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辉子与商珞闲聊的同时,商船已经出海了。不过两个人都没怎么在意,毕竟都是常年在海上漂的人,要是晕船就太弟弟了。
“话说,魔法少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辉子最想搞明白的一个问题。对魔法少女的好奇已经占据她大脑的绝大部分,甚至一度忘记自己去勐盘看病的任务。
“魔法少女就是……就是会魔法的人,”商珞艰难地解释道,“因为可以变成少女,所以叫魔法少女。”
“变成少女?”辉子闪过一个念头,“那能不能把我变成男人?”
“男人?”
商珞奇怪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银发少女,怎么看怎么都是一等一的美少女,哪怕拿到大明来都能排到顶尖级别。
“对,就是能不能把我变成男人这种。”
“这个……好像还没有听说,”商珞沉吟了一下,“反正魔法少女都是女孩子,但是要从女孩子再变成男人就闻所未闻了。”
“这样啊。”
辉子应付道,没想到这魔法还是单向性转换。
“所以说,能够展示一下怎么变成魔法少女的嘛?”辉子望了望周围,“这客房只有我们俩。”
“……这个……”
商珞犹豫了一下,毕竟当场变身不太妙。
“那就是不行咯……”
辉子双眼低垂,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长长的眼睫毛上似乎沾上了泪珠,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欺负的银发美少女。
“行、行!那怎么可能不行呢?”
商珞瞬间开窍,丰富的追女生经验使他立刻秒懂。
只见明朝青年紧握脖子上挂着的蓝宝石项链,轻轻地呢喃着:
“苏多,伊里希哈,沙菲雅,迪斯。”
奇迹出现了!
面前的明朝青年身上闪出蓝白色的光芒,进而那些光芒迅速将他包裹其中。辉子有些恍惚,不由得闭上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是一面镜子……慢着,也是一位银发少女。辉子一瞬间觉得少女的面容十分像她,所以竟然把面前的商珞当作了镜子。
银发少女的年纪看上去比辉子略小,也是留着一样的亮银发,只不过略带一丝粉色,显得更加粉嫩一些。长发在脑后编了一个小小的发髻,两缕前发自然垂到胸前,头上还戴着太阳形状的发饰和红色缎带。
少女的着装也十分可爱(至少比辉子那身武士装束可爱):身着小巧可爱的洛丽塔裙子,色调以粉色为主,胸口前还系着一个大蝴蝶结;脖子上戴着蓝宝石项链,双手戴着蓝色长手套,并握着一柄小巧的手杖,长度比绚璃义就的拐杖略短。洛丽塔裙子的下摆直到大腿的一半,腿上套着印有繁复印花的过膝袜,裙摆和袜子口正好又留出一段绝对领域,脚上穿着白色的、缀有亮晶晶星星的小皮靴。
“可……好可爱!!!”
辉子理智值归零。她一瞬间忘记了银发少女——不如说是萝莉——就是刚才那个商珞的事实,竟然直接扑了上去,不停地摆弄着少女的细嫩小手。
然而她仅仅摆弄了一下。
(作者注:请自觉脑补喵内或杰哥。)
啪!
“喂!我是商珞!”
少女用辉子此生能听到的第四可爱的萝莉音——第一是她自己,第二是小雪,第三是早百合——厉声喝道。捂住脸颊的辉子这才回过味来,自己刚才应该是被扇了一巴掌。
“对、对不起,”辉子立即土下座道歉,“我不该那么痴(和谐)女的。”
“行吧,”少女无奈地捂住额头,“第一次见到魔法少女的人都是这么反应。等你见魔法少女见到吐,就觉得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在我们大明,像我这样的魔法少女,能从东直门排到西直门。”
东直门和西直门都是大明帝国首都中都的城门。距离嘛,反正辉子猜肯定很远。
“另外,按照我们的规矩,你也最好叫我敏敏,就不要叫商珞了。就跟朋友之间表字不表名差不多。”
“这样……那,敏敏,”辉子试探着道,“该轮到我介绍自己了吧?”
这阵子一直都是敏敏在自说自的,辉子按照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习俗也得还回去才是。
“好呀!”敏敏道,“话说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稍安勿躁。”
辉子也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上去。
“本人绚璃辉子,姓绚璃,名辉子,字仁顺,籍贯是石见山吹人氏。也略有功名,现在是正五位下左少弁,在山吹略有产业。还请商兄多多关照。”
敏敏接过名片。那名片的字也是方块字,但内容也是一样的离谱。
【西国探题 石见守护 正五位下左少弁
清和源氏义康流
绚璃辉子(有涂改的痕迹)
石见国樱野郡山吹町人氏
爱洲阴流一段 绚璃丹之发明者】
现在轮到敏敏来分析这张名片所代表的含义了。但敏敏可是乡试解元,曾被誉为河南省“千年一遇”的神童,集知识和魔法能力于一身的天才少女(年),哪里是读了几本书就开始掉书袋的粗鄙武士绚璃辉子可比,因此她很快就知道这张名片写的是什么内容。
第一段显然是辉子的官职。西国探题和石见守护都是东山幕府的职称,相当于大明帝国的总督和巡抚,起码说明辉子的官不小。正五位下相当于大明王朝的正六品,能干到这个位置的人一般都是官场老油条了。当然对于南方来说,这种官位基本都能拿钱买,这是敏敏所不知道的。
第二段就是辉子的姓名和本贯了。就像大明朝的世家大族有“堂号”一样,这“清和源氏义康流”也是辉子姓氏的堂号,代表她姓氏的分支。也就是说,辉子出身于清和源氏,在义康这一代独立成姓,因此绚璃氏归属于义康堂。
第三段就是籍贯。石见国樱野郡在大明南方可是一个出名的地名,因为许多绚璃盐就是销往大明的南方的。根据盐铁官营政策,大明的盐场限定于几处制盐,然后国家专卖。但是由于盐铁之暴利,许多人便铤而走险贩卖私盐,也就是“盐枭”。盐枭在南部沿海地区最为猖獗,因为这里的盐场也最多。后来,盐场实施军管,其管理权直接归巡抚,责任落实到巡抚,发现贩卖盐场的私盐就杀头。国内的私盐路径堵死了,但官府无法阻止国外。恰巧,绚璃家的绚璃盐就是除大明外,大陆西部产盐量最大的一家,因此,许许多多的商人都来绚璃家的山吹城购买食盐,然后转手走私至大明南部,通过陆路再输送至北部等缺盐地区。绚璃家也不限制,根据每年算好的规定产量,商人凭盐引购买,然后走私到大明或其他国家。绚璃家从来只管生产和销售,曾经对大明的抗议置之不理。
在乡试的策论环节,敏敏还专门做到了“如何应对以绚璃家为首的外国食盐大量通过走私手段流入境内的现象”的考题。因此敏敏一下子对面前这位银发少女肃然起敬。
人不可貌相啊。看上去傻白甜的这个女孩,竟然控制着天下最大的盐场之一。这就说明她很有可能拥有巨富!
第四段说是她拥有爱洲阴流剑道一段和绚璃丹发明人这两个称号。那个爱洲阴流敏敏当即就不信了。
这绝对是从哪个落魄剑士手里买的剑道资格!就她这瘦瘦小小的样子,能练剑?而且买就低调点,整个一段?难不成真以为是天下第一剑士?
后面的绚璃丹,敏敏稍微了解一些。她去年乡试之前曾经托人买过一瓶“提神丹”,那人告诉她吃了提神丹能下笔如有神,她也是将信将疑。即使她最后中了解元,她也没怎么觉得那是提神丹的功劳。另外,她想起一个细节:那丹药的瓶身上有“绚璃”二字的商标。
看不出来呀,这姑娘还会搞商业?
总之,敏敏一下子肃然起敬起来:“真是没想到,绚璃小姐竟然是如此大的来头!晚生失礼了!”
“晚生?”辉子道,“不是,我怎么觉得我这个样子更像晚生?”
的确,辉子是十六岁美少女。而敏敏在商珞状态下长得起码有二十五岁。
“这么说,绚璃小姐年纪比我小?晚生是正统六年生人的说。”
“正统六年?喂,我们和你们年号不一样,”辉子当即吐槽,“你说东历。”
“东历?是圣玛丽莲历法?”
“对,就那个,我好换算。”
于是,敏敏略一思考说道:“是东历九百一十二年。”
“巧了!我也是九百一十二年生人!”辉子一拍巴掌,活像个脑袋大脖子粗的伙夫,“我们那是至元九年!”
“这么巧的?!”
敏敏也惊了。这一去异国,上来就遇到个同年?
“来来来,说说你是几月生人。”
“敏敏是九月生人,”敏敏道,“请问辉子是?”
“九月……我也是九月!”辉子这下更惊讶了,“九月十五日,敏敏呢?”
“九月十五日……”
辉子再起不能。太巧了!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是她还有最后一线希望,于是她迅速满血复活:
“还记得时辰吗?”
“还真记得!”敏敏摸了摸脑门道,“申时!”
“我也是申时……”
辉子无法战斗。这也就意味着,她们的生辰八字完全一致!
“太巧了……”
二人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