槊穿透皮肉,贯穿了卡姆的身体,血水顺着槊柄流下沾染到奥德里奇的盔甲上。卡姆的身体僵硬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停留在吃惊的状态。他万万没有想到奥德里奇会用这种不光明正大的招数。
奥德里奇并没有急着将槊抽出,卡姆的愈合能力他也见过,他想要就这样让卡姆的血顺着槊流淌,直到流干为止。
台下的牛头人和卡姆一样身体僵硬,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卡姆是他们一族中目前最为强悍的将领,可就是这位将领现在却被人马的武器贯穿胸膛。
奥德里奇的这一击不仅仅意味着卡姆的落败同样也意味着整个牛头人的落败,双方种族最强大的将领决出高低这也影响着北方草原上领地的主导权。
在槊贯穿卡姆身体的一段时间里,还能瞧见他的身子在微微抖动,伤口流出的血还是鲜红色。可现在卡姆已经低下了头,身子一动不动,槊身上的血也逐渐变为了黑色。
奥德里奇这才放心的把槊抽了回来,当槊离开卡姆身体时一大股血喷了出来将奥德里奇的盔甲染尘血色,在阳光下很快风干氧化,盔甲上结了一层黑色的血痂,这样子看奥德里奇一点儿也不像骑士,反而像个地狱来的屠夫。
卡姆的身体僵硬的站着,一点儿生命迹象也没有,心窝里的血流的差不多了,此时只是一点点的滴向地面。奥德里奇高昂起头对着太阳,用手擦掉槊上的血,槊立刻又恢复了往日的光泽。他没有多看卡姆一眼,也没有说任何话,角斗场上并不需要去怜悯被杀死的对手,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牛头人。
认为角斗已经结束了的奥德里奇面对着人群缓缓向台下走去,耳边有叫好声也有咒骂声,他都不以为然,他一直觉得高傲的骑士并不需要理睬野蛮的兽人。可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踩在石阶上时,他却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震动了一下。
他还来不及去寻找是何处发生了震动,第二下颤抖就随之而来。场边观众的叫好声和咒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奥德里奇猛的转回头,就算是他带着铠甲也能瞧得见他瞪圆的眼睛。
刚刚还僵硬地站在平台上的卡姆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站在身上的血液突然动了起来,像一条条血色的蛇一样在蠕动着,不断缠绕,最终紧紧的裹在他的四肢之上。他胸口处的空洞里爬出不少那样的血色红蛇,交织缠绕在一起,向外涌动。
“啊……”伴随着血色红蛇越来越多,卡姆的喉咙发出沉闷的低吼。他抬起了头,眼睛直直看着奥德里奇,眼里满是愤怒与杀意。不停有血色长蛇从他胸口的空洞里爬出,缠绕在他的身体上,整个空气里都是腥臭的血腥味。
血色长蛇紧紧裹着他的四肢,控制着他迈出步子举起利斧。奥德里奇也立刻回到了平台上,握着槊神态紧张。
卡姆移动的很慢,看上去没走一步都十分困难,似乎还在适应着卡姆的身体。那些血色红蛇不知是何物,但就像是控制提线木偶一样控制着卡姆。他的眼睛整个变成血红色,除了愤怒之外没有一点儿生气。奥德里奇渐渐明白了过来,他确实已经杀死了卡姆,没有任何人被贯穿了心脏还能活着的道理,所以他现在看到的这些恐怕就是托伦族在“血色之森”里掌握的禁术。
在北方草原的最北边,雪山的脚下有一片森林,里面的任何植物都是血红色,这里就是“血色之森”。这里植物的枝干都被一种红色如同长蛇一样的东西缠绕着,同时散发出香气来吸引周围的动物、人类或者魔族。虽然被称为“森林”可“血色之森”里的植物更像是一种动物,平日里和普通的植物没什么两样——开花结果,可一旦有猎物进入它们的攻击范围,那些缠绕在枝干上的红色长蛇便立刻拉动树干,像螃蟹一样紧紧抓住动物的身躯,将他们挤碎压扁,直到它们咽气之后植物的躯干上才会出现长着尖牙的大嘴,将动物吞下。
“血色之森”紧靠着托伦族的领地,他们对那里最为熟悉也最为了解“血色之森”的植物,由此看来他们研究出那些血色长蛇究竟是什么东西再加以利用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奥德里奇明白了一切,为什么卡姆受的伤可以那么快的恢复,为什么他可以一人抵挡敌方将近三百人的进攻,也为什么明明连心脏都被击碎却还能像自己一步一步的逼近。
卡姆身上的血色长蛇继续蠕动,连他的利斧都包裹住了,从中不停的流出难闻的液体,液体滴落在地上立刻就把青石板烫出一个凹陷。
那些液体具有腐蚀性,很有可能是消化液,奥德里奇不禁皱起眉头,这些血色长蛇包裹着卡姆的身体,就如同给他也穿上了一件盔甲,不过这盔甲和自己身上的不同,血色长蛇组成的盔甲不但是防装同时也是件武器。
单看那些被腐蚀出凹坑的青石板奥德里奇就知道这血色长蛇的恐怖之处,他打量着缓缓移动的卡姆,不断的寻找着攻击的位置。可卡姆已经死了,就是具傀儡,刀劈斧砍在傀儡上根本解决不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