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大树枝叶繁茂，皎洁月光斑驳陆离。
夜清染忽然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但是……
眼前的这一幕，却清晰的令她感到震撼，看着一脸轻松写意的苏沐，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些什么词来形容，此时此刻她的心情。
好强……
强的令人发指。
夜清染猜测苏沐的实力不弱，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苏沐会强到这种地步。
六名来自怜月阁的杀手刺客，其中还有一名惊鸿境界的顶尖高手，可是，即便是这样，这些刺客在苏沐面前，依旧毫无反抗之力，就像几个赢弱不堪的孩童。
一合之敌都不如，单方面的无情碾压。
夜清染怔怔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不远的苏沐，双眸深邃，一张小脸肃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观苏沐，冲着夜清染打了个招呼之后，他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望向那几名被他定住的黑衣女子。
黑色的紧身布衣单薄，娇躯凸起的轮廓曼妙。
看着眼前这些身穿紧身黑衣、体态婀娜的女刺客，苏沐表情渐渐变得怪异了起来。
现在出来做刺客的女孩子，身材都这么好的吗！？
前凸后翘，绰约窈窕。
这要是放在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各顶个的都是模特身材啊……
不过，身材这么好……
会不会影响到刺杀别人时速度啊？
毕竟有两团那么大的负重……
想着，苏沐不由自主的迈开脚步，向着这群黑衣女子的方向走去，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苏沐就猛地皱起了眉头，抿紧薄唇，轻轻抬起手腕，用手掌遮住了自己的鼻腔。
眼眸中忽现的嫌弃之色愈浓。
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直直的蹿入苏沐的口鼻之中，引得他有些反胃。
粘了这么多鲜血，都不嫌难闻吗？
天呐……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的不注重卫生吗？
老头子，那个脏兮兮的少女，还有这些女刺客们，一个一个的，好像都是这个样子。
黑衣女子们虽然被定住了，但是她们的双眼，还是可以看清东西的，当她们看到苏沐望着她们露出嫌恶无比的表情时，内心不禁有些羞恼。
“不杀了她们吗？”
就在苏沐心中疯狂吐槽和嫌弃这些黑衣女子的时候，夜清染的声音幽幽从他的身后传来。
杀了她们？
苏沐的身躯略微颤动了一下，随即转首回眸，目光中带着些许错愕，投向夜清染。
他有点没想到，夜清染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当苏沐看见夜清染的一瞬，他的心神忽然恍惚了一下。
高耸粗壮的树木枝干直挺，一棵一棵错落生长，并排矗立，一幅画面，明明生机盎然，却又给人一种空寂寥落的荒芜感。
细碎的月光透过头顶的树叶间隙，点点银辉轻洒，落在夜清染那具娇巧玲珑的身躯上。
破烂褴褛的衣裳边角，金丝银线衬着光辉，莹莹发亮，裸露在外的小臂玉腿纤细，虽然覆着点点污痕，但却掩盖不住她的肌肤的水润和惊人般的娇嫩。
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的看见夜清染脸蛋上的轮廓，勾起的唇角，微翘的琼鼻，皓齿明眸，无一不柔雅、无一不精致。
出乎意料的好看。
夜清染见苏沐呆呆的看着自己，脸色稍红，将目光瞥至旁处，继续补充道：“如果我们放了她们，怜月阁会派更多的人来追杀我们的……”
苏沐听言不语，没有回应夜清染的话语，不过，他那已然皱起的眉头，却是愈紧锁。
杀人这种事情，在被扔出往生渡之前，老头子就和自己说过了很多次。
这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刚开始杀人的时候，你可能会有些抗拒，恶心，反胃，但是，慢慢的，随着你杀的人越来越多，你会喜欢上这种随意掠夺他人生命的感觉，为什么？
因为它会带给你一种无法言愉悦感，一种成就感，一种随意掌握他人生命的超脱感。
这就是所谓的‘杀人愉悦’。
尤其是在你拥有了无比强大的力量之后，你会愈加的控制不住自己。
那种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无遗。
时间久了以后，这种通过杀人带来愉悦的感觉会逐渐淡漠，到那个时候，你又会觉得杀戮对你而言，索然无味，杀一个人对你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过……
如果你一口气杀了上万个人，可能杀戮对你而言，又会被重新定义一番吧……
想到这里，苏沐忽然回忆起，老头子在对着自己说这番话时，脸上的是有多么的漫不经心。
就好像……
没得苏沐继续思考下去，一个弱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们……杀了很多很多保护我的人……”
看着双眸渐渐涣散，陷入思考的苏沐，夜清染咬着嘴角，再次开口说道：“我想报仇……”
苏沐蓦地怔了一下。
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苏沐冲着不远处的夜清染莞尔一笑，轻声应道：“有道理。”
“不过……”
苏沐沉吟片刻，有些纠结的的看着夜清染，说道：“我没杀过人。”
闻言，夜清染也愣了一下，一对晶莹澄澈的双眸一眨一眨，看向苏沐的目光里满是诧异。
居然……没杀过人！？
在这个世界，武修之间的搏斗厮杀最常见不过，不过分的说，几乎每一个走上这条道路的人，手里都会多多少少的沾染一些鲜血。
苏沐以为夜清染不信，看着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随后双手向外一摊，有些郁闷的说道：“不要说杀人了，我连猪都没杀过。”
说着，苏沐又朝着夜清染挑了挑眉，反问道：“你杀过吗？”
“我……”
夜清染微微启齿，张口想说些什么，不过，奇怪的是，她只说出了一个字，就止住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你什么？”
苏沐疑惑的望着她。
夜清染稍稍低下小脑袋，眼帘垂落，娥眉轻蹙，小手攥住自己有些破烂的衣角，扭着自己的，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我也没杀过猪……”
苏沐听言，额头瞬间爬满黑线。
什么叫你也没杀过猪！？
拜托，大小姐，我的问话里，杀没杀过猪是重点吗！？
此时此刻，苏沐真的非常想吐槽她几句，不过，当苏沐看到夜清染一幅柔柔弱弱的模样，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苏沐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会夜清染，转过身子，再次看向了被定住的黑衣女子们。
“那怎么办呢……”
轻轻叹息一声，苏沐忽然弯腰俯身，拿起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剑，随意的挥舞了几下，紧接着，喃喃道：“要不试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