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所言,诺伦细想自然是能想通,但让他“好我知道了让我穿上漂亮的小裙子吧诶嘿嘿嘿”,那就未免太强人锁男……是所难了。
他本能地抗拒着,就像一般男孩子在沉沦前都会抗拒穿女装一样,从宁死不屈到真香,肯定是要有一个过程的。
艾斯特拉如一只怯生的小松鼠,来到诺伦面前,她微微踮起脚,想让视线与他齐平。她好看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歉意,显然,她之前并不知晓父亲的具体安排。“诺伦,抱歉,让男孩子穿女装,而且还是女仆装,果然会讨厌的吧。”
在诺伦眼中,如此善解人意的艾斯特拉宛如一个紫发的小天使。他不禁感慨:还好艾斯特拉她本人有着正常的大脑回路,不像她那不靠谱的父亲那样。否则的话,若是父女二人都脑子瓦特,李嘉图家吃枣药丸呐。
对着艾斯特拉说话时,诺伦格外用心地控制好自己的音量和语气,不像对待瑞克那样化身咆哮帝。“这不仅仅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呀!”更事关节操和作为男人的尊严!你叫我穿女装我就穿,我堂堂前剑圣诺伦不要面子哒?
艾斯特拉见状,羞愧地低下了头。她不认同父亲的打算,觉得诺伦救过她和父亲,他们不该勉强他。“对不起。”她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把腰弯得很低,向诺伦道歉,心里想好了,要是他不接受,那么自己露出肚子……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拥有空属性适应性不是她的错,天星学院档案室遭入侵不是她的错,想要上学,更重要的是,想要活下去,更不是她的错。
却由她在承受着。
“我会说服父亲,让他帮我雇佣女冒险者陪同我的。诺伦先生,请把这一切当做是一场闹剧吧。对于占用你宝贵的时间,我感到无比抱歉。只是,希望你能原谅父亲,他只是太关心我了,所以今天才会做出那么多让你难以接受的举动。”艾斯特拉的语气比往常要客气许多,在那之中,隐藏着寂寞与失落。坦白讲,她并不清楚父亲是否会找到合适的、值得信任的人选,可有一点是确定的,她不愿将危险和屈辱都留给诺伦来承担。
诺伦的内心出现了动摇,而且是远超在初见的时候她带给他的触动。她这不是以退为进故意这么说,而是真心在为他着想,加上她还是对于他很重要的人,所以,他才没有在此前干脆拒绝。
瑞克急忙制止了女儿,对诺伦赔着笑脸:“少年,你看,你既然答应过了,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比较好?报酬我们可以再商量,会给你一笔额外的精神补偿费的。”他其实心知肚明,自己没把话讲明白,多少有些欺诈的意味,就算诺伦以为他在拿自己开涮,就此甩门而去,彻底与他们断了联系,他也没什么能抱怨的。
然而诺伦没有那么做,只是站在原地,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让瑞克又燃起了希望。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趁机加一把火,可又怕万一哪句话不谨慎地触及诺伦的禁区,那么他就彻底出局、再没有转圜余地了。
三人都在沉默着,眼下的气氛有些诡异。
最终,是艾斯特拉率先打破了死寂:“诺伦先生,我决定,撤销这个委托,违约的责任在我们这边,我之后会支付赔偿金的。”她知道诺伦心底留存着温柔,因而不忍让他为难。
在瑞克看来,艾斯特拉给了诺伦无条件的退出条款,付违约金是小事,但是诺伦这种身手高超实力强劲又值得信任的冒险者,他可找不出第二个。
诺伦深吸一口气,做出了艰难的决定:“等一下……虽说我认为要我穿女装陪同艾斯特拉上学,问题很大,暴露的话也会极度羞耻,不过,我可不记得我有拒绝过啊!”
瑞克和艾斯特拉都猛然抬起头盯着他,前者的表情像是季度新品大卖赚了个盆满钵满一样狂喜,而后者是纯粹的震惊。
艾斯特拉想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诺伦居然再次确认接下这份委托。他不是很反感女装吗?
露丝的反应要冷静得多,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说: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