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阳光很刺眼,地面上的血液早已风干形成了包浆,当时,我感觉不到瞳孔的闭合了。屋内的蜡烛还在燃烧着,我不知道自己是爬过去的,还是走过去的,屋内很干净,没有血迹,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萧千落说到这,情绪更加低落了,迪洛斯却突然皱起眉头,因为他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令人崩溃的负面情绪,恶心的味道,足以使人产生幻觉。
萧千落的眼角流下了两滴眼泪,泪水很平静,流到下巴时,就消失了,那混浊的泪痕,仿佛散发着血色。“埋葬了父亲,火葬了族人们,找遍府里上下,只发现了师傅生前最珍惜的宝剑。傍晚,我无意间听到官兵的交谈,萧家灭族一案竟是五十年前人类与魔兽族的战役中获头等功勋,被世人尊称为寒芒道人的萧家第一剑士,教导了我十年的师傅——萧震,并且明早会被当街处刑。我知道师傅的为人,他不可能这么做,没有人比他更爱萧家的一切。太阳出来了,我早早来到现场,街上已人山人海,城中心的高台上,士兵们全副武装,师傅被四人押上高台,他浑身破烂,眼角淤青,嘴边淌血,毛发凌乱,眼神失去光彩。”说到这,迪洛斯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师傅,那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老者当时说的是真的,那要没有他,自己早已幼年丧命。“为首的士兵宣布了师傅的罪行,人群立刻沸腾起来,他们大骂萧震的名字,说他是魔鬼,恶人,疯子……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但是我冲了上去,却还没等拔剑就被摁倒在地,那是王国骑士团中第十四梯队的指挥官,是我无法战胜的存在,如高山一般不可撼动。我包裹得很严实,他们没认出我,但师傅认得那把剑,他像是看到希望一样看着我,随后我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也被带到了城外,师傅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所以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为你的族人报仇,还是去寻找你的母亲?”从迪洛斯的疑问中可以看出,他很想帮萧千落,其一是因为对方不是坏人,其二是因为自己也有师傅,知道亲情的珍贵,其三是因为萧千落现在需要帮助。
萧千落很彷徨,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最近是在做些什么。他每天都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播放那几天的遭遇,甚至连最基本的冥想都做不到,这近乎将其摧残。“我不知道,可能想去调查真相吧,所以我去了霖玛城,请求天使的庇护,但这也许只是个自我安慰罢了。”
“请求天使的庇护……这确实不是什么有意义的办法,不过,天使并不只是个传说。”迪洛斯义正言辞得说着,“虽然我也没见过真正的天使,也许小时候见过,你……愿意相信我吗?”
萧千落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说到:“本来就是我的错,先行动手却还败了,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你还要帮我……谢谢你,今后就请多关照了。”萧千落轻微的笑了一下。
迪洛斯亢奋了起来:“好!那从现在开始,咱俩就算朋友了,你的事,我一定会帮。”他字正腔圆得说着,“好好休息把,等你恢复了,咱们来商量一下对策。”说罢,迪洛斯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