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第二天就已经传到飘雪城了,他也想起说书人传递给他的信息:沧梧将乱。
而混乱的源头,似乎是指向他的。
但是他并不在意,近千年的传承怎么可能会轻易毁在他手里?
更何况比起别的地方,他对自己身上最有信心的,便只有他的一身实力了。
只是这一次的动荡似乎又牵扯到一个什么势力,但是具体是谁,影子也没查出来。
此后的时间里,他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预防等待那些人的下一次行动。
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半年里他们没有对“沧皇”的下一次行动。
他心中有点隐隐的不安,说不出来的那种。
因为这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的沉寂是为了下一次的疾风骤雨。
虽然不是很在意,但他依旧保有最大的警惕——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就这样,怀着紧张和不安,他在沙场上又征战了半年。
值得一提的是,半年里他时不时也有再去那家茶楼,但是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天之后,再没人见到过的那个贼气人的说书人。
同样,半年的时间,清殇也早就养好了伤,带着江如的交代和酒回了锦绣坊。在她卧床期间,锦绣坊的老板其实也来看过她一次,倒也明白她的情况,等她回去后也没有说什么,还让她自己把酒放起来。
不过回去后事情也多了起来,对于老板娘告诉她的城北机关师,短时间内可能还真看不了他,所以暂时搁置了。
至于老板娘,在清殇离开当天晚上也走了,硕大的京城,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一间不起眼的小破酒肆在何时关的门。
而沧梧的国师,就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沧梧,皇城。
一名华裳男子在院子里打理院中的花花草草,在老板娘关上小酒肆的时候似是心有所感,看向酒肆的方向,皱着眉,自问道:“走了?她要去干嘛?”
没有人回应他。
而他似乎也只是单纯的感慨,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又低下头继续打理花草。
良久,他终是忍不住再看向酒肆的方向。
“要不……”
“找个时间再拿两坛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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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天山格局也变了许多。
天山境内南方一带,本由五个国家划分,半年前东篱被沧梧吞并,剩下的三国兵力不如东篱,仅半年就有两国割让出天山一带的国土给沧梧。
仅剩的一国却不愿就这么向沧梧示弱,愣是挺过了这半年。
但不幸的是,半年后,这两位参与了这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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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他告别了她,再次隐没进黑夜。
她也不在意,毕竟他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这一次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大一样,夜色渐深,却仍不见他归来。
忽然间,她似抓住了一闪而过的灵光,冲到沙罗前,只一眼,就匆忙抓过椅上外套和桌上佩刀往外冲去。
“全员,备战!”
路过原指挥营帐前,她向里面喊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冲出军营。
原指挥掀开帐帘,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飞快地融入夜色。
虽然他也是茫然的,但既然已经接到命令,那么他也就没理由不作为。
不到一刻钟,沧梧军队便已集结,又化整为零,各自以各自的方式向敌军阵外已约定好的地点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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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罗。
黍楠军阵,将军营帐居于阵营正中,被一层层的营帐保护在其中。
看起来是在保护将军,但在这沙罗上,这层保护在必要的时候,反而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将军营包围。
况且,他一向自信,并不在意对方阵营布局,但她不一样,比起他那盲目的自信,她更喜欢将对手的情报掌握。
就像今次,除却本国兵力以外,黍楠军内还有另外两国的兵力,一支盾甲,一支重剑。
虽然兵力不多,但这已经代表这三国开始联合对抗沧梧。
此外,他们还不知从哪里请了一个人回来。
并不是说她的消息已经灵通到可以清楚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实在是这个人 位置太过显眼。他在黍楠营阵里建起一座高台,本人就在这高台上,想不注意到都难。
但且不说那个不知来历的人,就说盾甲和重剑,离将军营最近的就是这两只队伍,重剑在里,盾甲在外,看似黍楠为表自己诚意而把他们安排在最里面,但一旦将军营有事,他们就可以立刻将现场封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重拳出击。
那一瞬间,攻防直接易位。
而这布置,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是针对谁的。
所以,向来没有情绪的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