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前,当时罗慕路斯还未出现,皇都,拉涅仁视角)
“最近的天气真是冷得不像话,是冬天的缘故?”即使待在燃起炉火取暖的办公室,也无阻街上的寒流咄咄迫近,我身上的鬃毛冷得颤抖竖起,脸上的胡子也垂下,签写文件用的墨水冻结成冰块。我一边抱怨,一边将墨水靠近炉壁烘干,
“狮子老头,说好的早上检阅三十份紧急文件?有时间待在火炉取暖还不如赶快工作。”
平日这种时候,我不好好干活,丽贝卡就会破门而进,硬是捧着一堆文件,塞满桌上,本着副官的架子和职份,朝我严厉说教。
“你也太严格,只是稍为歇息也不行?”
我下意识抬头对着门外抱怨,但发现这里一直没有人,有的就只有可能暂时不会有人叩开的大门。
“也对了。你接下南方龙之地的魔女讨伐任务,己经有有两周不在皇都。"
然而,再多的自言自语也无法扫走寂寞和空荡感,相比面对枯燥和伪造的假文件公函,我更想凝望角落的日历虚度时间,还有注视日历上划下深红圈子的日子。
“今天是她的生日,还是没有人记得?这样也太可怜。”
去年,上年,甚至自认识她那天,她一直若无其视度过这个重要的日子,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而我仅仅从她的履历表从旁得知,就算直接追问她,她也会充耳不闻地提起公事,当天给她礼物,她也会坚决谢绝,或者直接抛在垃圾桶,她一直也刻意回避。但我知道你很在意的吗?
丽贝卡,一直掩饰自己真正感情的生存方式真的好吗?
我只是希望你过着妙龄少女生活,而不是背负沉重的宿命抑杀自我,这样对你还是太痛苦。
“明明过了三年,当初是我推荐她入职皇都猎巫団,是我将这把变幻的魔剑交给她,也是我将她推向度过无天无日的杀戮生活、毁掉她原本平凡少女人生的道路。如果现在说这种丧气话未免太不负任?”
我打开抽屉,凝视一个精美的粉色小包,本着当作今天给她的礼物。
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我也想让她好好感受生日的欢乐,至少我也想看看她摆出同龄少女的幸福样子。不过,事到如今,全是我一情厢愿的念头
我愧疚地沉思良久,盖上抽屉,只好继续埋头埋脑工作。
霎时间,门外多了清脆的敲门声。刚结束全国四地的安全会议,督察长也返回原本的岗位,副官也不在,这段时候也不会有的检察官前来会面。到底是谁?
“小生能进来?”
这个称谓,还有这道熟悉声音,难道那个冬将军也来了皇都?
就算我真的想找人陪伴,也不想大人物自动找上门却无法拒绝。我只能呑咽口水,邀请来者进入。
“不用客气,安德列。请进来。”
敞开大门的人正是一位身穿单薄单军装大的束马尾的米白色马尾的男精灵,他还是老样子随身携带佩剑,从容笑道。
“很久不见,老友。我们有三年不见,真是过份呢,一直也不主动联络小生。怎么刚见面就一脸苦愁的样子?”
“全国四地的安全会议不是结束?你怎么还在,不是说寸步不移地守护北海之地。”
我提着文件隔着与安德烈的眼神交接,但他直接凑近我的办公桌,托着腮子,挪开我的文件,正视我的回避的眼神笑道。
“就当是刚才会议谈不成,找你消消气。自从你当上皇都督察长后,就跟其他人挖苦小生?真无情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也是二百年前的事,怀才不遇一事你仍耿耿于怀?。”
“当然不是为了这种小事,只是小生不放心你,就算被驱逐遥远的北方,小生仍对皇都抱有一丝留恋。”
他深情凝视我,从刚才开始,手指不安发解开衣领,我的视野坦露他诱人的锁骨。他也以动纤长的十指,托在我的下鄂,贴近我的胡子。面对他意图不明的嘹昧我一脸殷红。
“喂,你想…想干什么?
“小生想你哟,能稍为看看小生对你的好意?”
他是认真吗?我知道全皇都传着他男女通吃的传闻。但是,枉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你竟然想……
我慌张地举起兽爪,左闪右避,掏出罗莎、帕德纳和老婆的合照当作护身符,挡住他蠢蠢欲动的脸。
“等等,我己经有妻儿。请不要胡来,我们只是朋友,还不是那种关系吧。"
“什么啊,你在想歪什么?小生只传话给你。”
安德烈得悉我的举动意图便无奈叹息,他捂脸苦笑,又将十指伸进胸膛,悄悄掏出一份刻上高度机密字眼油纸包文件,递到我的倘大的兽爪。
“为什么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交给我?而且文件还带余温的,你从会议开始就一直带着?”
“没办法,小生总不能派人直接递给你。因为你好不容易坐上东边督察长的位子,小生才想因为被攻击的缘故将你从位子拖下来。"
有时候真搞不懂他至底盘算什么,但我隐约看到他开怀大笑的同时,不禁流露寞然却苦于防备别人的神情。我们当了那么多年战友还是不愿坦率?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拉涅仁,你能将耳贴近一点?”
安德烈直接坐上我的办公桌上,他挥动食指,悄悄说道。
“最近你被监视,要当心一点。”
被监视?他所说的是认真的吗。不,也有这个可能性,毕竟我是兽人的身份,皇都的高层不满意我也是正常。
“事情不是那样简单,小生就知道你一定会摆出「你绝对是开玩笑」的表情。所以才给你这份机密文件当作保险之用,不过,当你看的时候要做好心理准备。 ”
他提起未句时加重语气,眼神变得凌厉,警告我小心行事。目睹他的神容,我无奈地按着他的肩膀,苦笑地答应。
“我明白了,谢谢你提醒我。”
他只是无奈耸肩,视线转移墙上的日历,指向被红笔圈起的围,淡然问道。
“但小生记得你的老婆不是今天生日,是替情人庆生?”
原本签上文件的我被这番话吓得慌乱,不小心打翻墨水,弄秽所有文件,羞红着脸骂道。
“你不要乱说好吧?我只是想替副官庆生!”
“喔,是个可爱的小弟吧?这还好喔,伟大的人总有一两个迷妹或爱人相伴也是常态,单是皇都,也不知道有为数不少的高层跟别人有一腿。”
“啊啊,我世上唯一的爱人只有我老婆!!不要诋毁我这个好爸爸的形象。”
糟糕了,太激动对着他说出来,将来一定成为他的笑柄。
我羞涩地捂脸,回避他恶质大笑的俊脸,俯伏桌上反省。
“说起生日的主角,为什么还不出现?”
“她去了接任务,暂时不会回来,你也不用理会。“
“真的是这样吗?我听说你的副官昨天就回来。"
我擦拭桌上的墨迹,淡然敷衍过去,不过安德烈似乎看透我的心思,敏锐地戳中我的要点追问。
“你刻意地在日历上划了这日子,作为你的副官,你觉得她真的感受不了你的心意?”
面对他的深切的疑问,我放下手上工作,就算我心中有了答案,也只能叹息,感叹自己无法付之实行,尴尬地找别的话题敷衍过去。
“明明我是希望为了让国家变得美好才奋力爬上这个位子,以后就能展开双臂,有能力守护更多人。但实际上,坐上这个位子后,真的一点也做不。”
“莫说保护更多的人,我什至连自己的副官也无法好好沟通,完不明白她的心意。我想,你也觉得我很可笑?”
揉杂苦涩之情的大笑声中,安德烈只是静静倾听我的苦恼,他友善地安慰我。
“老友,你真是一个很为部下着想的好上司。相必你的副官也是跟你同一副尿性?”
他朝我掏出那份精美的粉色小包,我焦急地打开抽屉,才发现妥善保护的礼物早就消失不见。
“正因为你们彼此也是为大家著想,所以连话也无法好好表达?”
“喂,安德烈,开玩笑闹过头了!!还给我。”
我愤慨地拍案警告,他则富有玩味笑道,玩弄手中的礼物袋子,说出一大堆不明来意的话。
“既然你那么着紧,就不要等到这份珍重的礼物落入他人手中才后悔。”
“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懂,我有尝过,生日时候也想替她庆生,我想让她能坦率表露感情,但她坚持拒之门外。”
“软不行,就用硬的方法?”
他流露自信满满的笑意,揉揉手掌,直接挥动他腰间的佩剑。
“拉涅仁,不如让小生指导你们解决这种的尴尬相处方式,顺便将你的心意和礼物传递给她。”
(丽贝卡的视角)
“虽然我不想找他,但一直避着狮子老头也不是办法。”
完成讨伐的任务就要跟立即向上司汇报状况,这是猎巫団的规则。但是,今天这种日子,我跟他会面,他一定会摆出的傻笑脸孔,然后满嘴子嚷着「生日快乐」或「辛苦你了,今天就不要工作,好好休息」的肉麻话,还有时候不厌其烦递出礼物。
当我是小孩也有个限度,我是守候他的副官,平日执行公务是天经地义的事,岂有谈上辛苦可言?而且我也快18岁,哪有闲情谈生日这回事,这是逗小孩子的乐事?
经历姐姐的事,当上猎巫団检察官后,我己经下决心抛弃一切,再不可能以过去的柔情少女示众,而是一个有能力让人信服和保护别人的硬朗军人。因为只有这样做,我才能贯彻跟他并肩而行,辅助他实践梦想,同时也是弥补我这个终身被杀人冲动恶病纠缠的我的「正常」的生存方法。
“就算他知道我的决心,知道我是一个拖着发狂身体的人,他仍然如此关心像这样的我,待我温柔又无微不止,就像我的家人那样。”
面对如此为人着想的强大上司,作为副官的我总不能白白领受他的恩情,到底我又能拿出什么相应的觉悟回应他?
“还不够了,单恁我现在多么努力猎杀犯罪的魔女和清除国内的仇敌,攒出那么多名气也不能协助他继续往上爬。到底我还欠缺什么?”
我停下步伐,凝望因为诸杀魔女的任务而残留杀意而亢奋颤抖的手,苦涩笑道。
「呐,拉涅仁督察长,我想你抓紧这个督察长的位子也挺累?一事无成的你,与其在苦恼,不如趁早将这一席让给小生?」
咦,为什么这种空荡的时候会有人会见拉涅仁? ?我有点不祥预感。顺着争吵的声音,来到他的办法室前打探实情。
“咕,谁会如你所愿?被伊格兰大人驱逐镇守边境二百多年的可怜虫。”
“真是神气。不过小生奉劝你赶快低头认错。不然,你又会失去珍重的人了。"
“什么,你竟然……啊啊啊……”
霎时间,拉涅仁的惨叫和推倒杂物的巨响传遍走廊,我慌惶地提着亚奴魔斯,将其切换第三型的十字型手枪,冲破房间大门,拔枪警告来者。但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怒圆睁目,几乎失去冷静朝敌人开枪。
「呯呯───」
“你下手也挺不留情。这个优秀的孩子就是你可爱的副官?真是跟传闻中「恁着一己之力打尽和诸杀诸多魔女」相配。 ”
办公室凌乱一片,所有文件翻满地上,就连桌子也被翻倒在地。我回望制造这片经历激烈打斗的凶手,一名米白色长发的黑军装男精灵握紧佩剑,托在受伤淌血的拉涅仁头领,后者虚弱地仰视被制服的敌人,前者呜呜得意挥动剑刅,威胁道。我立马抬起枪口,指向他的头颅,愤然警告。
“我倒数三声,请你离开这个人,不如我就开枪。”
“哈,摆出一副恶相就能吓人?有种你就开枪试试看。”
他爽朗的笑脸带着强烈的敌意,被制服在地的受伤的拉涅仁慌张劝阻,不断要求我逃走。
“等等,丽贝卡。不要向这个人开枪,你不够他拼的。”
“像你这种不识时务的副官竟然在危急关头不守在上司身边,小生完全不配视作你的对手。你跟他一样乖乖就范不就行?"
我咬紧牙龈,怒爆谩骂,毫不犹豫奔驰敌人的前方,拉上扳机。
“叫我走?我的上司倒在我的眼前,你叫我作为他的副官要像败犬逃走?”
“那我就打掉你不能说这种废话为止。”
那个玩剑精灵男提起我的杀意,我们彼此举戈交锋。