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晚饭的时间,辉也顺带把一家子都介绍给了任真:瘦高男子是她的丈夫,名叫达,两个女孩,偏高的那个叫季,矮的那个叫津,而男孩呢,叫做耀。
任真则很好奇,难道他们那边取名都是一个字的吗?
“身为平民,我们甚至没有拥有姓的权利。”达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疲惫,不知是勾起了他这几年的流亡奔波,还是因为出去觅食的疲劳。
一顿晚餐之后,任真蹲在茅屋外面,夜晚的百里村没有想象中的祥和,各户的灯光早早地熄灭了,没有任何响声,与其说是安静,反倒不如说是渗人,似乎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
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扭头去看是那对女孩,她们走到任真后面,想说却又不敢说,扭扭捏捏地,最后还是季开口说道了:
“猎......猎魔人大叔,你,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有关那位初姐姐的吗?”任真笑着说,之前就在屋里听见了有关的话语,他自然猜到了来意,两姐妹点了点头,即使任真已经表示不会伤害她们了,她们依旧畏畏缩缩的,不敢多靠近一步。
哐的一声,门又被人给打开,这次来者很急躁,动静了不小,耀冲到两姐妹面前,把她们护在后面,怒瞪任真一眼,便转头教训季、津去了。
“你们这来求他帮忙干什么?他可是猎魔人,是想杀我们的人,我不知道爸妈还有你们怎么了,会相信一个了猎魔人?”
“但他没有伤害我们,是好人啊!”津不服气地顶嘴到,耀更加火了,声音压低了许多,显得更加恼怒:
“狡猾的人类多着呢,他可以一直哄骗你,等到时候又毫不留情的干掉你!”说完,转头看了任真一眼,“更何况,初姐姐说了叫我们不要说任何关于她的事,我们连爸妈都没告知,你们现在却去向一个猎魔人求助?”
两姐妹没有说话,低着头一脸我错了的样子,房屋内的达和辉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看着两姐妹委屈的样子,说教了耀叫他不要欺负妹妹们后,就被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回去了,等到门又关上,任真开口问道:
“为什么连父母都不告知呢?”
“需要你管吗?猎魔人。”
脾气不小,任真有点头疼,这些个魔族,脾气好的则好得不行,坏的呢,就整一茅坑里的石头,怎么也说服不了。
“我倒是没什么,毕竟这是你的妹妹们来求我帮忙,虽然不知道什么问题,但有其余的魔族,我当然得去了了解情况,职责所在。”任真从地上站起来,一米八的个子在还是幼年的耀面前显得格外高大,拍了拍灰,望向远处的黑夜。
“即使不求助于我,我也会主动去找那位初小姐的,不是吗?”任真认真地说到,“不信任我无所谓,我这个人有原则,无论什么族,善良的生物,都应该好好活着,至少你们现在是善良的。”
孩子们相互看了一眼,讨论了一会儿,又看了任真一眼,这落魄大叔模样的人,虽说是猎魔人,可与他们以前路上躲避过的猎魔人大不相同,或许真的可以信任。
“既然大叔你也这样说了,那我们还是向你求助,明天早上我们带你去初姐姐那里,解决初姐姐的问题,顺便你也可以完成使命,你觉得如何?”耀最终还是选择和任真合作。
“但如果你伤害了初姐姐或者我们......”手掌心的火苗虽然小,但任真能体会到男孩的决心和杀意,不愧是魔族,即便是在流亡中消磨了心智,但依旧拥有不俗的杀戮本性。
“我答应你。”
当然不会伤害你们的诺言只兑现于你们在我完成任务之前都还算个好魔族的话,任真暗自想着。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箭矢,上面刻下的温度是否比得上男孩手中的暗焰呢?
也许人类的附魔永远只能算是拙劣的模仿了。
……
“请问,能留个宿吗?”
开门的男子想着这几天是遇了什么邪了吗,怎么有这么多人来留宿,不久前才来了个落魄商人,这又有两名着白袍,不见人脸的人来敲门。
“对不起,咱家里面……”
男子话没说完,身形较小的白袍人手里递出一个钱袋,里面的金币叮当作响,白袍人又问道:
“这点钱够吗?”
“够,够了,两位就请先进来吧!”男子立马改口,把两位白袍人请进了屋,尽管两人来路不明,但这沉甸甸的钱袋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这男子也不会多问关于这些访客的来因,因为他刚刚清楚地看见,那白袍人伸出的手上,无名指戴着一个银戒指,上面刻着菱形的图案。
是教会的人,至于来因,他不敢去问。
……
茅草屋的狭小让任真不得不在房外过夜,找一颗树直接躺在枝干上,虽说有蚊虫叮咬,但总好过一群人挤在里面睡地板的情况。
经过一天的折腾,他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这个b级侦查任务了,任务中所说的有魔族使用魔法指的是不是耀那个倔小子呢?又或许有其他的魔族?
而那所谓看见使用魔法的公会里的猎魔人,又是何人呢?为什么不自己去完成侦查反而发布一个b级任务呢?越想越觉得自己得赶快动身,从小在阴沟中摸爬滚打的任真深知,有时候行动的快慢,决定了一些事情的走向。
“初姐姐吗……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任真想象着她的模样,可怎么想,都是那位红发少女的换色版,那张脸似乎替代着任真脑中所有的魔族少女形象,无法抹去。
要不,以后找次机会带着任梦去找她?
猎魔少年越想越远,本来的急躁感也被慢慢冲淡,不知什么时候,睡意终于袭来,让他在树上发出来呼噜声,也久违地让他入了梦。
梦里,他找到了红发少女,在北方的魔境,可红的不只是她的头发和眼眸,还有身体,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