裁这么多年,实在惶恐。”
说是惶恐,但是眼里的讥讽与轻蔑掩盖不住。
别说夏译正,叫哪一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就被抓来做研究,甚至除了可以换口味的三餐几乎没有任何与外界接触的可能,甚至被威胁要是不就范妻儿三人都性命有危险,给他上千万的钞票他也不干。
“夏教授,我们也是被迫无奈啊。”排头的一个礼帽戴得最高,衣着考究一副“老钱”气派的一头白发的外国人向他微微颔首:“四大柱欺人太甚,我们这些没有修炼的生意人要想来年顺溜,都要仰仗他们的鼻息。我们这个计划,无疑会彻底让他们彻底对我们刮目相看!”
夏译正看着互相对望,点头,甚至鼓掌的资本家,冷笑不已。
他转头望向了后面,看着那个依靠各种管道,器械和零件拼凑出来的一个无比庞大的机械巨兽。
在机器中间,有一颗黑色的石头在缓缓浮动,散发着紫绿相间的荧光。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打开了一个比他妈的潘多拉魔盒还要可怕的东西。
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疯狂。这块石头具有不可思议的跃迁的能力,似乎可以将某种东西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这些机器存在的意义就是精准定位时光坐标,并且尝试可以双向联络。
呵,说得轻巧,但这一切就是该死的这么困难。
但是啊,竟然到头来还是这块东西吗……
夏译回想着这些年来的无数回忆,恍惚间回忆起了自己的大学,还有那个左眼带着眼罩的,美得让自己也怦然心动的女孩。
她叫九九,重阳节的双九。她死死抱着这块沾染了无数罪孽的可恨的石头,泪流满面地抵着下巴扣动了扳机,将整艘船也承载不下的罪业都覆没在了该死的太平洋了。
没必要,他其实真的不愿意再去触碰这个沾染了千万人血液的可恨玩意了,可偏偏比肩神明这个字眼太过诱人了。
“拥有原罪,注定要不得善终。”夏译正恍然地呢喃着,然后对这些人认真地提醒道:“诸位,我承认我对你们的设想非常好奇……总之,请做好输得不止连命都没有的觉悟吧。”
说实话,他确实觉得这些家伙很可恨,但是他们想要实施的计划确实惊世骇俗到让他自己在第一次听闻的时候都难以拒绝。
他们,想要借助傲慢遗留下来的关于时间与时空的技术来跨越世界线。这听起来就已经很令人吃惊了。但是,深谙商人趋利本性的他隐约间察觉到了他们的目的不单纯。
既然是跨越世界线这样的大事,为什么非要把自己软禁起来,不让四大柱的人知道?
而且,他们给出的要求是,能够容纳超过万人的稳定构架,这可不是研究考察应该有的分量。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如此由衷地提醒这些人。
每一个创新的先驱,哪怕目的如何不纯,都应该予以足够的敬意。
“我要收拾行李了,你们自己去按按钮吧,失陪。”
夏译正想起一贯懒懒散散但是出乎意料地细心与温情的妻子练掇月,想起她的嗔笑和吻,脚步又忍不住加快了许多。
话说孩子也都快有自己高了吧?
他并没有意识到后边迎面而来的闷棍,以及刹那间发出异常光彩的漆黑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