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望向车窗，车窗外充满了雾气，现已路程过半，天似乎还没晴的打算。我重新擦试车窗上的雾气，待擦试完后却发现车窗外竟空无一物，宽阔的高速路上无任何一辆车在行驶，空荡的马路就像是荒废以久的山间道路，明明是省份的交界、开学的旺季却空荡无物。
雾气环绕，她迫不得已打开了前灯。尽管如此前方的道路依旧无法看清。现已在高速路上，开弓没有回头箭，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唯有的也只剩下不断向前与耐心等待。
她打开了车载电台。
“本日天气晴朗，因为年节假日与开学日的重合，高速路上现已形成了拥堵现象，请各位车主开车注意，避免疲劳驾驶，错开流量高峰期。”电台如是说道。
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眉毛在跳动，一股莫名地情绪围绕在车内无法逃逸，但车内的任何事物都未曾移动分毫，她只是这么开着，我也只是这么等着，这种无畏的状态直到进入隧道为之。
一进入隧道周围的光线便黯淡了起来，即便是外面惨淡的天空也比此时来的明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车内灯打开了，隧道处的灯光似乎进入了冬眠。
“外面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看导航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能达到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大概。”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那话语的声音细微到如若不用力就无法听清的程度。
“......”我没有回应她。
四边的车窗早已无法看清，唯有的也只剩下不断擦拭的车前窗，看着来回摆动的雨刷我感受到一股莫名地情绪正在心头徘徊着。
这种状况大约过了几十分钟。
“小凡......”
她悄然开口。
“嗯？”
“你能考上那一所高中，妈妈我很高兴，尽管这一段路不太好走我也很庆幸你能考上。”
“嗯......”
我想她所说的那段路只是眼前这段路而已，我没去瞧着她，只是这么看着模糊的车窗。
“妈妈记得你从前的成绩就很优秀，只是......”
“......不。”
“我一直很抱歉没能给你过多的关注，还让你与妹妹同父亲分开了，我知道我不是一位好妈妈。”
“我知道......”
这种事情说出来只会让人难受，其余的照样不会改变。
“妈妈每天都要出去干活，每次都要到半夜才能回来......你会怪我吗？”
“不......”我不知如何开口，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我有些错愕，但如若说不怪罪那只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每当雷雨天时我就愈发感觉如此，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含辛茹苦地养育我与妹妹，我又怎能狠下心来埋怨她的不足。或许就是这样的矛盾存在才让我不知应该如何与她交流，零散的话语中我只能听见我的无力。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位坚强的孩子，不愿意诉说心事，无论是什么事都藏着掖着，或许你有解决的方法，但如若同妈妈我说的话或许我能帮你分担，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有些晚了......”她的语气变得低沉了起来，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她黯淡的双眸正失去最后的光泽。
“你可以去找妹妹。”
“她同你一样......”
“那只是你认为而已。”
“是吗？”
“嗯......”
她沉默了许久，然后继续说道：“对了，小凡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放假。”
“周末？”
“寒假。”
“节假日不回吗？”
“不清楚。”
“那你回的时候告诉妈妈，我去接你。”
“嗯。”
“过了这隧道就差不多到了，记得你的父亲也是这一所学校毕业的，或许你能找到他活着的痕迹。”
“......这种东西，早已经消失了吧。”
“......”
她没说话，只是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车便出了隧道，再下高速之后车辆马上便多了起来，拥堵的交通让我们寸步难行。不知过了多久，待我从睡眠清醒过来时已然达到了学校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