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界的每个角落，出现恶魔的身影都并非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但除了四方地狱门附近，亦不会有恶魔常存。
恶魔意味着不可预料的血腥和杀戮，等同天灾，普通民众见到恶魔的每一次都很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次，而龙骑士每一次见到恶魔也要抱好终结的觉悟。
阻隔恶魔的战场本应主要是地狱门前，它处皆算零星，唯东方的地狱门早年失守，大片人烟倒退，荒芜了希斯克依近两成的国土，同样是境内游荡恶魔的主要来源。
最东部的居民和军队要面临更大的压力，或许某天来自地狱门的恶魔就将长驱直入让一个村庄、一座城、甚至一片地区从历史上消失。
当他们看向黑夜与白日的界线，朝阳升起时，晨光掩盖下或许就是黑压压的，死亡。
也将成为他们最后看到的太阳。
“急报，东区出现大量恶魔，具体数目不详，已到纳若卡东一千三百里偏北七十里，半刻钟前消息”
闯入书房的卫兵打破了早晨的宁静，卡莫修斯稍稍表现出惊讶，随即又恢复平淡的面色。
“终究是发生了吗”
让卫兵出去后，卡莫修斯杵着散满文件的宽桌自言自语道。
此时架在一旁的佩剑随魔力波动发光，通信默认接入了进来。
“你是算准我这边刚得到消息吗”
“别这么疑神疑鬼，只是凑巧，弄那些虚的不累吗”
那边是一个轻盈但听不出什么语气的少年声音，好似两人早就相熟，卡莫修斯直接开口，对方也完全自然的回应，而且明明是未知距离的魔法通信，却有当面的感觉。
“所以你不担心吗，东部恶魔侵入可是大问题”
“担心有什么用，还不是该打就打，而且要对付的总量摆着呢，早打晚打区别很大吗”
“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担心了”正常该是最上位的卡莫修斯反倒表现得如任务完成般，“那这件事还要我参与吗”
“以你的名义把学院他们派出去吧”
“哦，没问题吗？”
“没问题，早决定好的”
“把谁派出去？”
“你是觉得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还是认为我会乐意说出那么尴尬的名字吗”
“但是你命名的”
“需要一个命名我就命名了，但我为什么要说出口平添尴尬？”
“而且正式指派的时候你还要用正式提名，我会监督你的”少年那边又补充。
卡莫修斯自己脸色有些尴尬……
“同学们”走进教室的并非要上课的波里坦丁而是洛拉，“接到命令，立刻增援东区，消灭大量恶魔”
集合都省了，也提前通知过夏诺尔和玛西法——毕竟带队能力还有实际地位明显。
专门用于运输的改造魔龙已经等好，某些同学的外部独立装备同样已经安排，平常可没这待遇，一般紧急战斗不会从远处调动。
两台魔龙载人，一台载装备，形制和曾经魔龙时代的骑乘状态相似，但只保留基本的飞行功能而大幅减负，夏诺尔与玛西法则是直接圣装状态飞了，以她们的实力本来负担很大的远程飞行完全不算什么……
世界最繁华的地方莫过纳若卡，不过皇都往西的差异还算平缓，往东却急转直下，百余里即少见大些的城镇，再远便多小村，村居田野荒颓。
然而曾经东区才是依傍皇都的帝国重心，东方地狱门靠驻军数量让恶魔的侵入维持到地狱门中最低。
后来一次恶魔骤涌，守御崩溃，就再没能回推到地狱门前。
地狱门附近上千里都成为禁区，黄沙漫天，不知是恶魔影响，还是只因人烟退去。
预计快到位了，集体进入圣装状态准备随时的遭遇。
四方要塞和一些大的城市有基本能覆盖周围的魔力预警系统，但东区因为受面过广，无法对恶魔精确监测。
拉琪亚用重楼系统搜索着前行扇，恶魔数目不少，是否集中都应该很容易发现线索。
“东三百里发现恶魔群”这种时候就体现赫莫拉的性能了，还有拉琪亚的水准。
都没什么反应，正常的战斗圈最多几十里，上百里除了各要塞的大型魔力阵列也仅重楼系统感知得到，哪算临敌。
而且要等东区的守备军汇合，皇都增援可能会慢一些。
东区驻军总算在恶魔之前赶到，与其说他们速度太慢更接近学院这边全程都太快了，防区集结数百圣龙还是需要时间的。
指挥统一交由两位公主大人，夏诺尔和玛西法可不缺会战经验。东区的副总督来协助指挥。
按功能摆开阵型后，恶魔也就进入视野，还好现在太阳已经升高些了，黑压压的恶魔才不至于彻底遮天蔽日。一千二，这是“伪重楼”大致的统计。
这种规模的恶魔侵入属于历史性的，西区有过几次，北区有过几次，东区……也有过几次。
不过正如龙骑士和圣龙不能纯看数量，恶魔的威胁程度也很大部分取决于其中的高级组成。
恶魔的实力上下差得比龙骑士和圣龙更甚，一名普通圣龙骑士能对付几个最低等的恶魔，但高级恶魔单体就可以血洗整支军队或大片地域。
高级恶魔的存在和恶魔出现总量似乎没有必然关系，目前暂无极强恶魔的感应，或许这次没来，也或许藏匿很深，这种难以消灭的变数只能时刻小心。
玛西法和她的耶梦加得已经不见了，熟悉的人都知道，索弥总会在战斗中隐去形迹，不只为偷袭，也是有神装幻落的其它特点的。
但为什么路艾尔却也也不在啊——
路艾尔平常总不知道干什么去，到偶尔不来和偶尔来差不多的程度了，而且一有行动更是完全没参加，简直比夏诺尔和玛西法还神秘很多……
但这次夏诺尔和玛西法都一起带队了啊，超大规模又重要的战斗，居然还不在的吗……
别管路艾尔了，反正丝提尔现在有点慌，北区虽然凶险程度和战斗量相当过分，却基本全是零散的恶魔，上百已经很不容易了，一下子面对这种级别的战场就算己方同样增员也会慌的吧……
魔法轰击开始，与丝提尔无关，看着那些超远程圣龙倾泄魔力，稍稍羡慕。
圣龙是没有绝对的类型差别，但能力的偏向还是影响很大的，丝提尔就是偏中近程战斗，因为觉得帅……
当然也考虑适性了。
其实远程魔法算基础，除了波古赛斯洛，大概是个龙骑士就能释放，但若非偏向远程，强行低效率超距攻击还不如将魔力留到近身，毕竟不够用时比用不完时多太多。
恶魔持续坠落着，相比接近的总量只是些微，也没准备如此轻松歼敌。
能看清恶魔那难以名状的面貌了，恶魔也开始释放它们那纷乱而驳杂的魔力，不像龙骑士使用魔法，恶魔直接让狂暴的魔力轰出，简单有效。
纯魔力对龙骑士来说则过于奢侈，且即使付出高非常多的消耗，都很难有正常魔法的水准。
是魔力量级的差异吗，还是恶魔构造的原因？甚至恶魔的魔力和人类的魔力，以及和魔晶中的魔力，龙骑士的魔力，本质是否相同，也搞不清楚。
集群的前方建立起魔法屏障，无须担心表面似暴雨般的涟漪。
魔法屏障是常用的，又不是任何情况都好用的，最主要仍为消耗和强度问题，直接挡下进攻所需的防御要在强度和魔力消耗上高出至少一个级别，同时透过自身魔法就更难了。
因此躲避优先，不能或不便躲避才以屏障代替本体受到直击，这种大规模集群战自然会展开屏障，毕竟联合屏障效率总强过无数圣龙躲来躲去。
近战型向前挺进，该是它们发挥的阶段了，没有谁闲着，只是混到一起远程魔法的效用被压缩。
而且也没有严格的远程中程近程的圣龙之分，基本为有限的偏向。
说来等待也有些煎熬，恶魔的远程能力完全无法与贴身相比，主动冲向恶魔吃亏，而边退边杀伤并不那么能够实际操作，所以就在原地摆开阵型让擅长远程魔法的猛攻一轮，然后到了正常交战距离该怎么打怎么打。
混乱基本是无可避免的，谁会在撕裂天空时充分关注位置呢？
但远离夏诺尔的菲尼克斯，大家都很自觉。
收割恶魔仿佛连天空本身一起燃烧般的“天火”，最适合这种大规模对群战场了，虽然并非那么容易误伤而友军的阻碍其实也不会那么严重，看架势就很难有想靠近的吧……
与夏诺尔独占周围成片恶魔相反，玛西法在持续解决威胁到骑士的个体，耶梦加得忽现每处，随后又完全隐去，而恶魔却真真实实的消减。
不过恶魔没有出现极强不代表就皆为最弱，那些对应圣龙六七级，虽然和夏诺尔、玛西法的压制力概念差距，但还是会无可避免的让普通骑士减员乃至阵亡，千百单位的战场，哪里能完全照顾。
这已经算上“伪重楼”的中枢支持了，信息统揽，指挥协调，本就非进攻用途的赫莫拉彻底运作在战局掌控，当然差不多自保的闲暇还是有的。
“还没有注意到超规格的恶魔吗”夏诺尔问。
“没有”拉琪亚回答。
虽然说高级恶魔的出现比较随机，但这种数量还没有就让人不安了，希望单纯运气好吧。
战况说实话绝不算惨烈，恶魔多是多，圣龙对等增加下存在很大区别吗？都是平常会出现的，甚至因为准备充分而减小风险，夏诺尔和玛西法的参与更使胜利难度、代价直降。
除了夏诺尔和玛西法她们在战场上超规格的存在外，学院的其它各位战斗力也很“正常”出众。七级龙骑士本来就凤毛麟角了，东区的几十名七级龙骑士却明显还差大家半筹，要知道学院的大家按年龄该算未成熟的龙骑士的，而一般七级接触魔法与魔龙的岁月比大家年龄都大很多。
波古赛斯洛仍旧是举着大盾横冲直撞，圣龙上的伤损都不及时修补了，重剑也仿佛快破碎，换取消灭十数恶魔的成果——而整体战斗尚在初期。
菲莉雅于周身掀起优雅的剑舞，其实论实力她才是最接近夏诺尔和玛西法的，虽然有断层。
如杀戮之花，危险而不失优雅。
丝提尔战斗风格挺像菲莉雅的，只是少了一些凌厉狂气多了一些弱气……且还没有菲莉雅优雅。
平时明明是丝提尔更活泼，但菲莉雅从来很优雅呢。
唔，优雅给人很强感觉，大概有优雅和狂暴同在的气质太过奇特的原因。
话说早就七级的拉琪亚应该水准更高，是非战斗定位才稍落实力。
而优雅程度上跟在后面的则是米亚斯和罗伦蒂，他们本属传统贵族世家，也很有贵族风格。
米亚斯用金色的长枪挥舞着，穿刺恶魔，格挡攻击，罗伦蒂更轻盈，单纯释放魔法，无任何圣装外的形式武器。
战斗从刚过早晨持续到将近傍晚，明明规模难得一见，却显得平淡如常，没有超格恶魔的群敌像是单纯叠加，可以简单依靠对等的数量。
但损失依旧不能避免，七十三人死亡，包括学院的达姆娅和威利斯同学，伤者五名，皆为坠落所致。
与圣龙间作战正相反，恶魔的驳杂魔力很容易不可逆的侵蚀受攻击者，几乎无从生还。
对于已经习惯的事，也很少会格外悲伤了。
“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悼念逝去的每一位守护世间之辈，愿悲伤和痛苦远离，杀戮不再”
平时简单进行的仪式这次由卡莫修斯特别组织一番，或许因为规模和发生的地点。
遗体并不存在，受魔力侵蚀不会很久就消散了，所谓安葬自然也不存在，只是单纯的公宣。
“夫人，请节哀”
看着那边哭泣的家属，也曾算作战友，却没有勇气过去安慰。
安抚是有专员负责的，贵族待遇也可以继承给家属，已经尽量周全的弥补照顾了，帝国时代还远不及此。
毕竟龙骑士就是非常具有风险，每天面对恶魔和面对死亡区别多大呢？
都清楚的。
“今天我们讲魔力和人体的相关，以及通过圣龙操纵魔力的根本机制”
教室里依旧响起波里坦丁乏味的声音，似乎没什么不同，除了多出两个空座——本来也有很多空座。
窗外的鸟依旧叽叽喳喳，一年四季它们都很活跃呢。
课上讲的内容不再如开始那般遥远而陌生，虽然依旧属于世界的深处。
明明之前很长时间作为龙骑士生活，训练，战场，现在却仿佛这宁静是一直存在。
夏诺尔和玛西法总是自顾自的不知道忙什么，丝提尔日常发呆，德劳修尔顿一副好学生的典范，波古塞斯洛则也认真听课中，最后喜欢观察大家的菲莉雅……并没有漏过太多所讲内容啦。
其实所讲的也并非都是那些大幅提升战斗力的内容，而且说到底又不像前线每天面临生死，虽然偶尔出任务也会有危险，也不会一直在学院呆下去，但脱离了旦夕朝暮的紧迫，心情已是不同于从前。
从前只顾龙骑士的道路上行进，因为家庭，因为好奇心等接触魔龙，而后就不断向着更强，哪怕既非多么受迫又非多么自愿，还是稍微努力过，地位、危险和使命，也暂时充满视野。
可现在龙骑士的程度足够高了，真正有威胁的只剩穷极一切也难对抗的超格恶魔，所谓守护人类，将他人愿景泛泛为未经深思的目标，见惯世事无情后，会更深信，还是麻木，还是动摇？
迷茫之所以成为迷茫就是找不到结果，而迷茫成为迷茫之前更多是思考的空白罢。
若一直待在前线，或许每天只关注旦夕间的生死，也无从去想。
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带不来欢乐的智慧，是否该算作困扰？
对问题的问题一样是问题，因迷茫而迷茫一样是迷茫。
或许只有刻意不去想是最好的办法，或许除了刻意不去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
在学院，依旧进行着重复而新鲜的日常。
“三起，七天内发生三起了，你们甚至连凶犯是什么种族都要靠猜！”
皇都治安厅的办公室里一个大叔暴跳如雷，旁边几名低着头的下属虽然不敢说话，但似乎苦笑中倒没有几分羞愧。
这个大叔显然也知道并非他们轻慢了调查，实在要怪情况过于诡异特殊。
小巷出现血肉模糊到难以辨认的尸体，那种污秽感像是与恶魔有关，然而且不说皇都悄无声息存在恶魔的可能性极低，即使最“微型”的恶魔也不会只对肉体造成这点破坏。
本来皇都的一般治安问题由治安厅全权负责，遇到无控制把握，已经上报过了。
自然调查要继续，难道能仅仅因为无把握就直接甩给更高层吗？失控前或失败后才会介入的。
现在，大概可以承认失败了……
“新任务”一早洛拉又过于自然的走进教室，“疑似恶魔皇都内行凶，转给我们调查”
旁边刚站好的波里坦丁略显无奈，虽然相当熟，却总有拿洛拉没办法的感觉，哪怕只是公事……
真正无奈的该是同学们。
“为什么这种事情也要我们调查啊？”
“打恶魔是龙骑士的职业，可找恶魔：不是啊，如果城防军都没有发现的话我们上哪找啊，魔力探测肯定也用不上的”
虽然十成反对无效啦……
“那你们想指望谁？城防军暂时没查到什么，就放着不管？还是直接请那些八级的龙骑士？”洛拉揶揄道，“完不成也不会有什么惩罚，这都不敢做吗？”
肯定反对无效的……
“这就是现场”
“………”
漆黑的小巷除了一些血迹，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乍一看就是纳若卡很普通的小巷。
虽然知道受魔力侵蚀过而快速崩坏消散，可这么晚才叫来搞什么啊……
刚开始至少足够进行魔力分析，现在连魔力都已经感觉不出，就对着空空荡荡的小巷调查？
“你们分析过现场的魔力了吧，什么结论”只好由菲莉雅先开口去问城防军。
“狂暴和污秽的程度远超正常人类能使用和承受的范围，但离恶魔有明显差距，所以我们才不敢自作主张，大人”负责者相当恭敬，要知道城防军最高长官也就相当于龙骑士七级。
“具体离恶魔差多少”
“最多只有恶魔的五分之一，我们所见过的来说。而且伤口也是容易联想到恶魔的撕裂伤，可程度却差得远，比普通致命刀伤甚至还小”
“这种小型恶魔可能存在吗？”丝提尔说。
“没见过，我觉得存在的可能性也不大”米亚斯回应，别的同学也纷纷摇头，“比起恶魔……”
“大胆点，有什么不敢说的”玛西法明明就普通站着，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叉腰的感觉，“确实要怀疑是人体魔力介入，虽然同样难以置信”
夏诺尔面色稍凝重：“其实理论上魔力介入如何实现还算成熟的，但对人体伤害太大，而这种接近恶魔原本魔力的介入，承载者恐怕相当痛苦，而且也不应该有办法存活太长时间”
“丧心病狂不择手段以及各种理由的人总能见到就是了”夏诺尔轻轻叹了口气。
“若如此，城防军真没法担下”菲莉雅感慨，“禁忌之所以成为禁忌，自然有超越凡俗力量的诱惑，不一定很危险，但很可能很危险”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缺乏线索，除去覆盖式调查和蹲守，有别的好办法吗”虽作问句，德劳修尔顿语中并无疑惑。
“嗯，暂时只能这样”等过半息，夏诺尔似指挥又非完全指挥。
原因夏诺尔不管身份实力亦或经验都压倒性的，即使在学院名义上普通当学生，本人也抱着休假的心态，依旧容易自然而然的领起头。
倒也是夏诺尔多年习惯了，倒也不抗拒就是了。
“死者什么身份？”
“还正在查，我们发现的时候尸体面貌损坏就已经比较严重，这是我们绘制的现场图和还原图，这是死者身上残留物件，请过目”
“嗯，我们是龙骑士，不是职业侦察官，未涉及魔力和魔法的常规问题显然交给你们更合适，调查有遇到什么特殊困难吗”夏诺尔略过一眼确认没什么值得留意，稍不满的顿了一下，“那就让你们的最高层提高调查级别，调查速度还不行就让你们高层过来沟通”
绘图和物件也让大家分别看了，自然不会剩下丝毫魔力痕迹——恶魔魔力的侵蚀性对肉体强，对非生命物品也不弱，要么魔力先消散，要么物品先消失。而且也分析不出有用的新线索。
“那我们详细安排一下”打发走城防军那边的治安官员，就该头疼自己这边做什么了，死者社会关系对调查还挺重要，所以等着很急，在之前先把魔力介入相关理清。
虽然魔力介入人体早已被放弃禁止，但对物的魔力介入一直是重点研究，魔法道具、魔晶、魔龙可以说和魔力介入俱为一系，官方机构固定几家，而私人想完全独立涉及则困难重重，能撑起的那是真正有名有姓，很好调查。
或许幕后黑手就是相关的工作人员，就算不是也很可能找到些线索。
“哈妮卡，好久不见”
“啊，夏诺尔，好久不见啦，上次还是咱们四个一起给小拉琪亚搞伪重楼的时候吧，玛西法没来吗？还有那个…那个……”
“索弥她去的帝国院，有一个疑似人体魔力介入的案子，我们正查呢”
“人体魔力介入？这玩意还有不死心的吗？再怎么说战斗力也很难超过大型化机械化的圣龙，是谁走这么偏？”
“不知道才来问你啊”
“我也不比你清楚多少啊”
全名哈瓦伦里卡的少女就是皇家魔力院的院长，学者气质和少女气质在她身上奇妙共存，算是夏诺尔的同龄友人，也算差不多同概念的天才了。
魔力机构各种意义上能称最的只有两所，偏精尖的皇家魔力院和较庞大的帝国魔法院——很早人们只能依靠自己的魔力使用魔法而只提魔法概念，后来恶魔的魔力被利用，似乎与传统魔法不那么一致，就更常强调魔力。
“你一直在一线总熟悉些吧，而且也是想问你手下的有没有可能分子”
言语间很轻松随性，却不仅是单纯关系好的原因——要知道之前相处其实主要就在魔力研究上，夏诺尔对魔力的掌控和理解可超强的，战斗以外也超强，有想法的话完全能自己接管皇家魔力院。
然后哈妮卡大概会成为帝国魔法院的院长……失去职位的只会是现任帝国院院长那个老家伙……
总之排查一番并没有什么发现，权当交流进展了——虽然也没什么明显的新进展。
换成索弥肯定好好调笑哈妮卡，但夏诺尔又不是索弥。
于是就只是简单调笑两句啦。
抛开稍有些跳脚的哈妮卡，独自走在恰不显空旷的希摩宫。
殿宇倒是恰不显空旷，人气却是太过缥缈。
地上那无数的石板，已许久未沾染足迹。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索弥，但能确定是这瞬才出现，奇怪的自信吗？另外索弥也肯定借了些幻落的力量。
“小时候咱们下雪后来踏雪，往往都清楚留到雪化前，稍微新添点痕迹，还属于飞鸟偏多”索弥自然的并肩，“现在更冷清了”
“这希摩宫初建时该相当繁华吧，虽然皇宫本非熙熙攘攘之处，这么多的楼，这么多的院，这么长的白石路，总有许多人去走的，而一切流逝于悠远的岁月，随着帝国结束又蒙尘几分……”
“明明这里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里”夏诺尔那般轻笑。
“又有谁真正属于这里呢”索弥近乎同样表情，只是稍加半点苦涩，“勉强能算的也就帝国自身吧”
“所以发现什么了，帝国院可挺靠外，刚通话一转头跨越小半个希摩宫，拿圣龙飞都超速了”无痕忽转戏谑，这样的夏诺尔其实并非罕见，但索弥还是呆住了一瞬。
不过索弥可是索弥啊，这一瞬仅仅比夏诺尔语气转换的过程长一点点罢。
“夏夏你才是，有问到什么吗，时间很长诶，肯定和哈妮卡调情了半天”索弥使用不失少女优雅的怪笑，超强。
当然两人彼此早有很强的免疫力了，不如说相处十年还没习惯才不正常。
也就大致绷住的脸色微红，默默拧索弥腰间软肉罢了。
于是少女的“打情骂俏”之中，两人的脸色都微红，有微微羞涩的原因，也有痛的原因……
“所以有什么发现”夏诺尔和索弥肯定不会刻意总腻在一起，很快回到了正常方便走路的距离和姿势。
“近期似乎没什么，但久远的记录里有大事哦”索弥小小激动的语气，表情却相当淑静，“夏夏还记得那个强行缔造超格魔龙骑士的伯爵吗”
“是那个就在纳若卡的吗，皇都里敢搞大事的伯爵可不多，怎么会不记得。但那个伯爵严格来说搞的也不是人体魔力介入啊，某种意义上相似但某种意义相反的。帝国院私藏了什么资料吗？”
“那个可是路…亲自查的，哪轮到帝国院私藏资料啊，不过当时还没抓到就赶上…，就不了了之，结果后来帝国院发现了那个伯爵早期的研究申请，一份对应强行增强人体对魔龙魔力的适应，而另一份就是强行增强个人魔力”
“哦，新政府没有接管那个伯爵事件的负责人吗，帝国院有上报吗”
“额，大概是我自己，应该算……”
“……”
“反正一条线索取得了，那个伯爵的事件总也要收尾，一起查罢”
紫色的光划过，瞬间撕开结界，爆炸声在冲击前传来，随后尘灰飞舞，魔力逸散，还算华丽的楼邸就这样消失。
远处几个黑点，大概是城防军正赶来，皇都纳若卡一眼望不到边际，可城防军的魔龙只布置在固定几处——魔龙体积大、要保养，也确实没法分散。
遇袭的是一家伯爵，那些魔法师和魔龙骑士都顶不住，城防军普通士兵有什么作用呢？就算魔龙到得再迟，这种情况总不至于叫普通士兵先去送死。
皇都毁坏严重肯定会被怪罪，平民死太多也不行，但帝国从来需要贵族少些。
至于伯爵本人追究，城防军又不会完全袖手旁观，难道追究城防军没有为了一个伯爵拼命吗？何况这个伯爵可能已消失。
现在城防军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废墟搜救，袭击者早就离开了，等城防军的魔龙到了之后也不会再有战斗任务。
四散奔逃的人群又聚集起来，没有几个不认识受到袭击的伯爵的，这里介于所谓贵族区和平民区之间——贵族区主要为紧凑的商业场所，往寸士寸金的皇都核心安放私宅对伯爵来说也有些奢侈——住所靠近这里的“平民”却绝非典型平民区破落平民，皇都数十里方圆，人口百万，大体只有贵族和平民两类区分而已，这里的地价可完全不是普通平民能接受的，所谓“平民”在偏远城市或许都属于最尊贵那种。
很快有调查队赶到，搜救已经初步结束了，伯爵伤重不治，主楼内无人生还。
夜幕降临，周边亮起点点繁灯，已成废墟的此处空出一片黑暗，却汇聚了不知几何目光。
“戴着面具，身形瘦削，魔龙完全区别于标准型”一名骑士躬身，依证词这样报告。
穿着和气场皆是不凡的少年微微皱眉，似乎由他直辖全局，虽然过于年轻。
“应该与之前的袭击同属一人，沃伦伯爵本身就作为魔龙骑士，而他家的结界强度算不低了，能让沃伦伯爵连放在家里的魔龙都来不及用，这是极为稀少的实力”
“是，殿下”
“殿下，我们跟丢了”一名骑士从魔龙上跑下来半跪道，面带羞愧。
“起来吧，这不能勉强你们”
“是”
“为什么要连续袭击这些伯爵呢，沃伦，还有之前的瑟顿，他们消失了会对谁有好处呢。父皇最近是越来越不管事了，都敢在纳若卡这么明目张胆的的闹，贵族搞私人势力甚至成了惯常，唉，我也有点不想操心”
明明连着自言自语一大段，却仿佛铺陈一般完全未见轻浮破坏优雅。
说罢少年摇摇头，随后佩剑向天一指，一架无法泯于黑暗的魔龙飞临，少年借着魔法一跃而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魔龙是以人类之敌恶魔为原型制造的强大魔法道具，终极对恶魔兵器，但魔龙骑士的要求同样严苛，除了作为传统魔法师基础的魔力适应性，还必须有相当高魔力耐受性——因为魔龙运作的魔力过量又过于狂暴和邪秽。
而在此前提下，龙骑士的技术难度也只多不少，虽然魔龙的魔法辅助效果远非传统法杖那种概念，魔龙骑士亦是为了超出传统魔法的力量才存在的，借助道具突破极限，会加上本身驾驭道具的难度。
体质与技术双重条件，天赋过人也往往离不开时间积累，青年时代前成为合格的龙骑士就属于天才范畴了。
合格龙骑士即千里难觅，龙骑士之间又天差地别，强与弱甚至从概念分隔。
最强的龙骑士已经不能用普通龙骑士倍数来形容了，传统魔法师极限就可以一人成军，龙骑士只会强到新的境界。
当然那是出离奢望的境界，哪怕对常规天才来说，毕生努力去追求都是玩笑。
最极限的资质和才能，几乎超越人类的存在。
那名袭击者或许就在其中，一瞬间撕开伯爵级别的中型结界连带让整片府邸化为废墟，换作军队也会覆灭。
但论难得，却一定比不过未满十岁的少年随手召来魔龙。
如果说普通的魔法似水，远程魔法操控则像风，把握无形的连接，这并非简单的天才或努力就能做到的。
再加上年龄，和明明是本就不容易操控的魔龙还如此轻描淡写，已经难以用正常人类形容了。
不过那位殿下的事谁会去管呢。
“路路～”一个虽然外观并没有粉红色但感觉满是粉红色的少女向同龄的少年扑过来并且腻住了，“明天你要去调查吗”
“或许明天一早会有人先找来的”
“那明天需要早起吗？”
“当然不需要”
“啊～早安，路路”少女打着哈欠从玲珑的寝殿飘出——其实精神状态不差啦～“还有早安夏夏”少女又看到另一侧刚出现的另一名少女，超习惯的打招呼。
“路路，索弥，早上好”/“早安”
被称为夏夏的少女和被称为路路的少年同时回应，糯糯和温柔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倒像晨雾和朝阳共存。
“所以没人来找你吗，路路”
“来找我的人要是随便打扰皇宫的程度就不会来找我了”
“呃，听上去有点复杂”索弥在原地思考了两秒…“唔…”
“因为路路和索弥性格都太好了，打扰皇家休息有些时候可不算小事”夏夏微微无奈的笑着说。
一名侍卫压步走来拱手：“殿下，还光门鲁格伯爵、修拉南伯爵、敦卡伯爵、穆里扎伯爵久候”
“这样吗，路路早想到他们为了自保会来找你啊”
“没想到有这么多就是了”路路稍稍叹气，“索弥，这个案子比我想象还大一点啊”
“会很麻烦吗”换夏夏问。
“有可能，不查下去很难说，唉，父皇都不管事的，我感觉朝中也是暗流涌动，可能回头要和父皇讨论一下了”
未满十岁的少女少年虽然有时称谓和语气仍符合年龄，但心智和行动太过超出……
还光门是皇宫的一座内门，正常大臣最多到门外，而皇子殿下出门一般走这里。
门外立着四个华衣锦袍的男子，能看出养尊处优而刻意作谦恭姿态，他们尽量自然的堆笑该算合格，本来也不会蠢到以为做姿态还能起到迷惑作用吧。
“殿下，我们都是曾经和瑟顿、沃伦并肩作战的龙骑士，我们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凶手接下来目标就是我们了，殿下，这一切都是误会，没想到会到这一步，我们对帝国的忠诚和牺牲天地可鉴，殿下要为我们作主啊——”
隐隐为首的一人深沉痛呼，演技确实可以，尤其情绪半真半假很有迷惑性，一般人基本看不出问题。
不管单纯做个姿态还是希望侥幸骗到，总归要演的。
“一个龙骑士想把六个本身就是实力不俗的龙骑士的伯爵全杀掉，这个龙骑士还杀起来根本拦不住，什么误会能闹成这样？”
“殿下有所不知，续破魔三十七年恶魔潮，我们和修拉伯爵同为带队参战的分队长，修拉伯爵不幸被恶魔所伤，回到皇都不久去世了，她的丈夫怪罪我们让修拉伯爵孤军奋战，可前线的情况谁能摸清呢，我们也不愿意看到修拉伯爵牺牲啊……唉，当时以为时间能冲淡悲伤，怎想到今天的地步”
“修拉的事我听说过，能在恶魔魔力的侵蚀下撑半年已经算奇迹了，她的丈夫…安德里伯爵，在魔力技术的造诣很出名，但他怎么找来能打得你们毫无招架之力的龙骑士的？”
“臣等也不知道啊”
“既然不知道，又如何判断凶手的，安德里亲口说要杀你们？还是除了安德里怪罪你们，你们一点潜在仇家都不存在？”
“这…”几名伯爵面面相觑，显然有些猝不及防。
“伊兹哈瓦没告诉你们吗”
“公爵大人…”一个伯爵刚开口就意识到不对，但即便他立刻用打脸的力度捂嘴也无济于事了。
“好，我知道了…”路路叹了口气，“怎么说总不能由着皇都里进行伯爵的连续刺杀，你们先回去吧，我调些城防军盯着”
另一个伯爵想说什么，对过视线还是放弃了。
“真有伊兹哈瓦的参与？”
“至少她不知情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
“右相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同于沉默的索弥，夏夏身为帝国左相侄女却是没见过那位帝国右相的。
“唔…怎么说呢，是个让人又亲近又怕的人，虽然外观奇怪的也就是个小女孩，但内在不知道多大了，而且不管把她当小孩子还是老太婆，一般人就会很快死因不明啦，那些大臣都怕她怕的要死又不得不聚在她手下，没有路路陪着我也不愿意跟她相处”
“伊兹哈瓦是个很复杂的人”路路一如既往的淡淡苦笑。
“反正这事复杂起来了”索弥跟着叹气，“涉及伊兹哈瓦想也知道不会简单，又是这种本来就不简单的事，查下去究竟有多深，究竟能查到什么，以及到底该查到什么程度，唉要不干脆去硬问她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这是索弥拽着路路去直接问伊兹哈瓦的结果。
“果然她不主动说也就问不出来啦”索弥不知为何带着点小兴奋的叹气。
“好了，还是从安德里伯爵开始问吧”路路也是那种无奈却不算无奈的笑。
“关于修拉伯爵……”
“我妻子为了保护人类而死，这是龙骑士的宿命，和恶魔战斗，不是早已准备好面对死亡了吗”安德里伯爵一副憔悴中强撑着精神的中年男子形象。
“其他分队支援不够及时是真的吗”
“是当时我太过冲动了，出击东区本就情况复杂危险重重，就算支援不及时也难以过分怪罪，现在我已经不再抓着过去不放了”
“那安德里伯爵有认识什么极强的龙骑士吗”
“极强的龙骑士？这皇都强大的龙骑士自然有很多，但哪会与我有什么私交呢，我所认识最强的龙骑士就是我的妻子了，妻子过世后，也就没再与龙骑士有过接触了。要说单方面的认识，皇都里有名的龙骑士我还是认识几个的”
“好，打扰了，修拉伯爵是人类的英雄，也希望你好好生活下去”
皇子殿下和皇女殿下同访一个伯爵，还加上一个公爵的女儿，实在太超规格了，不过纯粹为了查案，何况皇室做什么也轮不到任何人说。
“路路，你觉得怎么样？”走出安德里伯爵家的院子后索弥抱着胳膊说。
“显然也不那么简单啊”不知为何少年总叹气却又不像真的叹气，“还没问完就已经答出来了，明显有所准备，至于是他安排的袭击还是仅仅被问习惯了……我查过安德里的资料，今天的表现和曾经可完全不一致”
“那个神秘龙骑士目标很大，只剩这个突破点相对稳定”夏夏说。
“但在人群中不现身，从体型或者魔力都很难找出来的，似乎只能等下一次袭击，路路、我、夏夏各守一处，剩下一处安排谁呢？要保证留住刺客得大龙骑士吧，让那某个伯爵离开伯爵府就增加太多暴露风险了”
“找萨鲁维奇借人吧”
“嗯，父亲？”
“萨鲁维奇不是带着两个年轻龙骑士吗，那两个人的实力加起来也够了”
“哦，波里坦丁和洛拉吧，路路你是不是早就盯上夏夏她父亲那两个手下了”
“波里坦丁和洛拉倒真比较合适，父亲在皇都又不总用他们，实力也不差，也算自己人，我去跟父亲说吧”
“记得黄昏之前”
“不用提醒我啦索弥”
“要是那个龙骑士不来怎么办啊”魔法通信传来夏夏的声音。
“还能怎么办，继续调查和继续守着呗”索弥说。
太阳逐渐西沉，与天空交融的暮色让人间仿佛比深夜更昏暗，最适合袭击后隐入归家的潮流了。说到归家，明明日月出落该影响的是田间，而城中还有灯火，多数做工的和行商的却仍习惯传统的作息——虽然魔法灯奢侈，但油灯乃至烛火却是城中很多人能负担起的。
伯爵住的区域已经是魔法灯，更柔和，更方便，用魔力线路连接到共同的魔力源再由魔法师定期注入魔力——而更高级的魔法灯是单独用魔晶的，还可以设置自动开启和关闭的条件，皇宫内很多就是这样的。
普通人基本没有魔力，能凝聚魔力就可以算魔法师。魔晶则是魔力的枢纽，储存魔力，构造魔法道具。魔晶只能从恶魔取得，因此即使最低等的魔晶也意味着要击杀一个恶魔。
作为魔龙核心那种等级的魔晶彻底有价无市，对应高等级的恶魔稀少，击杀高等级恶魔太容易付出惨重代价，军方击杀得到的魔晶全用在魔龙或其他关键事情了。
所以私人制造魔龙也从源头就难以完成，来路不明的龙骑士还是很少有的。
“报告，疑似袭击者出现！”
终于等到了消息，是波里坦丁。
通讯里还传来轰隆声，应该属于魔力的激荡。
“路路，要过去吗”虽然这样问，索弥却并没有在表达疑惑。
“唔…”但路路意料之外的犹豫了。
短暂沉默，是夏夏和索弥同时不解的回应。
“我们公开参与调查，有心应该能多少猜到相关布置，而正巧在波里坦丁和洛拉那里，会不会是故意引走然后反过来袭击？”
“路路你的直觉，虽然描述成完整分析的形式了，但离谱的本质不变啊，没见过哪次路路的猜测没有成真呢……”夏夏是真的无奈的吐槽。
“夏夏看来你还没有习惯啊……”索弥则是有点释然的吐槽了……
“不过袭击者怎么知道哪个伯爵那里是波里坦丁和洛拉的？”索弥又瞬转认真语气，“以及我们该怎么处理”
“原因吗，或许……先去波里坦丁那边吧，如果那边只是为了吸引注意的话，应该会很快逃跑的，索弥你‘龙息’掌握怎样了？”
“啊，不是吧路路，在皇都——”
“只要控制得当，在皇宫都没问题，不是吗？”
“平民…”夏夏弱弱的补充。
“所以还是在于索弥的掌控呀”
“我倒可以试试”索弥有点不自信“但万一歪了”
“索弥相信你没问题的，就算万一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啊…”
“夏夏，不要顾虑过多，你是知道的，尽量避免伤及无辜到处处畏手畏脚就容易得不偿失了，毕竟少数平民的低可能风险，在解决事件中的选项已经甚优”
“但路路”
“我也不是万能啊”路路微微无奈的轻轻叹气，“索弥的魔龙专门配置了龙息的术式，索弥也做过练习，我强行施放或许不如索弥呢”
“路路快过去吧，我应该没问题的”索弥半是自信半是安慰的语气。
话音未落，已听见魔龙起飞的空爆。
魔龙的本色该是污浊或泛着暗光的漆黑，划过天际者却为纯净之金白。
金白指向空中一骑，正和波里坦丁与洛拉周旋的魔龙。
那神秘的龙骑士瞬间散去手中还未释放的魔法，抬起魔龙特殊强化的龙爪试图格挡，勉强赶在接触前架住，却瞬间消失般被击飞——反应稍慢一定能连带防御结界和骑士本人彻底粉碎的，竟并没有太多杀意。
被击飞的龙骑士停留在一击之远——那是以从极远毫无停顿跨越长天的一击为标准，停留在那里，因为毫不怀疑还有平瞬发动那样一击的可能。
路路站在金白色的龙首上，周围萦绕着炫美的魔力波纹，似水目光望向那名龙骑士，笑又未笑——仍显得自然。
“殿下”波里坦丁和洛拉来到身边，他们的制式魔龙虽也比较高级，但对照着就过于黯淡了。
“洛拉，那是你姐姐的女儿吗”皇子殿下平和而不带什么语气的轻言。
“啊”洛拉一瞬好像故作平静失败，虽然试图掩饰，激烈反应却已无法收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