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逝梦勿忘

作者:虚无之悲伤 更新时间:2021/8/30 23:08:39 字数:8129

“若想解释什么尽管说吧,不过我大概应该都知道”路路本该霸气,却稍有点纠结的说。

“皇子殿下……”这番洛拉倒支支吾吾起来,本就心虚,准备又失效了,如何面对呢。

或许明白了一点点,但波里坦丁在旁边还是很懵,那个神秘的龙骑士则警惕看着皇子殿下,同时隐晦担忧目光扫向洛拉。

“不用太重负担”皇子殿下语气回到平常圣洁淡远,“修拉受害,帝国有责任,对施行者报复,也算合适。”

很平静的陈述,可往往不平静的情况也能对应平静的样子。

皇子殿下的宣言,就是帝国的宣言。

在场另外三人显然无法平静。

“…殿下”波里坦丁慎慢开口。

又不知自己停弃,还是被打断。

“所以我才来处理”皇子殿下这样插言。

“帝国肯定无法纵许皇都内屠杀伯爵,而且那几个伯爵,大概只是中间的行事人”路路继续平淡叙述。

洛拉表情似有所预料,同时仍带着疑惑和惊讶。

“帝国没有腐朽到对一个正经伯爵、天才的龙骑士能不闻不问的程度,那四人,论实力,论名声,又岂够全身而退的。”

“幕后是谁?”冷漠或焦急的稚嫩声音,出自一旁“神秘的袭击者”。

“现在无法下定论”

“但很可能非常不简单”

路路总像和自己接话。

“神秘的袭击者”犹豫了半瞬,弱音狠说。

“至少这几个伯爵得死”

“最后应该会处死”

“现在就要”

“皇都的安稳是无法忽视的”

或许甚至不及称少女的袭击者,凌厉却并无失谐,于此沉默后突然甩过一发绚烂的魔爆,虚有其表,而真实快速冲向地面那家伯爵,正凝聚的才是可怕的魔力。

波里坦丁愣住,而后连忙追赶,洛拉在明显动摇。

路路却不紧不慢——直接追赶也无法阻止那在手的魔力倾泻向伯爵府,路路内抬双臂,泛着金色光辉的魔龙也同步两爪相对,中间凭空绘制魔法纹路,虚幻过渡到真实。

“小心坠落”路路用魔法通信告知。

随即,似乎不可见的波动覆盖了周围区域,日光蒙上幻影,有着从现实割裂出去的感觉。

但在场却不知是否有暇顾及。

魔龙无法再挣脱寻常规律,倒向大地的缚引。

波里坦丁和洛拉最后堪堪稳住。

而那名“袭击者”的魔龙动摇的姿态很小,却眼中带着惊骇回头。

她手上已凝聚很强的魔力,不知如何就散去了。

“你…”稚嫩的声音颤抖,又隔很远,经魔法的放大也显微弱,但并无常人的软弱,更没有寻常幼年的软弱。

只是这份颤抖就更显复杂。

欲转头飞去,路路的魔龙已不知如何横在她面前。

切回冷眼,眼底有半分没藏住的惊慌,依然相对。

“明明这几个伯爵就是要死”逞强夹着不满,这反倒成了最有小孩子情绪的一句。

“都说了皇都内不能发生伯爵的屠杀很麻烦,你又等不及,你又不够强,就没法按你的来了啊”路路很耐心的笑着道,听上去的年龄反而更小,但感觉上反而却过于成熟。

有时很多不知该称异常还是寻常。

“那让我离开”应该能算幼小的少女言语中的冷意仿佛与生俱来般。

“唉,就算不拿你怎样,就这么让你走,你还会添麻烦的吧”路路摆出普通程度无奈。

“……”

“殿下”这时洛拉和波里坦丁前后追至。

“殿下,这几个伯爵作为害死绘依娜母亲的凶手,虽然有幕后主使,但绘依娜的恨意也很难抑制,我也……”洛拉低着头,似乎犹豫又似乎坚决。

“比起隐藏着的幕后主使,你们更关心处理明面上这几个伯爵的早晚是吗?”

路路语气依旧温柔,笑得依然那么好看,但洛拉感觉殿下在盯着自己,有些发毛。

错觉吗,无法判断,而且不管是与不是也没什么处理办法,唔。

“殿…”

“处理掉这几个伯爵,就处理不掉幕后主使吗,留下这几个伯爵,就能处理幕后主使吗”

正常的阴天正常的下起大雨,那名幼小冷淡的少女用正常的语气陈述,正常的带着本然的冷意。

“哪有那么多绝对”

“只是这几个伯爵还有用,即使仅谈作用”

…………

雨打在魔龙的屏障上无声,应和着沉默。

而这时一道光棱横过小半个城区,虽没有闪电耀眼,却几乎化作了天空的分界。

“好巧啊…”挺不似皇子殿下风格的悄悄吐槽。

“啊…”僵硬又微弱的奇怪颤音,却并非在震惊中的洛拉和波里坦丁发出。

仿佛重现般的场景,但是程度不同——

面具下的少女略张着嘴,眼神也和声音一样动摇,停留于面具的冰冷又成为保护什么的屏障呢?

很快回过些神来的少女抿了抿嘴,复杂的看向天际,又看向皇子殿下,一转头,乘着魔龙消失在视野。

这次路路没有阻拦。

波里坦丁和洛拉从震惊中平息,“殿下,刚刚…”波里坦丁提问。

“刚刚是让魔力失效的领域,还有超远程魔力束”直接一连答过了。

“那…”换到洛拉。

“应该无事,有所保留的”

……

洛拉沉默,却并非无话想说,而知晓洛拉沉默的皇子殿下没有延长等待。

“我先过去了”

如一阵风融入了雨幕,留下洛拉空望着朦胧的天色发呆。

“果然”紫金中流转着火红的魔龙上,“路路直觉就是离谱,见到很多次也不够习惯”索弥半幽幽半飘飘的下望受击者——尽管已经未出全力,还专门避开骑士本身,但能在飞临前又回到可以战斗的状态也足够离谱。

对方也抬头望向索弥,被面具遮掩的目光,分不清是凶狠还是不屈的意志。

“你们都属于安德里伯爵家吗”沉默片刻后,索弥直接问。魔法辅助能让声音很远也有近处的效果,其实现在还差最后一段水平距离。

但直到索弥真正飞到当空,也没收到回应。

对方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大抵拖着受损的魔龙也很难撤退,还在应急修补。

问题是留在原地应付战斗就能够吗?是觉得受损只让速度不方便撤退但强行战斗还没什么问题吗——索弥有些火大起来。

虽然带偷袭性质,但明明就自己一发魔力吐息把她轰成这样,凭什么被轻视啊。

索弥见对方不答直接就再一发龙息招呼过去了——肯定比不了开始的一发。

对方在面前用魔力织就流转着紫色纹路的屏障,龙息在屏障湮灭,掀起的涟漪回荡层叠而逐渐消散于无形。

有些实力——这是最开始就知道的。

索弥想带着魔龙扑上去,然而只是想想,粗暴的方法起不到粗暴的效果,魔龙近战太弱了。

当然是相对本身的魔法能力而言。

总之一般都只有魔力对轰的魔法战,而且差距有限就很容易陷入对轰魔力的僵局……魔龙魔法的消耗和负担比较大,不会拖延太久,却足够让人心急。

虽然索弥自信能快速把对方打垮,但肯定快不过路路回来的速度了,烦~

索弥赌气似的连续甩出无数魔法攻击,让对方招架也显露出吃力的姿态——只限于此。

放弃没有最终进展的压制,因为路路到了。

“帮我揍他”这时才比较有小孩子感觉。

“她应该是安德里家的大女儿哦”

“诶~女的啊”索弥好像不那么恼了。

至于如何明白索弥以为的性别…以及反应…因为是路路所以不要在意啦。

那名少女——较为幼小的袭击者少女也几乎紧跟着赶到,凑过大概是她姐姐的袭击者身边,明明该算紧张的环境,却看见她似乎放松下来。

“所以她们真是姐妹?那这几个伯爵真的害死了修拉?等等,不会是你安排好的吧???”索弥说着越发感觉不对劲了,惊讶又有点意料之中的转向路路——路路微笑。

……

“虽然想说比想象还夸张但其实并没有……”但索弥的表情稍微有点复杂……

“所以你们不要袭击了”路路向她们喊话,关注却在索弥这边没有离开。

那姐妹好像也沟通过了,“怎么相信”姐姐这样问。

“是觉得处理你们的容易程度比起处理那个人不够高吗”

劝解?威胁?温柔?可怕?在路路的笑脸上,这些好像都存在又都不存在。

即使索弥都觉得有点冷……虽然也可能有雨天的一点点关系。

“那个伯爵叫,安德里,好像是”夏诺尔短暂思考过后。

“是是是,还记得他两个女儿都是几乎能跟咱们相提并论的天才呢,尤其绘依娜,算上年纪那么小天赋真的和咱们差不多了”

“诶,绘依娜现在在哪”

“在帝国学院上学啊”

“上学,上学干嘛,帝国学院的院长八级都勉强,她现在是不是已经超过了?”

“这还真不知道…不过上学的原因,不就和咱们差不多吗”索弥眨眨眼睛。

“……”

“好像也没法说什么”夏诺尔默然了几瞬后还是没想到说什么……

“所以为什么你不直接去找绘依娜?”忽然夏诺尔又意识到不对,凝视索弥……

……

“没用的,她和那个伯爵早断了联系”

“那你想从哪查??”

“……”

气氛常常这样急转,轻松,凝重,都好像少女的日常,此刻,彼刻,又仿佛延续的一者。

“所以你不表示一下吗”索弥小瞪着眼睛吐槽,但反而让本来挺大的眼睛显小了…很有趣……

“表示什么,以那个伯爵的情况还保持正常才不正常,而绘依娜不在,又不用考虑安慰的问题”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但其实只是心不在焉的语气……

“呜呜,以前的夏夏应该会露出遗憾又同情的表情用遗憾又同情的语气表达遗憾的,以前那个可爱的夏夏哪去了……”

……

“呃…”在夏诺尔动手揍人之前,索弥装作什么事也没了。

“所以不要转移话题,你要怎么查”

“额……感觉这事与其说安德里那边,更像原来伊兹哈瓦的手下搞的”

“伊兹哈瓦……”

“啊…夏夏对不起”

“………”

“又是我所忘记的吗”

“………”

“…算了,反正就是东区遗存势力吗,我觉得它们可能性也很大”

“……”

“那按人查,看看他们活动”索弥少有的低沉,在雨幕中。

事件本身没这资格。

红色的天空,如燃烧着世界的倒影。

“我只是想回到从前,想回到大家都在,都还好好的时候”

“我只是想把大家带回来”

“我只是…”

“我——……”

“ ”

……

索弥不记得是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了,也不知道曾经发生过的能否算作噩梦。

宫中的床曾让人不安,现在,又让人不安,改变的并非环境,改变的只有时间和人。

时间还早——其实不早,对曾经的索弥,但曾经爱赖床的夏夏总喜欢等到太阳把早晨温暖,索弥也就跟着晚起了。

宫里仆役现在越发稀少,但从前也没怎么安排过贴身侍女或护卫。

路路倒会常带几个传话办事的随从。

都醒了…

……

难得全无安排的空闲,好久没在宫内随便逛逛了。

殿廊的华韵稍有暗淡,草木的灵气不够荣盛,但这座凝结千年的古宫终究为人世之极。小时候索弥曾数过庭楼几许,未半就耗了整日光阴,放弃,因神秘深处更难知边际,恐也无从数尽——只是想大致确定规模。

对这玲珑各异的宫室百千。

白石铺就的宫道上不见秋色,但凉凉的萧瑟的秋意满盈在宫中。

“有点凉啊”

虽然索弥其实不怕冷的,魔法也能防寒。

却还是感觉凉啊。

像夏夏等太阳温暖了世界也好罢。

“奢华又感觉怪怪的”。

“嗯,这就是东区的风格,毕竟后融入进来,本身遗留与希斯克伊正统共存”

“但北区不会这样不协调”玛西法索弥寻味的瞅着丝提尔,“因为东区本身就‘非正常’”

对于不知道该算和自己抢话还是和她自己抢话的玛西法,丝提尔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太敢说什么…

这里就是所谓东区势力据点之一,说是两位公主太显眼,把大家也拉来混入聚会了。

丝提尔本该是不反对的啦,难得参与贵族的活动,还能蹭吃蹭喝蹭玩,但想想此行的目的就在怯场的基础上更怯场了。

直接到人家据点若无其事的调查人家诶,夏诺尔和玛西法对实力跟地位那么自信,但不会觉得尴尬吗,丝提尔是从容不来……

被害者身份已经报告确认,能算东区势力的政治阻碍,而所谓东区势力的具体成员也并非秘密。

“那个”玛西法帮丝提尔指明了目标。

“啊呜哇呀”丝提尔小声发出奇怪没什么意义的乱音。

“快去”

“……”

真要行动的时候,丝提尔还是可以的。

“您…好”

对方是个还算年轻俊朗的男子。

“小姐,有什么需要吗”对方保持着良好绅士风度中稍带疑惑。

“没什么,是我之前没来过这里又见先生面善,想尝试搭话”

“哦,小姐初次来啊”

“嗯,被朋友拉过来的”

“哈哈,理解理解,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朋友是想着自己还是坑自己了”

“对呀,真的是~”一开始吐槽才接近了平常的丝提尔。

“怎么样,还喜欢这里吗”

“还好,因为很少来这样的场合所以有些紧张,但难得来也是挺兴奋的,之前一直在斯特尔嘛,这样豪华热闹的地方基本没有”

“比起筹办来说宾客问题反而更大吧”

“嗯嗯嗯,就算哪家办个舞会什么的能来的人也总不太够,毕竟还要回请,斯特尔可没那么多舍得这么奢华的贵族”

“所以往往都是简单的聚会对吧”

“除了几家真不在乎的偶尔单方面邀请,斯特尔平常基本没啥豪华活动啦”

“为什么从斯特尔来纳若卡了呢”

“害,神秘调动,看上去比前线舒服多了,但某种意义又更累啦~”

“不会是帝国学院吧”

“啊这,很会猜呀,虽然不完全对但也可以说差不多”

“新弄了一所?”

“虽然没被特别要求保密也不敢直接告诉你”

“学院生活嘛,也不错呢,集中于方寸的欢悲喜忧,可惜,只能作为出发前的宁静”

“……”

“抱歉,是我失礼了吗”

“不并非是的”丝提尔的语气不像是丝提尔那样急。

平常语速也很轻快,轻快间也会带着认真或严肃。

但就是不同,与其说不同于平时,更应该算不同于丝提尔。

一句话的感觉终究有限。

“看来我们都藏着逆转的命运啊”青年低垂双眼,忧伤,认同,或是……

“我叫休维因”青年抬头笑了一下。

“这种情况报名字也太“自然”了吧”丝提尔以介于丝提尔和不丝提尔之间的感觉吐槽,“我叫丝提尔”

或许两种风格非一种又是一种。

“那要去跳个舞吗”青年尽量表现出不刻意,“主要也想不到其它什么娱乐,总不能…打牌?”

“算了还是看别人跳吧”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这些”

“主要正常就这些,除了吃还能有什么,唱唱跳跳看看戏,想想也就那样”

“你喜欢音乐吗”

“还行,自己会一点,偶尔也听一听”

“说起来魔法就是方便,比乐队什么的好用多了”

“明明看上去就是家里有乐队的感觉”

“乐队不能随时放在身边,而且效果尤其转述表达的效果往往也不如亲自操控音乐魔法道具”

“确实有啊…话说那种程度的精确魔力操控不能算轻描淡写吧——”

“就当练习,音乐又不算毫无技术的娱乐,音乐跟魔法的过程结合在一起恰好”

“……如果能做到的魔法师都像你的态度,乐队就已经失去存在意义了吧”

“可能性不大”

“你也知道啊——”

“其实还有仪仗用途,魔法可以做得更好,但传统上一般选普通乐队”

“还有高级魔法师也比普通乐队贵……”

“虽然这不是重点,但确实”

“所以现在龙骑士以外的魔法师还有多少”

“不知道,都只谈龙骑士和龙骑士等级不谈魔法师了,我见过一两个中等水平的”

“高级龙骑士都算高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基本也都当高级龙骑士了”

……

总是会出现这种没什么话说了的时候,各种情况下。

聚会依旧在周围进行着,端着酒水的侍者走过——名酒不及那些珍稀饮品,无论价格还是受欢迎程度。

“你在中央军还是城防军啊”

“都不是”

“诶,在文职吗”

“国政监”

“诶~”

“实力和能力不冲突吧”青年微笑,多半分调侃,少半分认真。

“这种情况也是常态呢”却又渐似回忆沉重。

“其实…倒并非之前那种”青年低声,“重要的军事行动也会参与,也有自由出战的机会”

“哦”丝提尔说。

……

所以要调查什么呢,要怎么调查呢,等撤下来问玛西法,却说进行的不错?

玛西法周围围了一圈少女——有感觉玛西法交际会很广,没想到这样离谱~

“她们都是从小陪我一起玩的啦……怕我孤单找来整个皇都差不多年龄的贵族子女,我又不想和别的男孩子成天待在一起就都是女孩子啦~”

轻松的话语间不知为何恍惚透着凄冷的幻景,又像醒来的梦,存在亦为虚无。

喧杂会场遥远如彼方世界,而这虚幻的静寂,也虚幻般一瞬。

去渗透调查的并非仅仅丝提尔。

“嘁,这种虫子怎么这里也有”菲莉雅少见的带着鲜明情绪,挤开人群。

“怎么了?”丝提尔好奇的凑过去,说起来丝提尔还是第一个初步完成任务的。

“不至于吧,话说没听说过你的威名吗?”

“什么什么”看菲莉雅和玛西法好像在打哑谜,丝提尔更急了,按说好奇也没什么意义,但越想越按捺不住……而且还微微有点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是什么呢~”玛西法故意卖关子~

“唔···”丝提尔蓄力。

“好啦”菲莉雅也不知是“体贴”还是没什么心情玩闹,“就是有个恶心的猥琐贵族,至于所谓威名,是之前我把一个猪头外表也修正成它实际的样子了”

菲莉雅很冷淡,没见过这种形态菲莉雅的丝提尔也害怕的冷起来了……

“心恶者常有,才德不配位者常有,某些猪头又没听说过之前的事很正常”玛西法却完全没什么波动,超级平常的说出了很…有水平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玛西法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的状态反而更吓人……

话说为什么感觉玛西法比自己更熟悉菲莉雅啊,还是因为玛西法太强了所以即使见到不平常的菲莉雅也不会心情波动吗。

“他们这股势力明明聚集到一起,组织性是不是有点模糊了?”菲莉雅认真道,“感觉像是缺少某些关键”

但认真中带着平常没有的冷淡,也见过很多次菲莉雅正经样子的丝提尔能看出来……

“咳…咳”玛西法似乎呛到了,“或许缺少足够强权的人物,毕竟他们内部同样会不协调,各行其事可以理解”

玛西法的失态,超稀奇~即使只是稍微的程度也很稀奇……

而且是不是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紧张,错觉么?

………

接下来就该享受剩下的宴会了,寻常办宴会总要借个名头,但现在看皇都的贵族基本……至少这次是单纯的聚会,没什么名义的。

“凶手真的能暴露出来吗?“

“应该不会吧,又不傻”

“那我们来这里干嘛啊”

“碰运气啊,不然呢?”玛西法玩味的凝视丝提尔“还有那么多悬案呢,这只是调查的一步,一下就查出未免太容易了点吧”

“再说也该管管这帮家伙了"玛西法又像在自言自语。

会场的音乐悠扬而繁华,银辉熠熠的乐团,正是所谓上流贵族排面的部分,哪怕难以听出区别也要追求更高端,缺少实用意义的巨大开销本身就成了攀比的内容——魔法未在一般考虑范围。

通明的灯光映照着金色的氛围,却也并非庸俗的一片,窗外夜如水,半灰半蓝的帘幕微掩,像是似有似无的界限。

在喧嚣中孤沉,在静寂中孤沉,一时有这样的错觉。

清晰又模糊的面容,清晰又模糊的颜色,是交织而孤立的人群。

“只跳舞,不会感觉无趣吗”

丝提尔并没有参加这样舞会的经验,也不会跳舞。

虽然新鲜就足够提供趣味了。

“会吧…”菲莉雅稍叹,她倒是不陌生于此,身在高层偏低的世家,作为高级偏低的龙骑士,可以说什么活动都有份。

嗯,菲莉雅无论家世还是实力都微妙的超过丝缇尔一些,朋友交际也更广,大概…虽然和丝缇尔的确算最亲近的。

明明相处也不太久。

“舞会就是这么个东西,拿来当聚在一起的借口罢了,舞会、宴会,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形式。除非真的喜欢跳舞,不然这么长时间哪能总有兴致——什么事情重复多了都会疲倦,反正现在我对这些已经都感到无趣了”

“重复…吗”丝提尔重复着,“重复总会厌倦……”

“虽然有人或有时看上去不这样,人心,世事,最难捉摸”菲莉雅轻轻的长叹。

又换作另一首舞曲,公子小姐们带着浓妆华服旋转,奢侈的水晶杯中摇晃着透亮的酒液,时而飞洒,鲜花与佳肴在一旁长桌上陪衬,温暖而梦寐。

“倒是热闹”玛西法低笑,不知是对丝提尔说,还是对自己说。

秋夜微冷,无声的晚风像无言的述说。

哭泣传得很远,也格外清晰,虽然分不清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朦胧的灯光似如最后的黄昏,残存的温馨却加剧着凄寒。

“是最后一处了”身边人低首,不敢惊扰某位,也不敢惊扰前面的生者,与死者。

男女老幼围在一起,或许今天之前他们并不熟悉,而今天之后,他们也不再相关。

“父亲”“哥哥”“伯父”,他们这样呼唤着,他们呼唤的对象,却连静静躺在他们面前也做不到。

“身体消散,只有来过的痕迹还暂时留存于世间……而若痕迹也消失……从未存在的我,似乎此刻也没什么过来吊唁的必要了罢”路艾尔轻嘲。

身边的随从不敢说什么,也不知说什么,只好缓缓走向守灵的现场,按准备送上官方的慰问。

回看那不远处的阴影,已未见某个少年的痕迹,前一刻还进行的对话都好像虚幻一般,甚至让人怀疑其存在。

昨日照耀整个世界的光,在新的太阳升起之后,是否也从未存在过呢?

宴会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尝完各式饮料的丝提尔终于把目光投向酒……然后,沾了一点,真的只沾了一点就醉了。

前半程很是矜持的丝提尔开始放飞,在会场各处上上下下又唱又跳,成功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有人皱眉,但看到旁边的玛西法硬生生把眉毛压回去了,这幕搞得看着丝提尔蹦蹦跳跳还能强忍着的菲莉雅终于笑出了声。

反正最后就正常……顺利结束了,不得不说喝醉的丝提尔好像还挺可爱的,但,还是第二天的丝提尔更可爱。

“啊,为什么不拦着我呀”丝提尔闹着扑向菲莉雅和玛西法,比平时脸红还厉害一点,可惜没那么娇小,不然就更凶萌了~

“拦不住”菲莉雅呼呼的笑,“主要是是不想拦,哈哈”

不过菲莉雅一瞬间稍微变了一下表情,因为她想起好像自己才是娇小的那个。

……

其实也不算娇小,只是稍微矮了一点,真的只是一点。

但是想到自己与丝提尔的身材和性格好像反了,有点怪。

“呵呵”夏诺尔在旁边笑得也很开心,虽然没昨晚亲眼看到,但索弥已经兴奋的和她细细说过了——还又吐槽了一遍睡多久和什么时候起床的问题。

“所以索弥你为什么不管几点睡都固定睡那么长时间啊~”

“我还想问夏夏为什么不管几点睡起床时间都不变呢~~~”

“啊你们还没结束啊——”最无奈的只有菲莉雅,她已经旁听半天起床早晚的问题了。

其实夏诺尔和玛西法从小在一起,哪会不熟悉彼此的习惯呢,只是日常吐槽罢了——睡眠真是难懂。

“所以昨天行动怎么样?”

“诶为什么是问夏诺尔啊”这下轮到丝提尔莫名其妙,“昨天行动的不是我们吗”

“笨啦,昨天咱们只是去吸引注意和盯梢,夏夏她们去搜查那些东区贵族还有跟踪才是重点~”

“啊这”

“原来如此”菲莉雅也稍微点了点头。

“没什么发现,大大小小一堆其他问题算吗”

“唔,意料之中”虽然这么说,但玛西法索弥还是一副胃疼的表情,“那又得想怎么调查了,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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