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觉得无聊,我换上了一身便装,带上了帽子遮住了脸,尽可能的不露出自己诡异的装扮。
或许是无聊吧。
我谁便的找了一所学校,稍微用了些心理暗示就没有被阻拦的进去了。上午九点,正是上课时间。这所校园很安静,也很普通,如同大部分公立学校一样。
正常的高中和人生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太无聊了,所以想来见见。
空旷的校园里偶尔能看见一两个人,穿着红黑色的校服,形色匆匆的跑进厕所。似乎生怕被值班老师看到一样,格外的紧张。
假的草坪构成的操场,红色的硅胶抛到。稍微有点锈迹的篮球架,以及已经被球鞋摩擦的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本绿色的篮球场。
教学楼里是老师讲课的声音,同学们正襟危坐,一幅认真听讲的样子很怕老师生气。他们着装整齐,都是黑色的头发。
每个班几乎都是这样,前排的学生认真听讲,后排的在小心的说着话和玩闹。
这才是正常的吗?
这才是正常的。
对我而言却那么陌生。
但还是觉得了无意趣。
无聊将我包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该思索什么。还是转转好了。
我离开学校,去到了街道。
路上行人神色各异,有的在打电话,或是生气亦或是甜蜜,他们的眼睛里只有路,没有人。
谁也没有兴趣将心思花费在陌生人身上。
我看到商场外张贴的巨型广告,上面是熟悉的人。那张脸和眼里从未灭过的光,除了我的小明星还会有谁。
我放养出去的玩物,在这三年倒也有了些名堂。但是就该想到的,他眼里的光即便是在监狱里也没有灭过,在外面又怎么会被埋没呢。
说来确实好久没联系过他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了,对面传来他难掩慌张的一如三年前的声音。
-喂。
-你在哪?
-我在摄影棚,现在走不开。
-地址。
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我的权利,他是我带出来的玩具,无论他爬到了什么位置,他都是我的玩具而已。
我看着他发过来的地址,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再睁开时,已经到了他拍摄的城市,我从巷子里走出来,眼前便是一家公司的样子。
他大概是在拍广告?或许吧。
我并不了解这方面。
我走到门口,保安拦住了我。我突然没什么想要暗示的想法了。只是给小明星继续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他大概是跑过来的,脸上还带着汗,妆容倒是防水,并没有脱落。
我看着他和保安交涉,然后看着他向我走过来。脸上没有慌张,但举止还是僵硬。
他不敢去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接触我,只是摆出一副官方的微笑看着我,告诉我可以和他去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走在前面。他步伐僵硬,走路的速度也有点快。他很紧张,但是在尽力掩饰。
他拍摄广告的地方有很多人,看见我以后那些人多多少少都露出了疑惑地表情。摄影师和导演倒是有些别的感觉,像是眼前一亮。
-肖先生,这位是?
大概是助理,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肖荥茗,像是害怕自己冒犯到了他。
小明星一向不是很听话,这点我倒是早就知道。
-朋友?
他的语气带有一丝不确定,同时看向我的眼神也带有一点慌张。他不敢说真正的关系,也不敢忘不敢否认真正的关系。他很清楚,我能带他出来,也能送他回去。
倒也是勉勉强强可以接受的说辞,我也并不太在意,只要不是他很冒犯的话。
见我没生气,他松了一口气。
-那个小朋友,有兴趣一起拍吗?
应该是导演吧,他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看着我,看样子他并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拍照什么的,我也并没有试过。
总归是因为无聊来的。
我同意了,小明星更加僵硬了。他似乎有点害怕,亦或是恐惧。
但他伪装的还可以。
我不喜欢化妆,所以只是摘下了帽子,将头发撩开。
-好可爱……
-是受伤了吗?
-男孩女孩?
-不知道啊,没听见他说话……
-肖先生的朋友这么小吗?是家人吗?
-长这么可爱不考虑出道吗?
-你没看他身上都是绷带吗?应该是生病了吧。
……
周围人很多,议论的声音窸窸窣窣,倒也并不反感就是了,早就习惯了。
原本确实是都是伤的,不过早就完好无损了。
-需要化妆吗?
我多多少少愿意配合一点。
-一点就行,不过需要换身衣服。
导演笑着说道。
-你们在拍什么?
-你不知道吗?一个美妆广告。
-我是男生。
导演并没有露出疑惑地表情,大概是见过的人很多,他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了。
-美不分性别。
我坐在化妆间,一个年龄不大的女性走过来,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兴奋。她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她动作轻柔的开始上底妆,小心翼翼的没有碰到我脸上的绷带,仅仅只是细心的用刷子扫过边缘。
-小弟弟多大了?
-十三。
-比我弟弟还小啊,要是我弟弟有这么可爱就好了。
可爱这种词大概是与我没有缘分的。
记忆中似乎又多了一些突然出现的东西,还是与白焲祪出去的那天。
电影院里,他伸出手抚摸上我的嘴唇,紫色的眼眸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异的光。
他轻笑着说「你看起来色气极了」。
大概是妩媚的意思吧,勾人诱惑之类的?他说话一向没头没尾。
我没有那天与他出去的记忆,只能零零碎碎的不知何时回忆起一点。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我并没有什么探寻那天发生了什么的欲望,最后发生的无非也就是被他咬上几口而已。
-身上会很痛吗?
那个女性似乎有些心疼我,明明我们素不相识。
-现在不会。
她拿出红色的眼线,在我的眼尾画去。
妆容完成了,几乎没有上眼妆,重点完全在眼尾。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或许真的,有些媚。一颦一笑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在妆容的放大下,哪怕是我自己,都无法忽视那一抹媚意,但这媚意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觉得下贱。
她将我一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完完整整的露出那半边脸。
走出化妆间以后,四周看过来的视线更多了。
我却只觉得还是无趣。
没有意思。
拍完了照片以后,便离开了。
一切都还是如同往常一样 ,对我而言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与我而言毫无波澜。
真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