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磕了几吨咖啡因？”程大小姐埋头看着英语书，瞥都没瞥我一眼。
“大概七八杯吧……要死了。”我无精打采地瘫在桌子上，频率并不算很慢的心跳让我无法进入休眠的状态。
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明明困得站都站不稳，意识却强制你不许睡觉，只能强行瞪大眼睛面对现实。
“蔡。”她不屑。
我无力和她反驳，力图让自己的一切冷静下来。
脑子里回旋打转的全是昨晚的经历……
“稍等一下。”时语解开捆在我身上的绳子，把我从床上扶坐起来，随后又走了出去。
不知道离开始过去了多长时间，我只感觉脑子里像是灌满了浆糊，满满当当又黏黏糊糊，奇怪的情愫与模糊的认知交叠错落，无边的混乱让我的大脑基本处于宕机边缘。
至于身子？五花大绑给我绑麻了不说，现在这个事后级别的瘫软让我连说话的力气都得挤，手动反抗根本不可能。
时语回来了，端着我的小瓷杯，里面盛着的黑褐色液体散发出的咖啡香气令我感到崩溃。
“你……特么就是本作业……怎么还想着干我一晚上……”
意识的迷蒙令我语言组织都有些奇奇怪怪。
时语没有回答，只是把咖啡一点一点灌进我的肚子里。大脑传来的兴奋信号只让我更感觉浑身难受。
“是学习。”她纠正。
“谁家学习能学成这憨样……我特么……果然是精神失常才……”
“别说这不真实。”她的声音忽然严肃，“你给我的身体，以及一切，都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她把她纤细修长的手贴近我的心脏所在的地方，同时牵起我的手，摁在了她的左胸腔。
“你听……”
砰…砰……砰…砰……
夜色中是无边的寂寥。有些昏黄的灯光下，我听到彼此的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只是那生命的呼吸有着各自的频率，能感受到彼此，却无法合上节拍。
“主人，没有用力。”她一字一顿，却并没有生气，“是在逃避吗？”
她凑的更近了。紫水晶似的眸子染上一层迷蒙，似乎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但她没有，她只是抱住了我，将我的脸颊拥入峰峦的温柔之中。
难以名状的酸涩突然涌上我的心头。能感受到意识一点点明晰，并非咖啡因在作祟，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未至嘴边却又被遗忘。
“看样子主人精神状态好多了。”
她俯下身凑近我的耳朵。
“那么，继续做……练习吧。”
……
啊啊，不管时语怎么样，我已经被榨干了！
“老司机带不动队了吗？”跑操的时候身后那哥们一直在提醒我。我的步子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合上拍过，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不小心踢到我好几次。
“抱歉抱歉昨晚……没睡好。”没睡好个桃，明明是一宿没睡，可我也不能说我和妹子待了一晚上吧？
嗯，还是那种非常被动的，在皇涩内容里面完全下位的那种。
“善哥适合去老外的学校过日子，这生物钟太牛生殖器了。”前排那个被我踢到不耐烦的哥们发言，同排的人瞬间笑开，什么姿势都有，整齐的方阵瞬间乱成浪花。
“闹什么闹？”程大小姐一句话令整排人都沉默了。大小姐虽然在班上没什么职务，但那影响力还真不是盖的。
托她的福后半程倒是再没人开我的玩笑，倒是我跑完操第一时间就跟前排那哥们道歉。
“害，哥几个都知道你不容易。”他拍了拍我的肩，超级用力，差点把我拍到地上。原谅我此刻四肢无力浑身难受毫无还手之力，不然……
不然还能去小卖部跑腿买个快乐水缓和一下兄弟情。
话毕他便嘻嘻哈哈地和其他几个人勾肩搭背走远了，留我一个人原地蹒跚。此时要是有人给某个小学妹指我说“这是我们的学生会长哦”，怕是没人会信。
学生会长这么风光的位子能被我带成这么个惨样，当初竞选的时候喜哥怎么就一拍板钦定我了？
“会长好！”
来者声音软萌满满元气，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可爱的莫思雨同学。
“早上好啊。”我无精打采地回复。
“果然是劳累过度了吗……给！橙子味的美年达，还有士力架！”她嘿咻一声往我怀里塞了一个塑料袋，隔着那袋子我能感受到汽水的冷温。
“谢谢啦。”想了想我又接了一句，“方案我看了看可以走第一个和第三个的结合版，图我做了点修改，然后就是组织社团了。历年来最摸鱼的比如棋类社和地理社，今年让他们玩点花的。”
“收到！”她的眼睛瞬间亮了。
其实这还是要感谢时语同志，早上五点半的时候她拍开台灯提了好些具体的建议，这才让我在雨酱面前有了那么些些学生会长应该有的样子。
但时语也有够烦的。
“剩下百分之六十二的计划等到中午和主人详谈。”
感情这留了一手吊我胃口啊还！
就在这时上课铃无情的催命声提醒了我，我尽全力迈开步子冲进教学楼。
数学老师向来积极，等我冲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她已经到位不说，还留了好些随堂练习。
“邱铭善，你要是把这些题做对就让你坐下，否则这周的课都给我站着。”
并且手段也非常狠。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程大小姐则直接把头别过去了，看都不想看我。显然大家都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都等着看笑话呢。
“老师我可以……先把……嗯，早饭，放一下吗？”我提起手中的袋子。
果不其然笑声再次席卷了教室。
数学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招了招手，我踉踉跄跄走过去的时候还差点摔一跤，这次台子底下的诸位笑得更欢了。
“肃静！这是在上课！”数学老师象征性地拍了拍桌子。不过是维持表面秩序，她其实也在等着看我的好戏嘞。
拿起白板笔，沉下气，我拔开了笔盖。仰头看向工整字迹抄写的题目，我咽了咽口水，又想到时语。
昨晚那么猛烈一晚上，我就不信这题我还真就做不出来！
我在心中呐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