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天空一碧如洗,空气清凉。街道上干净整洁,只是有着不少低洼蓄水形成的水坑。
江然和纱希走在回家的路上,江然这才意识到。
幻芸的家位于高级别墅区,他表叔的成人礼,可真是有够大方的。
雨过天晴之后,两人换完衣服,就准备返航,虽然衣服并没有干,湿湿的穿在身上还是难受。
不过也不能人神社里的衣服给穿回来,不得不说,巫女服的材质很好,穿着挺舒服的。
日本的出租车贵的吓人,两人只能又是坐电车回来,幸好,面对江然的湿身诱惑。
也没有痴汉,来上前动手动脚。
下了电车,两人边走边聊,缓解湿身的不舒服。
此刻的两人,已经快要到家了。
“明天还有时间吗?要不要去日本秋叶原去逛逛。”
纱希开口说道。
江然想了想,点头同意。
“行啊,不过带好雨具。我可不想明天再变成落汤鸡。”
“呵呵,放心,别忘了,我可是天气之子,下不下雨,全看我的心情。”
纱希眨了眨眼睛。
江然呵呵笑着。
“是啊,那可太好了,长大后去气象台工作吧,这个天赋别浪费了。”
纱希捂住嘴轻笑。
遥遥望去,目的地就在不远处,纱希忽的有些不舍。
这么短的距离过后,两人就要分别,虽然没有那么生离死别的伤感。
可是纱希还是有着淡淡惆怅,在一起的时光开心又短暂,哪怕是一起淋雨,浑身湿透。
纱希都感觉淡淡的温暖环绕彼此。
好短的路啊,纱希走出一步,心中感慨。
短短的路,这么走着几步也就到了尽头。
然后就是彼此分别,重新返回自己的世界,等待着下次约定。
但纱希知道,这个少年今天,明天,可能会回应她的约定。
但总有一天,不愿的一天,他会离开这,远远的返回自己的世界。
远远的,连背影都看不清。
她低下头,看着少年的脚步,坚定向前。
未来的事情模糊不清,散发着浓郁的雾气。
裹挟在身上,湿冷冰凉,不如现在,尽收眼底,哪怕身体冰凉,心中也有着他在身边的温暖。
少年的脚步缓缓的向前走着,然后忽的停下。
纱希一愣,缓缓抬起头。
“到了,我该回去了。”
江然开口说道,他冲纱希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向那二层的房子走去。
纱希没有动,呆呆的站在原地,少年的脚步还是坚定向前。
只是她不在他身边了,她就在这里,呆呆的看着少年的背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纱希眨了眨眼睛,转身回到自己的家。
小路上,有着浅浅的水洼,倒映着橘红色的阳光,散发着琥珀般的光。
江然进了屋子,看向时间,下午五点左右。
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江然一路走一路脱,直到浴室。
舒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的衣服给洗了。
在幻芸带他来日本的那天,江然他爸,江枫,卖起儿子来不仅异常爽快。
而且还十分积极的响应。
当时就给江然收拾好了行李,直接带了过来。
所以,他的换洗衣服是有的。
等江然穿着一身恐龙睡衣走出浴室,拿起手机时,却突然一愣。
手机上有着好几个未接来电。江然翻看着,眉头一挑。
雨澄她们几人一人打了一个电话到江然手机上。
江然脑袋里满是疑惑,他一边拿起电吹风吹着湿漉漉的头发。
一边往回打着电话。
先打给雨澄,几声响之后,电话就打通了。
只不过那边熟悉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
“呵,男人。”
然后就挂断了,江然一头雾水,在打雨澄电话,也打不通了。
江然一头雾水,接着打下一个人的电话,安琪。
电话也是很快被接通,不过对面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而是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因为江然听见那边有着轻微的清晰的呼吸声。
“呵,渣男。”安琪娇嫩的声音听的江然一愣。
刚想反驳什么,电话又挂断了。
江然一头呆愣,握着手机不知所措着,电吹风还在不停的吹着。
江然的头发已经快变成鸡冠头了。
江然隐约猜到了什么,但还是不信邪,接着打下一个电话。
飘飘很快接了电话,江然先发制人的说。
“飘飘,你在哪。是不是跟雨澄她们在一起。”
江然的快速的攻势打的电话那边的飘飘一愣。
不过她没有回答飘飘的问题,也是用着冷笑的语气说道。
“呵,男人。”然后挂断了电话。
江然在握着手机,在暖风中凌乱。
江然挑着眉毛,又打给了月星。
月星接了电话,到没有骂渣男,也没有阴阳怪气的说那三个字。
她更狠,直接张口痛骂着江然,江然被吓了一跳,耳朵差点被月星那狮子吼给喊聋了。
月星没挂电话,江然先给挂了,他痛苦的揉了揉耳朵。
打给了古韵,古韵接了电话,很是冷静,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渣男。
江然刚准备反驳,结果那边的电话明显换了个主人。
月星又怒气冲冲的冲江然狮子吼着。
江然挂了电话,两边的耳朵都好痛苦。
江然关掉电吹风,也不管头发吹成了喜羊羊的发型。
他又打了电话,打给了小弥,这次电话他等的很是漫长。
他来回的踱步,小弥不会也骂自己吧。
那群婆娘是怎么了,干嘛这么骂我呢。
想着,电话通了,江然苦笑着开口。
“怎么,你不会也想骂我吧。”
电话那边的江弥一愣,说道。
“哥,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骂你。”
江然也是一愣,他能听的出来,小弥的语气生硬,没有了对他的亲近。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小弥跟他闹别扭的那一年。
她的雾气就是这样的,平静而带着疏离。
“小弥,你怎么了,听起来情绪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
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江然有些紧张的开口说道,那一年太过难忘,但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电话那边的小弥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压抑着情感波动。
“有啊,有一个非常非常混蛋的家伙,但他没有欺负我。
他只是离开了我,远远的离开了我,跟一个毁了他前程的女人。
我好恨他,我曾经好崇拜他,他是我世界里的太阳。
但现在的他离的我好远,他高高的飞往了蓝天,带走了我世界所有的温暖。
哥,他好过分,不是吗。”
江然沉默不语,小弥话里的那个他,他不想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小弥还是放不下那件事,江然沉默着,心里像是被大石头给压着一样。
那一年的故事,要重新来过了吗。
“小弥,你还没有放下那件事情吗。”
江然有些艰难的开口。
“放下,我为什么要放下,你为什么要放下。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哥哥你现在的人生会有多好,你知道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我从小崇拜的哥哥。
但是,你为什么愿意止步不前啊。”
江然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深吸了一口气。
“小弥,你认为曾经的我好吗,可是我认为不好。
我不想照着别人安排好的一声去活着,我只想自己活着。”
两人沉默了,电话那边,有着轻微的啜泣声。
江然轻咬着嘴唇,他低声劝慰着。
“小弥,这些事,等我回去,我们在说,好吗。”
小弥的声音清冷
“呵呵,哥哥,你还是不要回来了。”
说完,电话挂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江然握着电话,久久不放下。他的心情沉甸甸的。
他颓然的坐到沙发上,闭上眼睛。
小弥说的那句话,对他的伤害打击,最大。
他本以为,一切恢复如常了,但现实扇了他一巴掌,并告诉他,没有。
他伸出手,高高举起,五指张开,他则眯着眼,迎着灯光,看着自己的掌纹。
“自己这样,不好吗,难道为了别人的梦想,活在别人的规划里才叫做正确吗。”
江然不想在想,事情纠结复杂,完美解决的方法只有两个。
一是快刀斩乱麻,二是逃避,逃避虽然可耻,不过有用不是吗。
新垣结衣已经告诉了我们这个答案,那就遵守吧。
江然坐在客厅里,从冰箱里拿出来可乐一罐一罐的喝着。
他不会喝酒,以可乐代酒,想把自己喝醉。
月上眉梢,虽然是黑夜,不过天空明亮像巨大的黑曜石。
幻芸迎着月光走近家门,然后就看到茶几上摆了好多的可乐罐。
还有一听打开的啤酒,幻芸走过去拿起来闻闻,还剩半瓶。
而江然则脸红的跟苹果似的,躺在沙发上昏睡不醒。
幻芸坐在沙发上,伸手抚摸着江然的脸颊。
热热的,像暖水袋一样,不过滑滑的,摸起来像果冻一样舒服。
“怎么想起喝酒来着,而且,半瓶就醉了。”
幻芸低声呢喃着。
江然侧卧在沙发上,恐龙睡衣的帽子遮盖住了江然的半边脸颊。
睡颜天真无瑕,像婴儿一般,幻芸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一身的疲劳就在这么简单的幸福下,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