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zzz……”
眼下正是第一节数学课。不同于平日的是这间教室里四遍八方悬着的摄像头,和玻璃板后面排排坐的一堆老师。
年轻貌美的数学老师曾无数次强调这节公开课的重要性,可坐在靠窗第三排的某位少年却置若罔闻,独自一人与难缠的睡梦做着艰难的斗争。
……当然,是败了的。
硬挺的腰板渐渐绵软,脸上的表情也开始迷茫。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讲课的声音也变得模糊而悠远。握笔的手开始放松,铅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本能地想低头去捡,却不料身子一歪栽到了同桌女生的怀里。
独属于女孩的柔软与弹性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不好意思让自己的脸在人家欧派上停留太久,他迅速地摸起铅笔,随后再次坐直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听课。
当然,听懂是不太可能的……他看着被自己比狂草还狂草的字迹划得一团糟的练习册,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不打算跟着老师的节奏学习,他拉过自己的数学课本。封面上用方方正正的楷体书着一个名字:邱铭善。
翻开课本的对应章节,向来没有预习习惯的他有些茫然。虽说不懂的时候找黑体字看一下就差不多可以了,但今天讲的东西……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搞懂的?
他不算是特别有天赋的选手——即便他初中一路睡过来还考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却也不能改变他在某些地方不灵便的事实。什么二面角,什么二倍角,这种东西一听到就烦。
每每想到这些思绪又会飘到更远的大物高数之类种种,不由得瑟瑟发抖:相比之下这么简单的东西我都听不懂,我还有勇气上大学吗?
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几分钟过去了。瞥了眼表,认真听课四分钟,迷糊十分钟,昏厥十五分钟,又乱想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的课堂剩下不到八分之一。
——浪费啊!实在是太浪费了!
要不是自己此刻被课堂与摄像头的双重枷锁禁锢着,怕是要拍桌而起大喊一句“我了个大草人生好难啊”。
话是能冠冕堂皇喊出来,内心也的确清楚这种无奈究竟从何而起。可这倦意令人束手无策,咖啡圆规不靠谱同桌,各个都没派上太大用场,这就令邱铭善同学的内心阴影又加了几平方公里。
啊……下课了。
带着一脸倦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鞠躬的时候又差点把脑袋栽到桌子上。
“你怎么每回都这么困。”同桌妹子投来不屑的目光,“真怀疑我一个巴掌都把你扇不醒。”
“是是,我的班一大小姐,您可怜可怜我这个学生会长好吧。”我满脸无奈地看着她。
是的,这位正朝我投来极度不屑目光的c杯少女程子瑜,是我们班食物链的顶端。即便我是学生会的一会之长,在她面前也没有抬起头的余地。
“想坐住这个位子,你有与之相配的实力么?”她犀利的目光投过来,我感觉我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会——长——我把喜哥的东西带过来了!”
门口响起一个软萌萌的声音,我丢给程子瑜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就迅速跑路。学校交给我的任务,你程大小姐总不能循着个人原因阻碍吧?
“雨酱你简直是我的救命稻草!喜哥又想搞大事情啊这是。”我拍了拍门口那个可可爱少女的头,从她手里拿过夹好的文件。
喜哥全名刘喜,总之是学生会上司就对了。而这个妹子是我的学生会小助手莫思雨,平时我有点啥意外的时候就是她帮我料理后事的。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每次我陷入什么劣势的个人纷争的时候她都会带着工作准时出现,将我从水深火热中拖出来。
“所以这次的校园展要推陈出新吗?”她瞪着大大的眼睛仰望着我。她身高只有一米五,却也因此显得十分可爱。
此时程子瑜刚好从我身旁经过,鼻腔里发出了非常不屑的声音。
“哇……子瑜姐姐还是对你宠爱有加呢。”小雨同学感叹道。
“啥玩意你管这叫宠爱?”我挠挠苟头,“真是搞不懂你。说正事儿吧,这次的校园展总设计案我来整,你负责下发通知各个社团,初定时间是期中后的话……嘶喜哥真会挑哦。”
“如果会长忙的话我可以负责策划案的!”雨酱同学又举手了。作为本校罕有的美术生之一,在没有死亡速写作业的时候她还是比较清闲的。
“别别别,好歹让我有点参与感。”就是因为雨酱你太能干我才感觉我是个废人啊!
“好哒!”雨酱又用力点了点头,“那会长我去给老师搬器材去惹!”
看着她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我叹了口气,快步下楼钻到自班窝里开始小憩,当然又收获了一波程大小姐的白眼。
顺带一提,叫她大小姐纯粹是因为她太高调,并非家里真的富裕。
因为部下太能干所以几乎被架空的学生会长,因为成绩过菜而成为班里中下的滤渣。
这就是我邱铭善,一个当代高二生经典废柴。
“邱铭善!上课了!”
程子瑜在我耳边用不算很小的声音喊了两声,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朝她投来幽怨的目光,却在跟她对视的下一秒把脸别开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
有个太过强势的同桌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下一节课是物理,当看到物理老师带着比我还浓重的黑眼圈走进来的时候我就明白,这大概又是睡麻麻香的四十分钟。
你说,为什么总有些人在非睡眠时段疯狂犯困呢?
没有嗜睡症也没什么其他的精神疾病,睡觉时段非常大众化,可别人精神头倍棒的时候自己却能睡成一摊烂泥。
可也总有那么些人,比如旁边掐我胳膊的程大小姐,几乎天天熬夜到三点,可就是不犯困,连课间都不补觉,简直是bug。
让我这种连普通人都比不过的憨憨去挑战这种自带挂的神仙,可不就只能单跪吗?
意识模糊。再睁眼的时候,果然物理老师已经收拾东西走人了。甚至班里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三三两两,眼前背后一片空旷。
“我靠,我连着睡了两节课,这他妈就放学了?!”
我不禁喊出脏字儿。
门口传来不知什么人嗤笑的声音,十有八九是我的同班同学。看着胳膊上青一道紫一道的掐痕,我沉默,收拾了一下桌面,最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亚子混入人群。
“会长——”
雨酱充满活力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她的声音是那样软萌又那样元气,瞬间吸引了一票男生的目光。
“虽然总策划是会长大人,但我还是没忍住课上画了个布场方案的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毫无阴霾,双手递来一张素描纸,我看到她吧整个会场划分得清清楚楚,一个大操场被整齐分割,社团之间的安排也十分巧妙,基本没有槽点。
反观我,睡了两节课一路睡到下课不说还毫无构思……
“会长要是觉得不行的话就算惹。”见我迟迟不回答,雨酱的声音染上些许低落,“嗯,虽然是废案,但如果能给会长减轻一点负担的话,这张纸就不是废纸!”
“不是……”我话出口却又顿住,因为还没想好对应的措辞。
“下午我再带三份方案!会长中午一定要好好休息——”雨酱说完朝我挥了挥手,就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明明该好好休息的人是你啊。
仔细想想的话,百分之八十的学生会都是雨酱在操办,剩下百分之十九是下面的各个部细节管理,我只占有百分之一可能都不到。
三份,她是用肝做的吗?
我不知觉地抱起手臂,却被上面的掐痕刺激得抽了一下。程大小姐下手真重啊,这是要谋杀我吗?
但这种疼度我居然没醒……也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说来惭愧。我从外地擦了个分数线的边考到这所省内排名比较靠前的高中,家里人特地申请了走读,在学校旁边给我租了套房。他们知道我在人际方面不算很擅长,因此用这种方式给我减轻压力。
但我就这么白白地瞌睡过去了……实在是难受。
午饭也没心思吃了。
再度陷入自闭的无限循环,我慢悠悠地爬上三楼,将钥匙**锁孔。扑面而来的不是冷清,竟然是我喜欢的炖鸡腿的醇厚香气。
我懵了。家里人工作忙肯定是没时间特地坐个长途跑来给我做饭的,家的钥匙倒是也没给其他人,如果是入室行窃的话,为什么还要炖鸡腿?要知道我冰箱里可没冻。
难道我又做梦了?
我壮着胆子又摁了摁泛紫的掐痕,钻心的疼让我有些冒冷汗。可我还是不太相信面前的一切。
梦中梦?
我又想到了一种可能,鸡腿里面下了药,目的是杀人灭口。
仔细一想这种可能在不合理中是最合理的。
“站门口不冷吗?赶紧进来。”
从厨房传来的陌生女孩子的声音让我陷入了无限懵逼循环。从声音来判断,她的年龄与我差不太多。我也没发布什么合租信息,她不可能是房客。
“你是谁?”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子穿着围裙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她浅棕色的飒爽短发上矗着一根呆毛,琉璃一般澄澈的紫色眼眸里满是不快。她扶了扶黑色的方框眼镜,严肃地轻咳了两声,不快的情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脸颊的微红。
“初次见面,主人。”
嗯嗯嗯嗯嗯????我懵了,又懵了。她叫我啥?
“我是你的数学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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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是新人作者忆往遗忘!之前有在**开过连载,但轻/文倒了咱也只好重新来过了(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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