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轻缓,响彻全场。
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身影挡在了李云曦面前。
“这种时候,还是男人出面更为合适。”
苏良扭头朝向李云曦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干净而纯粹,像是带有莫名的魔力,能让人不自觉的去信任他。
寂静片刻。
李云曦的美艳堂姐音调骤然拔高,
“八婆?”
“李云曦,你平日都是怎么教育这个废物的?!”
另一个还未成年的表妹也阴阳怪气道,
“该不会暗地里就是这么称呼我们这些亲人?真是个虚伪的女人!”
对此,苏良又笑了。
就像是懒得跟臭虫一般见识,他连话都不回。
无视。
赤·裸裸的无视!
这可就把两位心高气傲的美女给气坏了。
她们在外,哪一个不是众星捧月的高贵存在?
何曾被人这般无视过?
这简直比当面指着她们鼻子骂还要难受!
两女刚开再开口,
“够了!”
老太君低喝一声,掌心龙头拐杖顿时震得所有人心神发颤。
两女也是赶忙道歉,受惊似的缩了回去。
苏良却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乌鸦啊,哪怕是穿上绚烂的新衣,也无法掩盖丑陋的外表。”
“不好,太侮辱乌鸦了?”
刁钻毒辣的自语悠扬回荡,直令一众花枝招展的少女们目欲喷火,恨不得将此人给千刀万剐。
但苏良在乎吗?
他很高兴!
我就是喜欢看你们恨我恨得要死,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在他身后,李云曦可都快哭了。
仅是带他出席一次寿宴,就得罪了这么多人,以后还怎么领出去?
倏然。
老太君眼中寒芒慑人,声如雷霆的呼喝道,
“老身说的还有你!”
“我李家重地,何时有你一个外人多嘴的份,你算什么东西!?”
咆哮的话语象征着彻底撕破脸皮,根本不在乎苏良的颜面,更不在乎李云曦的感受。
有愤怒的缘故,更多是有了计较。
作为客人的姑苏目露思索,隐约想到了什么。
先前被气得要死的“乌鸦”们,尤其是刚刚被呵斥的两女,则是相当快意。
区区一个小白脸,没人搭理你,你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李云曦也是神情微变,正要提醒他——
却闻,
“她是我女人,如何说不得?”
超乎所有人的预料,苏良面色平静,犹似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实。
霎时,李云曦举到半途的手停住了。
笑眯眯的眼眸蓦然睁开,苏良环顾全场,最后紧盯着最中央的老太君,
“这婚,决定权不在于你们,也不在于你,而在于——我!”
“你,懂吗?”
刹那间,老太君如感锋芒刺眼夺目,竟然慌乱的躲开了苏良的视线。
这对于执掌家族大权的她来说,无疑于耻辱!
“云曦!!”
老太君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但更加气人的还在后面,李云曦居然柔婉温顺的补充道,
“一切但凭郎君处置。”
“混账!!”
见到这位内敛听话的孙女竟敢反抗自己,老太君更是怒不可遏。
“奶奶息怒。”
以李默如为首的众人急忙安慰道。
而全程旁观的姑苏,则是面露震惊,心中难以平静。
他就是传闻中李家大小姐豢养的小白脸?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东西?
开什么玩笑!
试问整个临江城,又有几人能将城府极深的李家老太君气成这样?
同时。
李云曦的长辈们终于按捺不住道,
“云曦,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
“老太君只是为你好,你不识抬举也罢,怎能恩将仇报?”
眼见李云曦不出声,又有叔伯将矛头调转苏良,
“小子,识趣的话,你就趁早与云曦离婚。”
“本来就是个残废,你还真打算耽误人家云曦一辈子?”
众人七嘴八舌,但内容大致相同。
离婚!
让李云曦嫁入秦家。
至于李云曦个人的看法意见?抱歉,那不重要!
我们过得好就行!
李云曦抿住发白的红唇,犹豫良久,显然是在纠结如何处理面前难关。
这婚,她定然是不想也不会悔。
如若不然,一年前又怎会冒大不韪与苏良成婚?
她,不想当一辈子的提线木偶!
“既是如此,我帮你!”
李云曦耳畔仿佛又回响起那时的承诺,再回首,便听到苏良问道,
“秦家,很厉害吗?”
姑苏眼底透露出傲然神采,
“虽有夸大嫌疑,但秦家确实底蕴深厚。”
“单是府邸足足占地百亩,内中装饰哪怕是第一世家的苏家都有所不如。”
“论商,临江城我们已独占三成半,通达五郡。”
“为今公子更是励精图治,资质超常,不出十年,跻身幽都一流世家非是梦想。”
一番话,侃侃而谈。
直说得李家不少亲戚恨不得代替李云曦成亲。
让为首的老太君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谁让人家是实话实说?
李家与秦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眼中光芒逼人,李云曦那贪钱的姑母恳切的劝道,
“云曦,你听到了吗?”
“只要你点头,就能嫁入到这般奢华的家境,不比你在那个破屋子强?”
“我李家也能摆脱现有困境,到时你就是我们的恩人!”
“....”
李云曦还是沉默不答。
就在她倍感煎熬到无法呼吸的时候,苏良终于开口道,
“那府中,可有收藏过这种画?”
“不曾。”
想了想,姑苏再次补充道,
“此乃画痴巨作,不说秦家,便是放眼幽都,也寥寥无几。”
“很珍贵?”
“相当珍贵。”
“撕了会心疼吗?”
“那是自然——”
“撕拉!”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响瞬间将姑苏整个人给惊在了原地,
“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
那副画痴的不世名作竟被苏良直接一分为二。
百年珍品,一朝作废!
但是,有人比姑苏更加心疼。
李云曦先前的姑母哀嚎连连,李青槐尖锐的呵斥道,
“啊啊啊...小混蛋,你,你怎能把这么名贵的画给撕了?”
“这可是我们的金子啊!”
苏良斜睨着她,“是我的,跟你有何关系?”
登时,这名浓妆艳抹的中年贵妇被憋得满脸涨红,跟煮熟的猪头似的。
下一刻。
苏良抬头看向姑苏,
“名画虽珍贵却有价,但我眼里,人是无价的。”
“我只问——他秦家大少可做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