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疼疼疼！！！——大夫，咱能温柔点吗？”
“都这样还温柔？！”永田大夫说话的口气完全不像是个老成持重的老者，倒像是顶牛的年轻人，“赶紧给我趴到手术台上去！”
“手……手术？！”
辉子傻了。她知道手术是什么意思，因为小时候就看过。
什么开膛破肚、截肢正骨、抽筋扒皮……这就是手术。
当下她只有一个念头：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吵什么呢！扰民，憋回去！”
然而辉子可是一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美少女，永田大夫越叫她憋，她反而叫的声音越大。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臭 死 了！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嘛！”
也许永田大夫懂后世的那种“野兽先辈”梗，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反正他一听到辉子连皮都没碰到就在这大吼大叫，可以说是十分恼怒。
“辣你倒是轻柔一点啊！人家可是美少女啊！”
永田大夫的愤怒值Max。天天美少女长美少女短的，我可去你的！
于是，大夫干脆利落地找准辉子的颈后神经，狠狠一手刀将她敲晕。
世界清净了。
永田大夫干净利落地扒下辉子身上的衣服——穿多少天了？都有点臭了——然后仔细检视她身上的每一个伤口。
除去胸前的箭伤外，辉子的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伤疤。最明显的就是右臂，被大太刀砍了好几下，虽然经过简单处理但巨大的伤口仍旧开始化脓，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必危及生命。
真是能作死。永田大夫叹了口气，开始拿清水和烈酒为辉子的伤口消毒。
另一边，商珞听到后堂辉子发出的杀猪般嚎叫声，心里一阵发毛，于是他担心地问那个名叫金次的小学徒：
“辉子她……没事吧？”
“怎么可能有事！”金次道，“那是师傅在给她清洗伤口。好了，跟我来二楼。”
“好吧。”
商珞半信半疑地走上二楼，只见这里的装修与一楼截然不同。如果说一楼还是古典式的诊所，那么二楼就颇有点炼金工作室的味道——正中间一只大锅，旁边挂着不少水晶球以及闪闪发亮的宝石。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摆在一边。
“那个，这位先生，”小学徒金次拿出一个记录本，“您叫什么名字？”
“商珞。如果嫌麻烦的话写敏敏也行，因为我是魔法少女。”
“听名字，这位爷您是明朝人士？”
“当然，”商珞道，“我这个情况据说是魔力溢出，这是老家那边给我开的方子，请大夫看一下。”
说着，商珞从包裹里取出方子。金次简单看了几眼，点了点头。
“体内魔力过多导致身体失调……吗，”金次沉吟着，“请您躺在床上，我要测一下您的魔力调和情况。”
“好。”
商珞躺在床上。金次拿着一个水晶球放在他的额头上，又将另一个水晶球放在他的肚子上。两个水晶球立刻放出淡蓝色的光芒，金次不住地观察光芒的波动情况。
只见头部的水晶球间歇性冒出蓝光和紫光，其强度比肚子处的高出了一倍左右。
“溢出七成……不瞒您说，这个溢出率不太妙。”
金次将水晶球收回，咬着手指对商珞说道。
“所以说？”
“我这里先给您开点压制魔力的魔石，方便你存储多余的魔力，”金次道，“剩下的只能交给师傅了。”
“行吧，”商珞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还是谢谢大夫了。我先在这里等着。”
“其实是我学艺不精啦……师傅可是极其罕见的会治魔法类疾病的大夫呢。”
确切来说就他一个。商珞心里说道。
与此同时，在手术室，永田大夫已经干脆利落地处理完辉子背后所有的伤口。接下来就是处理辉子胸前的那些伤口了，虽然永田大夫是个老头子，理论上男女授受不亲，可他自有办法。
“苏多，玛莲娜，叶尔萨，德多。”
于是，身着黑袍、留着长卷发的黑发少女出现在了辉子跟前。为什么永田善鹤懂魔法类的知识呢？原因就在于此。
永田善鹤基本上不会向外人展露出自己的黑发少女形态。和到处用莉莉娅身份招摇撞骗（无误）的今川义东不太一样，在大南的土地上，许多魔法少女都极力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虽然不是像搜捕女巫一样抓住就杀，而只是外人会另眼相看而已，但是几乎所有的魔法少女还是尽量将自己的魔法少女样子与本人分开，比如永田善鹤。如果非以这副样子见人不可时，她就自称是永田大夫的侄孙女小夜。
“失礼了。”
黑发少女默念道，然后将辉子的身体翻过来。那道箭疮的伤势好了一些，但依旧需要换药和重新包扎。还有，胸腹部也有几处小创伤，可能是辉子一直不注意加之剧烈运动的关系，伤口流出的鲜血都快凝固了。
黑发少女叹了口气，用清水和烈酒将这些伤口进行清洗消毒。她默默对辉子施加了一个观察魔法，辉子的身体情况立刻一览无余，就像是一副解剖图一样。
一声叹息。
黑发少女看到女孩的五脏已经俱损，尤其是心脏部位。肩部和肘部的关节已经脱位，左腿的韧带甚至都撕裂了。
“看样子，她以后不能上战场了。说不定活多少岁都是个问题……真是的，要是及早前来疗伤该多好。”
黑发少女解除了观察魔法，然后用手摸着银发少女的左膝。只见病床上的辉子微微地“嘶”了一声。
是韧带撕裂。这孩子怎么这么能吃痛？看样子得有好几天了。
需要进行大手术。
于是，黑发少女从一旁的工具台上取下手术刀，并进行简单的消毒。哪怕在七百年后，韧带撕裂都是能够直接导致运动员提前退役的严重伤病，在这个医疗技术尚不发达的时代让一个人直接废掉就更不奇怪了。
根据她的医术极限，她也只能尽可能把韧带矫正过来，然而完全撕裂的韧带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还好辉子的韧带撕裂是一个小创伤。黑发少女松了口气，一边注意止血一边将韧带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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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在经过了将近一天的等待过后，永田大夫终于擦着汗走出了手术室。
他推着一副轮椅，轮椅上坐着已经换上新衣服、处于昏睡之中的辉子。她右臂和左腿缠着大把大把的绷带，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商珞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个大夫，辉子她……”
“很成功，我把她身上那些断的筋骨什么的全接回来了。”
“哇！不愧是神医！”商珞惊喜地说道。
“咳咳！我还有下一句。”
说到这里，永田大夫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下一句？该不会……”商珞有种不祥的预感。
“其实……其实没那么严重，辉子不是武士吗？以后她不能骑马打仗了，就是这些，”永田大夫的语气就像是宣读诏令的使者一般，“还有，不要让她再上前线了，能劝谏就劝谏。就她这样子，上了战场要是再受点什么伤，就真的……不说了。”
“啊？这……”
商珞知道，打仗就是武士的命根子。现在不让辉子打仗，不就是在剁辉子的命根子——虽然她没那玩意——吗？她要知道了得是多难受？
“好了，”永田大夫擦了擦汗，“该你了。你是绚璃家的家臣吧？”
“不不不，”商珞摆手，“我是从大明来的，我叫商珞，刚才金次大夫给我看了一下魔力溢出，说我溢出七成什么的。”
“七成……这都晚上了——算了，跟我上二楼。”
永田大夫犹豫了一下——的确，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但还是让商珞上了二楼。
此时的辉子正在熟睡之中。她这次没有做梦，但是觉得身子像是被打碎然后拼装起来一样疼痛难忍。这是永田大夫给她正骨所带来的感觉。不是钻心那般痛，但也跟钻心痛差不多。
于是，她在半睡半醒之中听到了少女痛苦的嚎叫：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咳咳，这是给敏敏治病时，敏敏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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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夜姬：唐 突 恶 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