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说书人,终究还是查不出什么,甚至于,所有一切有关他的记录,也只是从他出现在那里说书开始,至于之前?抱歉,没有任何信息,就好像……
就好像这个说书人是凭空出现一般。
他眉心微皱,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索性不再去想,便和衣睡觉。
她见他挑灭了灯,便也回了房。
至于心事?
她早就习惯埋藏了。
一夜无话。
.
只是,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像他们这般安详。
京城,皇城。
夜渐深。
却有一处仍是灯火通明。
“沧皇”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横七竖八的十几具尸体,本就严肃的脸似乎又再裹上一层阴翳。
“是么,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啊……”“沧皇”丢开手中仍在滴血的断剑,抬眸看向宫殿外逐渐被乌云蚕食的天空,“本来还不打算做什么的,但既然你们执意找死……”
“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
宫殿的屋檐之上,一身着夜行服的人儿看完整个刺杀,包括“沧皇”反应及反杀的全过程,愈发觉得棘手。
他轻轻掩上屋瓦,打算离去。
今晚本就是因为知道会有这么一次刺杀,所以他才会来观摩的,此时事了,他也大致摸清“沧皇”的实力,那么也就没那个必要匆匆忙忙送死去。
却不曾想,现在的他不想对“沧皇”动手,不代表“沧皇”也不想对他动手。
黑衣人刚掩上屋瓦,眉心处突然一阵酥痒,他下意识地闪开,随即,一点寒光自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穿透而出。
黑衣人心悸之余,目光又见一白袍飘然落下。
“不知阁下有何指教,竟不惜连夜赶至朕的寝宫之上。”凤目剑眉的男子手执三尺青锋,虽身着睡袍,却依旧藏不住那君主的威严。
“呵呵。”黑衣人冷笑,“先兵后礼,这可不是沧皇一贯的作风啊。”
“你要先死了,朕也不用再讲那么多废话了。”“沧皇”冷声道。
话里话外,皆含杀意。
黑衣人却无所谓,忽然间暴起发难,将脚下一块瓦片扫向“沧皇”。
“沧皇”近乎本能地一剑劈出,而后立即反应,归剑入鞘,两只手迅速探出抓住那两块半瓦,怒道:“大晚上的你扔什么瓦片!不懂怎么安静么!”
黑衣人本来已经要跑路了,听到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脚尖舞动如风,转眼又是数片瓦片凌空:“你打我啊。”
“沧皇”脸色一黑,刚把面前这些接完,一转头,又是数片。
黑衣人玩得正乐,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道黑影的接近。
直到被捉住!
影子悄无声息出现在黑衣人身后,一记手刀切在黑衣人脖子上,却只听“邦”地一声。
影子当机立断,变招锁住黑衣人的脖子,同时另一只手将黑衣人的两只手控制住,夜色中,第三只手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扯掉黑衣人的面巾,露出那被隐藏的木料。
配合的默契程度,竟让黑衣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沧皇”将手中瓦片全放下,闪身到黑衣人……不,应该是木偶前,与两个影子呈合围之势。
或许是因为木偶被抓住,木偶的操控者已经放弃这个木偶,此时的木偶一动不动,哪还有先前那般灵动。
三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一齐下了屋顶,趁着夜色将木偶带去给某个人……
.
另一方,在离皇宫较远的一条小巷子里,一个人将手中物体放回兜里,裹上斗篷默默离去。
只是走着走着突然加快了脚步,仿佛身后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越静谧越恐怖!
拐过一个拐角,他猛的停下,缓缓向后倒退。
他的面前,是两个身着黑袍,手拿勾镰的人……
沧梧四部,魂部!
常有人言: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而魂部,就是沧梧的大恐怖。
他们没有任何言语,直接甩动勾镰锁住所有道路。
戴斗篷的那个人却直接丢出一枚烟雾弹,虽然魂部二人马上挥散烟雾,但斗篷人依旧消失不见。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向墙边甩出勾镰。
相互交错的镰刃,撕裂他的伪装,竟捆住了那斗篷人。
斗篷人眸中闪过诧异,他虽然早就知道沧梧魂部的传闻,甚至对他们战力的预判已经提高了很多,但未想到他们单单就感知这一方面就比他所预估的要高了不止一点。
不过即便是判断失误,他仍旧有办法逃走!
二人逐渐锁紧链条,隐约间听到斗篷人闷哼一声,随后链条猛的缩紧,但捆住的目标已然消失,仅地上留下几滴血痕。
就这么算了?
不!
魂部之所以被称为沧梧的大恐怖,可不仅仅只是因为杀伐!
几乎是紧随其后,二人其中一人指了一个方向,二人就同时追去。
没有怀疑,没有多余的交流,有的,只有对彼此毫无保留的信任。
.
京城,城南
不知何处的小巷中。
斗篷人扶着墙抹去嘴角咳出的血。
但还未等他喘口气,一柄勾镰破空而来,刺透他身边的墙。
他的心登时凉了半截。
夜色中,那两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就像是一层阴翳,蒙在斗篷人的心头……
但是不论是谁,斗篷人亦或者魂部躲在暗处的“观察者”,都没有发现,藏在暗处的那道身影……以及他缓缓伸出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