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的名字,好像是叫卫宫士郎。
这倒是个典型的日式名字,姓氏似乎也很常见。
他似乎独居在一栋非常大的宅子里。和我所听闻的日本人均居住面积有截然不同的样子。
那是一栋相当古老的日式建筑,庭院和走廊一个不缺,格栅门和榻榻米都彰显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跟着saber和那个红衣少女,我来到了卫宫士郎的家里。
我从未居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稍微有点好奇。我在聂伦的公寓是一间只有70平的单身公寓,只有一个卧室,厨房与客厅公用。
这据说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听说除我以外的人都是四人共住一间。
方舟稀缺的土地资源使得房屋都很小。
士郎的这栋古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虽然很想问问他是怎么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而且还有怎么样的感觉……但作为房子的主人,他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厥之中。
把他抬进客厅之中,撕掉他那已经被血染红的外套,后背上扎着两根钢筋,有一道甚至都要贯穿了身体。
毫无疑问,那是必死的伤势。
如果不去医院进行处理,就算没有打中要害,也会死于后续的感染病变之中。
理论上说,他能挺到我们带他回家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但更不可思议的是我从他电视柜里翻出古老的急救箱,冲到他面前检查伤口的时候
我翻开他的皮肉,血已经自己止住了。
没有用止血带,也没有速喷药剂。伤口虽然有些发黑,但却没有任何的出血。而且不仅没有出血,我还看得见他的肉正在缓慢却又坚定的互相纠缠起来。
他……是人类吗?
人类能做得到不借助任何医疗器械就能自主的恢复如此沉重的伤势吗?
“我还真是小看了卫宫……竟然还留着这样的治愈手段。”
在共同检视了他的伤口之后,红衣少女——也就是远坂凛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你们都能在昏迷过后把自己的肚子给缝上吗?”我不禁问道
“笨蛋……那明显是治愈的魔术吧。虽然我没看明白是怎么做到的,但不会有错了。”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的视线看向她身后的那位白发男子。
他的名字被称作Archer……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把人叫做弓箭手,但从他回应的态度上来说,应该是没叫错。
他的皮肤偏黑,脸上挂着有些不耐烦的表情
刚才在墓地里,就是他在最后的关头射出了一发箭矢。引发了焚烧整个陵园的大爆炸。
明明巨人已经倒下,但他却还是射出了箭矢。他的目的我大概猜得出来,他是准备在斩草除根的同时,将我和saber她们一起干掉。
老实说,我现在对他非常不爽。但saber似乎没有继续在意这种事,所以我暂时没有向他发难。
“治愈的魔术……人类做得到这种事情吗?”
“你……在说什么?”
凛似乎觉得我有点不正常,但我倒是觉得她们这些人很不正常。
大好的夜晚不睡觉,在墓地里打的天翻地覆,这种人还算得上正常吗?
“不……我只是觉得人类应该没有这么夸张的表现力,仅此而已……”
“你啊……真是让人火大。”
我看向卫宫家那古老的大钟,那是各种机械零件拼租而成的挂钟,和我所熟悉的电子钟有很大的表现差距
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再过几个小时天估计都要亮了。
“虽然刚才已经说过了……但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助。”在仔细确认了卫宫士郎生命无忧之后,saber正座在我面前朝我行礼道
“不……没什么,我只是正好路过而已。”
“我觉得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了,结果没想到会直接冲上来。你该不会跟那小子一样吧,正义感用错了地方。”
Archer很不客气的嘲讽道,这使得他在我心里的形象进一步糟糕
“如果我要见死不救的话,那还真对不起我这身制服呢……”我用手敲了敲放在一旁榻榻米上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警用胸甲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在这里,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人死掉的。”
“所以说……是并非神话时代,有可能是近代的Servant吗?”凛上下打量着我低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英灵,但你这样的Servant……你是什么职介?”
“Servant?职介?你在说什么?”
“不想回答吗?也对……”凛双手抱胸皱眉自言自语般嘟囔道“能力值很高,甚至能和Berserker互相角力,但既不像Rider,更也不会是Caster……能够召唤巨大的灵体战士,也能挥舞剑刃……可saber已经有了啊……”
我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东西,我甚至都在怀疑她说的是不是日语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是问我的名字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叫阿琪拉·哈瓦德,职业嘛……是聂伦所属的警察。”
后半句我感觉她肯定没听进去,因为她皱了眉头思索了很久才继续开口道
“阿琪拉·哈瓦德?有这样的英雄吗?saber……你知道吗?”
“不……”saber摇了摇头低声应道“在我所知的领域里,不存在阿琪拉·哈瓦德这样的英雄……”
“我……并不觉得我是英雄。”总感觉对话不在一条线上,是我得错觉吗?
“你的master在哪儿……”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又不是女仆……”
对话越来越偏,让人更加摸不清头脑
“凛……”archer开口道“不要被自己的常识所束缚到……她应该不会是Servant。”
“可是……archer她……她都能与那个Berserker对抗……”
“就算如此,我也从她身上看不到Servant的任何迹象。既不是saber,也不是Rider,也不太像Caster,你该不会觉得会有能够对抗Berserker的Assassin吧?更何况她也完全不像是Servant……”
“不是……Servant,难道是魔术师……可是……”
“魔术师是什么?”我不禁随口问道,但这句话却好像点燃火药桶一般,凛猛的敲了士郎家的茶几喊了起来
“你竟然问……魔术师是什么……你的脑子没病吗?”
“呃……”她的那个样子十分具有威慑力,就好像一头活生生的母狮子一般。
在她的压迫力下,我思索了片刻,拍了拍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我懂了……你是在说大卫·科波菲尔吗?我不是那样的人……”
“谁跟你说是变戏法的!你在小瞧我吗!!!”
她再一次用力敲打茶几,愤怒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
“不……我是真的不懂你说的魔术师是什么……而且什么Servant啊,Archer啊……我更不懂为什么你会把‘剑士’当作名字。这也是日本的独有现象?”
“你……别在我面前装傻好吗!!”
“可我真的是不知道啊……”
“你……”
“凛!”Archer再一次提高了音量“冷静下来……不要被你的常识所束缚……”
“可是Archer……”
“被情绪所左右,这不是远坂家的作风吧。”
“呃……”
远坂凛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虽然还是看得出她很愤怒,但似乎已经可以正常的交流了。
“那个……你刚才问了我很多……能让我问你几个问题吗?”
“……”
“我的master现在正在调整情绪,有什么问题可以先问我……”archer淡定的抢在凛开口之前说道
“那也好……”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们刚才所说的……Servant是什么?”
“你该不会……连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吧?”
“如果有人能够解释一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知道什么是圣杯战争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
我看得见凛的头上,青筋暴起,手里攒紧了茶杯
“你……”Archer放下了抱胸的手,站直了身子看向我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如果你可以解释一下的话再好不过了……”
“那是……”
“Archer!够了……她在故意装傻!”凛猛地站起身来俯视着我大声喊道“就算你不是Servant,突然介入这场战争却对这里一无所知,如果只是卫宫那种外行人也就算了。可你明显不是,虽然我感谢你在我们危难之际伸以援手,但不要在我面前继续装作傻子!”
“可我真的没有在说慌啊……”
“那么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刚才说过了,我是阿琪拉·哈瓦德……一名警察。”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嘛……今年是几几年?”
“你问这个干什么?”凛皱眉问道
“我只是问问……”
“2004年……然后呢?你能告诉我什么?”
“呃……果然……我回到了过去吗?”
2044年和2004年………………足足相隔了40年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2014年的时候。异界的gate正式被开启
那毁灭人类的阿特拉斯界……就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往后的10年吗?
这太荒诞了吧……
凛看到我不说话了,继续逼问道
“好了……回答问题。你到底是谁?来自哪儿?!”
“虽然我现在也一头雾水……不过你要是问我来自哪儿的话……姑且还是能回答的,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开始向他们详细讲述起,我所知道的历史。
那是一段屈辱且残酷的历史,那是人类逐渐走向灭亡的历史。
2014年,人类受到了异世界的入侵,历史上第一个gate被发现。那gate通往着一个世界,一个宽广无比,能用无限来形容的世界。
那是人类第一次遇到另一个次元的世界。
也是同年,大规模的gate出现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污染物质倾泻而出
仅仅不到数年,地球的90%区域都被污染,嵌合体攻陷了大陆,将所有事物,都逐渐的拉往阿特拉斯界并于之同化
为了生存,人类移居到巨大的人工岛上为复兴而准备。
而这个方舟岛……如今,似乎也已经被暴走的诺亚所毁灭。
我将我虽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们。
无论是如何成为聂伦的特殊警察,如何得到雷加图斯……如何失去我的养父,我的弟弟。
最后与诺亚的战斗,这些也都说了
因为是比较漫长的故事,所以我说了很久。我最后看了一眼挂钟,时间已经走到了4点
“在那之后……我以为我死了……事实上诺亚没有放过我的理由……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里了。这里的时间似乎是2004年……我在街道上游荡的时候听见了你们的战斗……接下来的……就如同你们所知的那样。”
“呃……我懂了。”
听故事的半途,凛又正坐了回去,如今的她再一次起身低声说道
“如果你能听懂就再好不过了……”
“不……你还是在胡说八道……”
“呃………………”
不相信的话,也无可奈何。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回到过去这种事情很扯……而且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过去,而且是回到一个奇怪的城市里。
“我还真是蠢,竟然会在这里听你说半天胡话。saber,你不会也相信她的胡话吧?”
被问到的saber很淡然的回应道
“虽然听上去很荒诞……但我相信她。”
“saber你……”
“凛……她连续救了我和master两次。”
“只是因为这种理由……”
“而且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高尚的灵魂……我相信她绝非信口胡言之人。”
凛眯起眼睛看向saber,她站了好一会儿冷哼了一声
“随便你吧……我不管了。圣杯的事就由你来跟她说吧。Archer我们走。”
Archer耸了耸肩,跟在了凛的后面,我不知道该不该阻拦他们,但当我犹豫的时候,走到客厅门口的凛停下了脚步回头对saber说道
“差点忘了,跟卫宫说一下……从明天起,我们就是敌人了。下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放心吧凛,我会把话带到的。”
说完,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