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802门口，苏妍捏紧衣角，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从来没有兼职经历的她，今天第一次要去参加“面试”——尽管这个面试并不算多正式，也远没有那些公司社招那么严苛，但对于苏妍来说，毕竟是踏出了从学校到社会的第一步，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而在她旁边的林巧倒是显得很放松，这种经历对她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她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陪着苏妍来壮胆的……至于她自己？开玩笑！兼职这种东西，不是随便找吗？
整理仪容，敲门，自我介绍，一气呵成。
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刚开始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女孩子，他还有些迷惑，然后林巧便娴熟的上前一步介绍了来意，顺便也帮苏妍吹了一波。
“……李叔叔，我的同学可是每次考试都能进年级前十的学霸！什么985211大学随随便便选的，所以你放心，只要有她在，你家孩子绝对分分钟……”
这一通吹嘘下来，“李叔叔”倒是没什么反应，苏妍自己倒是有点脸红了。
虽然说年级前十不假……但是985随便选就有点夸张了，而且她还没有当家教的经验呢，学习好还真不代表教得好。
“……嗯，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孩子先进来坐吧。”
李叔叔看起来很有一种稳重的气质，搞清楚情况之后他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两个女生就到了客厅沙发。
“这样吧，我这边有一套高中的试题，是从网上下的……你们先做一下吧？”
李叔叔从茶几下面摸出几张试卷，推到两人面前。
苏妍接过来粗略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比较基础的高一高二的试题，对于她来说，几乎没有什么难度。
于是苏妍接过卷子，就打算动笔了。
“等下……李叔叔，”林巧看了一眼试卷，突然出声到，“我看网上的信息，您家的孩子，是个初三刚毕业的男生吧？”
“对。”李叔叔点了点头。
“……林巧？”苏妍正打算写字，林巧这一打断，让她有些疑惑。
林巧在桌子底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稍安勿躁，然后继续问道：“那……您家孩子，平时的学习成绩怎么样？在班里大概什么水平线呢？”
“学习成绩……”李叔叔脸色有些尴尬，“一般吧，中等水平。”
“好的。”林巧在桌子下的手指不着痕迹的动了动，然后把手机屏幕悄悄展示给苏妍看：
[差生]
差生？苏妍愣了一下，很快就get到了林巧的意思。
差生的话……对于苏妍来说，首先是教学的难度增大，但是……这可能还不是最麻烦的问题。
因为差生，有那种木讷不爱学习的类型，同样还有另外一种类型——品行不端的坏学生。
俗称：不良少年。
“那，能不能麻烦李叔叔让他出来，我们先认识一下呢？”林巧笑眯眯着，从苏妍手上接过试卷，“卷子随时都可以做，但还是彼此先了解一下比较好？万一他对我们印象不好的话，这试卷写完不是浪费了吗？”
“……行，你说的也有道理。这孩子之前也给他请过几次家教，结果每次都是教到一半就被他气走了，让他先出来见见人也好。”李叔叔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同意了。
“阿宾，出来认识一下你的新家教老师，别老是窝在屋子里打游戏了！赶紧给我出来！”
“又请家教啊……爸你有完没完，都说了不用再……”房间里传来一个公鸭嗓抱怨的声音，随后客厅对面的房门打开，探出一个头发凌乱，面色阴沉的脑袋。
“哦哦哦，家教老师啊，你们好，稍等下我换下衣服马上出来！”
看清楚客厅里的苏妍和林巧之后，这个男生眼前突然一亮，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两个女生一眼，尤其是在苏妍的身上流连了好一会儿，原本一脸不爽的表情迅速切换挂起“猥笑”，扭头就钻回去换衣服了。
苏妍和林巧默默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欲溜走的意思。
这时候苏妍倒是很明白现在自己女生的身份——刚才屋子里的那个男生的眼神，一瞬间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安全感直接掉到负值。
林巧大概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她当家教也不是第一次了，各种各样的学生见得不少，有那种老实好学的，自然也有那种手脚不干净的。
男生当家教的话或许不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但是女生出门在外的话……总要有些安全意识才行。
尤其是这种需要跟男生独处一室的兼职，不摸清楚对方人品的话，万一到时候吃了亏，该找谁哭去？
趁着阿宾——刚才那个男生在屋子里换衣服的时候，苏妍和林巧假装玩手机，私下里开始发消息商量跑路的计划。
[刚才那小子眼神不对啊，小妍你觉得呢？]
[确实……有点太露骨了，看的我浑身不舒服。]
[哇……现在的孩子也太早熟了，小妍你可得注意啊，实在不行，我们换一家吧？找个女孩子教起码安全一点。]
[嗯……那我们直接走吗？]
[小妍等会你就随便做几道题，然后故意写错答案，这样的话，李叔叔肯定会觉得你学习成绩差，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开溜！]
[好，那就这么办！]
……
快速交换完意见之后，苏妍和林巧便正襟危坐，林巧有一茬没一茬的跟李叔叔闲聊着，苏妍则拿过试卷来假装看题。
“两位小……老师们，久等了哈！”没过两分钟，房间里面的阿宾就换好衣服来到了客厅，嘴上流里流气的吆喝着，人也很自来熟的坐到了苏妍的身边。
虽然换了一身看起来还算整齐的T恤，但是那颇有些轻佻的语气和气质还是让苏妍有些反感。
但是看人也不能只看表面……苏妍勉强笑了一下，还是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往林巧这边挪了挪身子。
“那……哪个小姐姐是我的家教？不会都是吧，哈哈哈！”阿宾搓了搓手，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次的顶啊！前几次老爹找的都是什么人啊，中年古板欧巴桑，还有什么名校大学生……大学生也就算了，还TM是男的！？不过这次老爹倒是终于开窍了，两个漂亮的小姐姐估计也才是高中生吧？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把她们俩留下来……
心里琢磨着见不得人的想法，阿宾忍不住开始幻想起了刚才看的本子小黄油里面的剧情。
“家教的话，应该是这位苏……苏妍同学吧？”李叔叔扭头看了看两个女生，顺口问了一句。
“嗯……你好。”
苏妍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了。
“那阿宾，苏妍同学也是高中刚毕业，平时成绩在学校里也是排名前列的，如果你……”
“我没有意见！那她什么时候来咱家……来教我功课？”阿宾挥手打断李叔叔的介绍，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这个……我还是先做套试卷吧？成绩的话，光靠嘴上说也没什么说服力……”苏妍脸色僵了一下，伸手打算从桌子上拿过卷子。
“不用了！”阿宾突然拍在桌子上，抢过那几张试卷，随手揉成团丢在一边，“我一看苏妍姐姐就知道肯定是学霸！还做什么试卷啊，我们直接开始吧！”
阿宾这一出一下子打乱了两人的计划，苏妍心慌之余，扭头跟林巧对视一眼，也看出了对方的紧张神色。
“其实我们……”
苏妍抿了抿嘴，忍不住打算直接开口拒绝。
开玩笑……对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再待下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好，我们没问题！那就先这样吧！”
苏妍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巧突然出声打断了。
苏妍怔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林巧一眼。
喂！你就这样把你的好朋友好闺蜜给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